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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遇上玉笛子,他们这次将押镖的人分成两路,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他们放出的风声说帮尚衣奉御押的镖走一般的官道,可是真正的货却是由他们押着,快速的由小路进入清华谷,再转上交货地点的郢道。

  这一路行来果真是风平浪静,连一点儿风吹草动也没有,看来这一次的声东击西之策成功的引开了玉笛子的注意力,只待明天交了货,他们的任务也就大功告成了。

  不过,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这天下的事可是没个准的。

  他们两人的交谈尚未告一个段落,一阵悠远的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如泣如诉的扬着“四面楚歌”的曲子,在夜深人静的此时此刻,更显得凄清哀绝,也霎时让这一行十余人的镖师们阵脚大乱。

  “是玉笛子!小心货物,绝不能让他把东西带走。”走在最前头的总镖头连忙大声嚷着。

  所有的人屏息凝神的四处张望,现在四周一片漆黑,能见的范围也就只有火把照得到的地方,谁也不能预料这个传说中最神秘的大盗,到底会从什么地方出现,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出现。

  “快马不须鞭,拗折杨柳枝,下马吹横笛,愁杀路旁儿。”

  一个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声音随着夜风送了过来,可怕的是这个声音忽东忽西,这么多人听了大半天也听不出这个声音到底是从什么方向而来。

  看来,这个玉笛子不是内功修为极好,不然就是非妖即怪,否则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快出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总镖头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大声的说。

  他心中冷汗暗暗的流个不停,因为不管这个玉笛子是武学极高的高手或是妖怪,都不好应付。

  “把东西留下来,我的目的只是那些货物。”

  不知何时,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身影已立在他们一行人的前面,由于玄色的衣服容易融入黑夜之中,所以这玉笛子的身影若隐若现的教人看不真切,唯一看得清楚的是,月光映在王苗子手中那支近乎透明的笛子,微微的反射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你不知道这是尚衣奉御公孙昕大人托的镖吗?公孙大人可是王皇后的妹夫哪!”总镖头仍不死心的说。希望籍着公孙昕强大的后台让玉笛子知难而退。

  “我就是知道这是公孙贼人的镖才来拦的,平常人的镖我还没兴趣呢!”玉笛子在一阵大笑后说道。

  要是在乎什么朝廷命官不命官的,他就不会专门挡劫这些空有势极,却只会作威作福的贪官奸商的钱财了。

  “看来阁下是非要这镖不可了?”

  “没错!”玉笛子答得倒也干脆。

  “有本事你就来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怎么说,他既然接了这趟镖,就得尽力护镖才是。

  “那就试试看了。”

  话声才方落,刚才未完的“四面楚歌”又再次响起,可是和刚刚不同的是,方才的曲子让人听了有说不尽的心酸和悲切,让人闻之便知此人有极高的音律修养,而这会儿的曲子虽然没变,却像是有魔力一般的教人头痛欲裂,一曲仍未歇,所有的人便接二连三的瘫在地上,抱着头不住的呻吟。

  “这货物就当你们听到这人间少有的笛音的代价了。”

  玉笛子拿出了他要的东西,玉笛在手上转了半圈后,一个用力便将手中的玉笛分成两截,留下半截玉笛后,便像来时一般迅速的消失在天仍未明的夜中。

  一阵风吹过,那半截玉笛隐约的作响……

  长安 大明宫 含元殿

  “公孙卿家何事急于请奏?不能等明日早朝再说?”

  李隆基用手微撑住头的斜靠在含元殿的紫檀龙椅上,微皱着眉头的看着底下手捧奏折的公孙昕。

  这会儿他本来和难得回宫中一次的结义小弟白守谦把酒叙旧,结果却有人传话公孙昕在殿外求见,打断他正浓的酒兴,也惹得他甚是不悦,要不是看在他是王皇后的妹夫,和他也有那么点关系的份上,他才没这份耐心理他哩!

  “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个个丰衣足食,全因皇上之英明所赐,天下得皇上之明君若此,我大唐定能国祚永享,此乃黎民百姓之褐〃

  公孙昕不愧是讲惯官场话的老油条,这一口的甜言蜜语虽教李隆基仍有些不悦,但脸上至少没有了最初的怒意。

  “公孙卿家今儿来不会就是要对朕说这些吧!”

  “皇上英明,公孙昕愧为尚衣奉御,接连两次由江南绫缭工坊为宫中订制的珠联对马、孔雀锦纹等的上好丝绸都在半途遭一名为玉笛子的宵小之徒 劫走。”

  ‘玉笛子?”

  “没错,此人已犯下多起案子,早为官府所通缉,虽然此人总在得手后留下半截玉路而去,但至今仍无人识得其面。”

  “有这等事?那朕倒想看看这玉笛子是生成何等三头六臂。”听得公孙昕 的描述,这活灵活现的话题倒勾起了李隆基的些许兴趣。“不过,这等事你该找的人是刑部尚书吧!”

  “臣知道,只是这其中有些玄妙,连刑部尚书裴大人也不能做主,是以臣只好斗胆越级上奏。”

  “有何玄妙你倒说来听听。”这会儿李隆基倒真的听出个兴趣来了,有什么玄机让堂堂大唐官从一品的刑部尚书也不能做主?

  “微臣怀疑此事和裴驸马有所牵连。”

  “你是说冷竹岛的裴驸马?”李隆基的整个眉头都皱起来了,“荒谬,裴驸马的家业何止千万,他会把你这小小的绸缎放在眼中?”

  裴冷箫这个人虽然不得他的心,但是那也是基于对不能将这个各方面都高人一等的男人收于己用,且连续几次都败在他手中的积怨而成,私心上,他对这个冷得可以的男人看实还有几分英雄相惜之意。

  这个裴冷箫对任何一件有关朝廷的事是能避则避,还订下什么不在朝为官的狗屈家规。偏偏他冷竹岛的裴家好似专出有才能之人,害他这个皇上连想将那些人收为己用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依他对裴冷萧的了解,这公孙昕的话也委实荒谬的可以,这世上有谁不知道冷竹岛富可敌国,根本不可能半路拦劫这区区的几疋丝缎。

  “话是如此,可是玉笛子盗遍全国却独独不曾盗过冷竹岛的一分一毫,此事不免让人感觉躁跷。”公孙昕提出他的看法。

  “那依你之见呢?”李隆基对公孙昕的说法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问着他的看法。

  “请皇上下旨,清冷竹岛就此事做一交代,如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也好对天下有一交代,否则在此太平盛世出现此等匪类,对皇上的声誉也定有所伤。”公孙昕真是个说话高手,这么三两下就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我会考虑的。”李隆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公孙昕可以离开了。

  公孙昕才一离开含元殿,这时一个年约三十出头,长相俊朗而温文,看 来有三分俊逸、七分潇洒的清秀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守谦贤弟,你的意下如何?”李隆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含笑的问 看。

  原来这个有着和他斯文相貌不相符合的锐利眸子的男人正是李隆基的拜 把小弟,人称“智公子”的白守谦。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被抢就说是和盗匪一窝,那天下 之人大概有九成和玉笛子有关了。”白守谦虽然不常在宫中,但是他这个 “智公子”的名号可也不是白叫的,对公孙昕这个人,他也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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