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什么情况了,他们还如此悠闲?
她走到大喜身后,一把抽走他手中的牌。牌局被打断,喜怒哀乐这才发现宇文端妍的到来。
「宇文相爷。」喜怒哀乐匆匆见礼。
宇文端妍也懒得教训他们,反正凤彗帝身边的人都是怪胎,那个贴身保护她的冰堡主是、喜怒哀乐这四名内侍也没正常到哪儿去。
「皇上呢?」她直接问。
「皇上在寝宫里睡觉。」大怒回答。
宇文端妍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这时候睡觉?才过午时呢!」
「皇上觉得太无聊了,既然没事儿干,不如睡觉去。」大哀说。
宇文端妍睨了眼御书房内四只大柜上层层叠叠的奏章,明显许久没人动过了,该不会她出去几天,凤彗帝就睡上几天,才会导致奏章堆积如山吧?
思及此,她脸色逐渐转青。
「宇文相爷想见皇上,奴才立刻通报。」大乐乖觉地往外走。
「不必了。」宇文端妍喊住他的脚步。「我自会去见皇上。」
喜怒哀乐对视一眼,没吭半声。
「怎么?本相不能见皇上?」
「不,皇上吩咐过,只要相爷想见,不论何时何地,准相爷随时觐见。」喜怒哀乐只是有些可惜,不能抢先一步到寝宫附近占个好位置以便看戏。
「本相现在就去皇上寝宫。」她要去找某个不负责的男人算帐。无论有天大的理由,百姓都该是皇帝生命里的第一要务,岂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凤彗帝实在欠骂!宇文端妍气鼓鼓地往寝宫方向飙去,一路上没有人栏她。
谁敢啊?且不说她是凤彗帝的心头肉,她此时此刻愤怒到冷凝的脸色也让人胆寒,只想离她远一点儿,省得扫到台风尾。
宇文端妍来到寝宫,一路直闯而进,那些太监、宫女都很识相地自动回避。
宇文端妍从外宫奔入内宫,又跑了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找到那个偷懒、装死,天都还没黑就赖在龙床上不起的凤彗帝。
不过他倒没在睡觉,拿了枝笔、一张纸,趴在床上不晓得在干些什么。
「皇上。」她轻唤一声。
没有人响应,床上的凤彗帝连房里忽然多了第二个人都没发觉。
不,现在寝宫里也许是三个人,那位冰堡主始终暗地保护着宇文端妍。
她本来以为冰堡主是她要前往灾区,凤彗帝才特地安排保护的,原来不是,早早在凤彗帝收服冰堡主时,给他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任务,就是贴身保护宇文端妍。当然,当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冰堡主必得远离,他可没有那种演春宫戏给第三者瞧的诡异嗜好。至于这时候如果发生意外……那只好看着办了。
可叹宇文端妍一直没发现,确实不得不佩服冰堡主的好身手。
宇文端妍大步迈近龙床边,凤彗帝还是没发觉。
她低头望了一眼,不晓得他做什么这样认真?
而只是那稍稍瞥过的一眼,她整张脸蓦地胀红,火一般的情绪在心底闷烧。
凤彗帝那混帐……大白天窝在龙床上,居然是在——绘春宫图!
本来,人性本色。宇文端妍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连凤彗帝看春宫图都不许。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那春宫图居然是照着他和她的形象画的。
「你在干什么?」她咬牙切齿。
床上的他突然吸了吸鼻子。「奇怪,是不是错觉啊?我居然闻到妍妍的味道,但不可能啊!依照她工作拚命的程度来看,她这一去灾区没有一个月是铁定不会回来的。八成是太想她了,产生幻觉。」说着说着,他继续画。
那番自言自语真让人……火冒三千丈!偶尔……虽然次数不多,她也会偷偷想他一、两遍好吗?
她默默地伸出手,抽掉他的笔。
凤彗帝大吃一惊,猛然抬头,迎向她冒着火花的矫颜。
「妍妍……」他的老习惯,看到她,扑!
宇文端妍微侧身,闪开他的手臂,抬脚踢去,砰!正中目标。
凤彗帝一路飞回他的龙床上挂着,口吐白沫、翻起白眼。
她踢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第六章
龙床上,宇文端妍扭着凤彗帝的耳朵。
「你要不要脸啊?居然画这种下流的图!」万一给人瞧见,她还要不要做人?不,一旦发生那等惨事,她第一个铁定让他做不成「男人」。
「朕想妳嘛!」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得茶不思、饭不想,只好绘妳的样子以解相思。」
宇文端妍哼了声,瞧他一眼,确实瘦了一些。
「思念不能当成你做下流事的借口。」她也想他啊!而她排遣相思的方法就是更努力工作,以期早日完成赈灾任务回来见他。
做人就应该这样积极嘛!如果人人思念就去绘春宫图,这天下还不毁灭?
「真的很下流吗?」凤彗帝淌着口水凝望被她没收的一叠春宫图。「朕觉得很漂亮呢!」
漂亮她倒不否认,想不到他的丹青绘得这般好,人物、表情、动作,活灵活现的,可正因为这样才更丢脸啊!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画若流出去落在第三者手中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下。「朕让人将画再偷回来不就得了。」
「那已经被许多人传阅过了。」
「不然朕让人盖座机关楼,将图藏进去,谁也偷不了,这样好不好?」
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完全不存正常反应?她气得又拧了他一下。「就为了几张破图,你要耗费民力、物力盖机关楼,你脑子坏掉啦?」
「可是……它们这么漂亮,朕舍不得嘛!」他练了多久才画出几张美图,全部是呕心沥血之作啊!
「既然是宝贝,就应该一辈子藏在心里。」她一把火将那些图全烧了。
「呜……」凤彗帝看得泪盈于睫,却也不敢反抗。他太习惯被她欺压,从以前到现在,即便他做了皇帝也不例外,她照样可以踢着他玩。
她每烧一张,脸就红一次,他的脑子真是……龌龊下流到不可思议。
瞧瞧他这些春宫图的画面,千奇百怪的姿势都有,地点更是匪夷所思,有寝宫、浴池、御书房……更离谱的是,居然连在金銮殿上都有,真是……下流!
但她心头烧得又热又烈的是什么?愤怒吗?也许有,却不全然,愤怒不会让人想入非非,不会……令她口干舌燥。
她竟有个古怪的念头,想随着他千变万幻的思绪起舞。
唉!她不小心吃太多他的口水,也被污染了。
终于烧光那十来张春宫图,凤彗帝的脸也已经青白到只剩下失望的表情。
宇文端妍也不理,径自令内侍送来饭菜、点心。
他啊,瘦到脸颊都凹下去了,瞧得她心头也是一阵阵抽痛。
凤彗帝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只是叹气。「朕不想吃。」
宇文端妍瞪他一眼,知道他还在为那些画心疼。
「陪我吃也不想?」
「咦?」他错愕地望着她。
「不想就算了。」她愠恼地撇过头去,露出衣衫外的颈子抹着一层薄薄的嫣红。
他兴奋得几乎又要扑上前去抱她,幸亏身体的疼痛及时提醒他,她踢人的功夫是很可怕的。
他赶紧捧起碗筷,讨好地挟了块鱼肉到她碗里。「妍妍,妳这一路辛苦了,瞧妳都瘦了。朕好心疼啊!今晚不如就留在宫里休息,朕让人多炖些人参、燕窝给妳补补身子。」
他就是会哄人开心。明明刚才她还给他气得半死呢!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这一路餐风露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真是什么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