而王骆军又岂会听不出洪敬航旁敲侧击的弦音,基于护妹心切,他调回旋在曾筱昕身上的视线,警告的望住洪敬航,毫不犹豫的直陈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完全没有资格了。”
洪敬航闻言一窒,脸色丕变,内心顿起狂澜……
是的,他是个有妇之夫,没有资格去询问有关她的讯息,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敬航,怎么了?”梁亚菱端了盘水果和红酒出来,见丈夫神色怪异,立即坐到身边关心的询问。
“没事。”洪敬航不耐的摇头。
纵使梁亚菱心中有万般不解,但见丈夫的僵硬神情,也只好闭口不语了。
终于,曾筱昕无法忍耐的站起身来,托词说道:“亚菱、敬航,我晚上还要回我阿爸那里,所以得先告辞了。”
“可是,你还没吃完饭……”梁亚菱话未说完。
这时王骆军也飞快起身,以不容抗拒的语气对曾筱昕说:“我送你回去。”
“呀!不……不用了。”曾筱昕吓得双手直摇,连连后退。
拜托!他不会想借机报复、修理她吧?
“最近治安不好,你一个人搭夜车很危险,”边说着,他拿起西装外套穿上。
“不用麻烦王先生,我家……家在南嵌那边,离台北有段路……”她急促的想尽推辞的理由。
“我自己开车,很方便的。”王骆军坚定的说。
“不、不用了……王先生……”她急得语无伦次,声音也愈来愈微弱。
王骆军不理会曾筱昕的推辞,风度翩翩的对梁亚菱说:“亚菱,谢谢你的招待,改天我作东,你一定要赏光。”
“噢!好、好,你太客气了。”
紧接着王骆军又朝洪敬航说道:“敬航,我们再联络。”
“嗯!”洪敬航微笑道。
望着王骆军走向自己,曾筱昕更是心慌意乱,不停的摇头迭声道:“王先生,不用送我了。”
“走吧!”不由分说,王骆军握住她的臂膀,霸道的拉着她往外走去。
而洪敬航和梁亚菱则呆愣愣的坐在位置上,非常意外的呆望着他们消失在饭厅外……
???
一到楼下住户专用的停车场,曾筱昕立刻挣脱王骆军的钳制,再次失声声明道:“我不用你送啦!”
王骆军充耳不闻,直接走到他的DOMANI车旁,径自打开车门,挑眉遥望倔拗不肯移动的曾筱昕,他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去,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最后,曾筱昕还是不敌王骆军慑人的气势,首先败下阵来,她困难的咽了口口水,挣扎的嗫嚅道:“我……不回我阿爸那里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
王骆军精光一闪,曾筱昕连忙咽下未出口的话,举步维艰的踱近车子……几度踌躇,最后一咬牙,弯腰坐进车子里。
她为什么要怕他?她不禁叹了口气。
王骆军满意的关上车门,暗地里却笑忖道:好一个“恶人无胆”的小女人。他知道该怎么治她、收服她了。
车子缓缓开上霓虹灯闪动的大马路,突然,王骆军沉声说道:“地址?!”
“啊!”她猛地惊呼,不小心碰触到自后照镜反射过来的锐芒,心下一凛,乖乖的说出她住处的地址。
稳定的操控方向盘,王骆军不发一言,脑子里却迅速的织就天罗地网,准备布置陷阱,诱捕身边这个可口的小猎物了。
狭小的空间里,回漾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紧张氛围,自王骆军身上发出的强猛压迫感。阵阵逼向本就焦躁不安的曾筱昕。
望着车窗外疾速飞逝的霓虹街景,她益发忐忑,益发坐立难安,然后,她终于沉不住气的转头,激动的迭嚷:“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吃了你!王骆军在心中暗答。
“没错,你额头、脸上的伤是我打的、我撞的,这笔帐你要怎么算?一次说清楚。”
一次说清楚?这样就不好玩了。也只有猫捉老鼠的游戏才有挑战性、才能满足他的成就感。
王骆军只是阴沉的从后照镜里,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紧张不安的曾筱昕,仍是不发一语。
“说清楚,别故弄玄虚的整人。”她不高兴的嚷道。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突然,王骆军没头没脑的迸出一句:“今年台湾经济景气可以说是历年来最低。”
曾筱昕一愣,愕然张大嘴,怔怔望着王骆军。
他……他在说什么?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干吧!
“几个闻名的大企业,倒的倒、缩编的缩编,体质尚可的集团就撑着,莫不挖空心思在找寻活路。”说着,他仍是专注的开车。
这……这些又干她什么事?她既不是政府官员,又不是财经专家,什么景不景气的,她统统“莫宰羊”,更帮不上忙。曾筱昕暗暗嘀咕。
“还不明白吗?”他突斜睨了她一眼,再露出如鬼魅般的邪恶笑容。
她心虽一颤,但对王骆军的问话仍是一头雾水。
“九芑乡的科技城开发案,我是势在必行。”王骆军终于揭开谜底。
“噢!”她不觉惊呼,原来他是绕着弯在宣告自己的坚持。
“怎么?还没听懂吗?”他扬眉沉声再问。
他到底在卖啥关子?曾筱昕惴惴的想,一股强烈不安疾涌心头,她的心跳不禁急促了起来。
像是感受到她紧绷惊疑的情绪,王骆军咧嘴展开安抚似的笑容,用诡谲的语气问道:“你……担心令尊的庙?”接着又瞄了她一眼,继续又问:“还是担心龙教授的官司和前途?”
蓦地,她浑身泛起一阵寒意,惊疑的眸光怔怔的望向王骆军操控方向盘的大手……
车子依然平稳的行进着,转眼间,熟悉的巷道逐渐映入眼帘。
这时,王骆军才又徐徐的开口:“当然,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曾筱昕一颗心提到了胸口。
转头紧睇着他冷硬如石雕的侧脸线条,她屏息的等待下文。
把车停在曾筱昕的租处门前,王骆军率先下车,从容的绕过车头,非常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曾筱昕缓缓下车。夜风徐吹,她不禁一颤,浑身顿起鸡皮疙瘩,然后,不由的抬头凝视王骆军,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火样骚动,遽然烧起……刹那间,她竟觉昏眩迷乱、面红耳赤了起来。
倏地,王骆军毫无预警的将她拉进怀中,猛然低头吻住他渴望了一整个晚上的红唇。他灼烫的舌尖长驱直入的拨开她羞涩的唇齿,狂野的吸吮撩拨,搅动她潜藏的热情……
她不由得发出呻吟,浑身发热、发烫,双脚发软……
仿佛经过一个世纪,濒临失控边缘的王骆军这才猛地放开早已晕头转向的曾筱昕。他定定的凝视她蒙咙的瞳眸,细细端详她迷乱的脸蛋,轻轻抚摸她红润的双唇,良久……
直到控制住了体内奔腾的欲望,王骆军才俯身贴在她发烫的耳畔,沙哑的低语道:“我等你!”语毕,再轻咬了下她的嘴唇,潇洒的转身坐进车子里,不一会儿,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望着没入夜色的车子,曾筱昕脑子一片混沌……她呆愣愣的、动也不动的杵在无人的巷子里。
第三章
一早,顶着一对熊猫眼圈的曾筱昕,无精打采的踏进办公室,准备展开她在“台湾文物保护自助协会”的工作。
“嗨!早。”协会里的同仁小郑出声招呼道。
是的,曾筱昕是没进办公室工作过,可第一天就在机场抗议活动里认识了几位工作伙伴和学生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