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帮忙找爹……”
易为宾歉然的看她,“对不起,纤云,我不认识令尊为何人,只是你病中一直喊着要找他,我为了安抚你能安心疗养身体,于是谎称旧识。”
“这一年难道惜弱都没好转吗?”任护成讥嘲道。
“可能是天生体质的关系,时好时坏,她逐渐好起来也是这近来一个月的事。”
“都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你骂我都是活该的。”杨惜弱听了,白怨自艾的责怪自己,无端替易大哥添包袱,还惹来大家为了她惊慌,四处奔波找寻。
“纤云,千万别责怪自己,易大哥一直很高兴身边有你陪伴,对我而言,你永远都不是一种负担。”易为宾极尽温柔的安慰她,叨叨絮絮的回述她带来的欣悦。
任护成冷哼一声,直接就敲一下杨惜弱头,警告道:“自己知道糟糕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意的乱跑。”
杨惜弱嘟起嘴,哀怨的望着任护成,然后瞄了易为宾一眼,似乎觉得对面的人比较可亲、可爱些。
“原来经过就是这般,幸好惜弱姑娘康复了也找回亲人了,值得高兴庆贺。”雁虹适时的再将似乎立即开打的肃杀气氛化解,而这两人焦点的重心都是为了杨惜弱,她已知对方的真名了,只是同身为女人,她真的好妒呀。
易为宾的和煦笑容仍只给一人,“纤云知道易大哥会担忧,怎不早日送个信儿过来!”
“嗯,我想过了,可是记不得地方,还是他带我慢慢找着来才发现的呢。”
“你现在住哪儿?”
“巡抚府,他爹就扬州巡抚任大人。”杨惜弱有问必答。
任护成忽地气冲冲拉着她就走,什么告辞啊礼貌的,省省吧。雁虹跟上前婉言留客,杨惜弱趁个空羞赧的挥挥手,因为任护成好像赶路一样拉着她急着离开。
“大概想到什么急事吧?”她向易为宾说道。
易为宾也走到门边,目送他们,目光深沉得宛若深黑洞,危险不可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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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大,你找到杨姑娘了。”朝另一个方向找半天没找着的鲁鹤蔡,焦急得想回巡抚府多邀些人手帮忙。
任护成脸臭臭的,好久没有回答。
杨惜弱不自觉的说道:“对不起,害你白费时间找我,我没事。”
“老大生气啦?”鲁鹤蔡悄声问她。
“大概吧。”
任护成吓人的咻地回身吼道:“大概吧?”他学她的腔调,“我告诉你我很生气,听到没?是非常的生你的气。”
“为什么?”她还傻呼呼的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想!”任护成吼完,虎目冷凝向鲁鹤蔡,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有麻烦了。“你负责好她安全。”
自从找回杨惜弱都寸步不离的任护成,这次竟然撇下她,一个人一阵风似的不知飞哪里去发泄怒气了。
“他真的很生气。”鲁鹤蔡下结论。
“嗯。”杨惜弱盯着早没有影子的前方凝望,胸口像哽着硬块不上不下,闷着好难过。
他小心翼翼的看她眼瞳里可疑的湿气,“喂,你不是想哭吧?老大不会生气啦,习惯就好……”胡乱的安慰一遍,他最怕这种似水女人抽抽噎噎的,要命!谁来救他,请保佑她别哭。
“嗯……”她连鼻音都出来了。
“啊,老大!”
鲁鹤蔡一喊,杨惜弱抬头找任护成的身影,跟角积压的泪水正好滴落。真的是任护成去而复返。
“发誓!你以后不管谁来对你说什么,要带你去哪里,没我允许哪里都不准去。”
杨惜弱净是高兴的傻笑,小手拉他大手不放。
“发誓啊!”一颗心早暖洋洋的,但任护成偏要虚张声势的恫吓她。
“连爹也不行吗?”
“杨大叔?”考虑了一下,他道:“还是要先告诉我才算数。”
“嗯,我发誓。”她小手举起,很慎重的,“那你以后也不能丢下我!生我气也不行哦。”她只在意这项,刚才他那样,她突然一下子觉得好恐慌,就怕他永远不睬自己了。
“好,一言为定。”他们就像小孩子一样勾勾手指,欢欢喜喜回家。
鲁鹤蔡在后面看得不停摇头,真没想到老大也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啊,那霸道的占有欲好吓人哪,连未来岳父想看自己女儿都得先报告。如果那个杨大叔事先知道有这条款,不知道还会不会答应把女儿嫁给老大?嘿嘿。
鲁鹤蔡蠢蠢欲动,很想倒将任护成一军,不过到时有没有那胆子就不知道,不过单是想想他也觉得很过瘾!
第七章
“娘,现在大家都在全力查缉薛宾昆,如果因为顾虑到你的安危而让他再次逃逸,那怎么对得起婉儿夫人在天之灵?她死不瞑目啊。”见岳翠娘开始犹豫了,任护成再游说道:“还有惜弱,你们可以互相作伴,免得他狗急跳墙以你们为威胁。你就先暂时回府里,等他落网后再作打算。”
就这样,任护成风风光光的请回岳翠娘,早上还朝儿子发了顿脾气的任颖之听到下人察报还不信,急急忙忙跑出来确认。
“翠娘?!你怎么回来啦!”千言万浯,任颖之竟进出这句欢迎词,任护成听了直摇头。
“不欢迎,我走就是了。”她回头便走,门槛都才迈进两步呢。
“不、不是,求之不得、梦寐以求,我谢天谢地都来不及。”任颖之一急什么恶心话接连而出,拦住她不放。
旁边当差的总管、侍卫、奴婢憋着不敢笑,倒是岳翠娘害躁,外面门被挡着就往里面走喽。
任颖之兴奋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抖,“好了,还没瞧够热闹吗?夫人回来了,快去准备、准备欢迎夫人回府。”连忙交代完,他赶着追进去。
“我答应的事可做到了。”任护成在一旁边走边说。
他横睨儿子一眼,“真没天理,你娘都和我约法三章了,承诺捉到薛宾昆祭岳婉儿就回来,你用什么诡计说服她?”
“这是我的事,聪明才智是模仿不来的,您老人家还是专当您的官好了。”无视父亲大人脸青半,任护成刺激地说,“人我是给您请回来了,至于留不留得住,这得看爹有没本事了。”
“臭小子!”任颖之一听当然老婆重要,停下加快的脚步,他突然回头否认,“什么老人家,我和你娘正要开始享受黄金岁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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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为宾,亦为宾,就是薛宾昆。
谎言往往会有漏洞,雁虹是一项,只要再多打听点消息,即可证明当日持药笺的乞妇便是那日在薛宾昆屋子见到的女人。那药笺,任护成以及其他人都确认是薛宾昆的笔迹,用药方式是他惯用的。还有杨惜弱断断续续回想起的记忆,种种疑点都可以间接证明易为宾即是当年视野里侥幸逃生的薛宾昆,他全身被火纹身过的疤痕可为辅证。
脸虽然不相同了,可是说话方式、生活习性不是那么容易脱离的,过去的历史更不可能改变。任护成起初的怀疑便由于他的面相的改变而不确定,可是那么多的证据都指向他,已经无庸置疑。
任颖之和部分侍卫留守府邸保护家眷,任护成带着鲁鹤蔡、文鉴真和数百名官兵围剿山村红瓦小屋。但小屋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