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依著白姬冰的指示,弯弯在放了火之后,立刻奔回破庙,等候消息。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才一进里,便发现于桑德正脱下身上最后的一件衣服。
\"你在干什么?\"弯弯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快!快帮我把他的衣服也脱了。\"于桑德脸色惨白,显然是剑伤未好。
\"啥?\"弯弯不明所以。
\"他中的是紫惑情欲毒,非得要有处女相陪,并服以解药才能得救,我想,你应该不是了吧?\"弯弯是他的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
而弯弯这一听,自然是猛摇头。
\"哼!果然是风流种子,还不快帮我脱下他的衣服!\"于桑德虽然也是万分羞涩,但是,她向来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只要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于是,她先喂一颗黑色的药丸子,再替他点了身上的几个穴道,一切准备就绪。
\"你……能不能回避一会儿?\"于桑德红著脸对弯说著。
\"喔、喔!我到外头守著,你慢慢替他疗伤吧!\"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弯弯还是只能强自镇定,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心急如焚。
听著里头的动静,弯弯脑海里忍不住幻想著,此刻于桑德是怎么样与她的梅大哥缠绵。她拍著自己的头,不许自己再想些什么,她明明知道于桑德是为了救人,才会出此下策,但,她的心还是非常的难受,像掉进了一锅滚烫的热水中,却不能出声喊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于桑德出来了,她衣衫不整的。\"他本来醒了,不过,又被我吓晕了。药大约要经过一天一夜才会有明显的效果。在这段时间,你最好小心点,我会安排船只助你们逃走,对了,我在他的身边发现封信,是给你的。\"
\"啥?我的信?梅大哥怎么会有信给我?\"她想,他明知道她识字不多,于是,她连忙拆著信,左看右看的,问道:\"那你呢?你已经是梅大哥的人了,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笨啊?明知这男人不爱你,却还要跟他耗上一辈子,怎地?你不识吗?拿来,我替你瞧瞧!\"说著说著,于桑德就拿过了弯弯手中的信低头看著。
\"可是,你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也算不上聪明啊!我大哥要跟我交代什么?\"她发现于桑德脸色一暗,让她的心不觉也沉著。
\"弯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突然,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啥?\"
\"这是……是一封休书。\"她实在难以启齿,\"他说,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他要你成全他与白姬冰……梅步樵你这个浑蛋!\"她不禁破口大骂。
\"他……要休了我?\"弯弯心口一震,脚一软就跌倒了地上。虽然,她本来就打算成全他与白姬冰,但是,一听\"休\"字从他的心底发出,她仍禁不住地频频颤抖,-颗心全碎了,眼眶湿湿地,碎成千万片,风一吹,什么都没有!
\"你保重,我……\"由于无话可以安慰她,也由于自己也是感同身受,于桑德只能黯然地把信递还给她,然后再落寞地走向庙门口。
\"大哥,你就这样把弯弯给休了?\"她转过头,凝望著尚在沉睡中的他,不禁泪眼婆娑。那封教她肝肠寸断的信,她还紧紧地握在手里,但是,信里的恩断义绝,却早已深入她的血脉、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
当日,梅步樵说要疼她一世、照顾她一辈子的话,她还清晰地贴在心坎中,原来,那不过是他哄她的,在经历了生命交关之后,他终于为爱了一辈子的白姬冰,留下了一条康庄大道。
那她呢?她今后该何去何从?梅步樵是她的天、她的地,而天地尽毁的那一刻,何处才是她容身的归所?
\"啪!\"一声清脆的耳刮子,突然在黑夜中响起。
弯弯猛然一抬头,文学界发现了于桑德让人打倒在地,而甩她耳光的,就是她的父亲于邦富。
\"可恶!你敢吃里扒外?枉费我一心把你扶植成紫玉庐的掌门。现在,你却为了这个臭小子来背叛我?\"于邦富完全不留情面。
\"爹,求您老人家放了他们,女儿跟您保证,银灿夜光珠真的不在他们手上,那黑衣人连山庄都烧了,也偷走了珠子!这是女儿亲眼所见,绝无欺瞒哪!\"于桑德跪下来哀求著。
\"就算真是如此,你堂堂紫玉庐掌门,竟然做出这种等丑事!你……枉费我二十几年来的心血啊!我干脆一剑杀了你,免得我被苗疆那些长老们吐的痰给淹死……呀!\"说毕,于邦富便举起剑,打算对于桑德一剑刺去。
\"住手!\"突然,一堆火光亮起,将这土地庙围在中心。
一位身穿白色衣裳、披著紫色斗篷的中年女子,领著身后的几个老头,还有数不清的侍从,就这么神情威严地走到于邦富的面前。
\"紫衫圣妇?\"于邦富脸色一白,立刻跪了下去。\"不知圣女驾临,属下有失远迎,望圣女恕罪!\"他的声音还颤巍巍的。
\"够了!于邦富,你不必再假惺惺了!\"那位被唤为紫衫圣女的人看起来地位相当高,她瞄了一旁的于氏父女,然后沉重地摇著头叹著气说道:\"当日,我之所以力排众议,听你的话推举你女儿于桑德出任掌门,无非是相信你于邦富在中原早已奠下基础,可以助我们紫玉庐早日统一武林,但是,唉!几个月下来,你不但一点成绩都交不出来,还搞得江湖上人人臭骂,我是要你正正派派地收服人心,并非让你胡作非为,还使我们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是我领导无方,身为掌门,却无力完成圣女交代之事,于桑德请圣女处罚,但,请放过我爹,他已经受了伤……·\"她为于邦富求著情。
\"住嘴!你还有脸替你爹说话?身为紫玉庐的掌?,自当终身信守贞节的处女之身,而你,竟然如此随便地槽蹋自己,于桑德,你简直有辱紫玉庐的颜面与声誉。来人哪!将于桑德腰上的掌门令取下,将于氏父女押回船上,等回到总坛再依规论处。\"
\"于姑娘。\"弯弯一直躲在门内,偷听著刚刚进行的这一幕。而她无力拦阻,又不敢出声抗议,怕再让她的大哥陷入险境。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于桑德被解了掌门之职,再被押得消失在暗夜里。想到于桑德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做了如此彻底的牺牲,弯弯无法言喻的感触,让她连泪都流不出了。
\"大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啊!这是于姑娘用生命换给你的。但是,你却不知情,你一点都不知情啊!\"弯弯握著梅步樵的手,就这么喃喃自语看,直到天明。
晨曦斜斜地射进了庙门,照在梅步樵疲倦的脸上,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不著痕迹地把他给催醒了。
\"嗯?我还没死啊?\"他先是若有所思地想一想,然后,便发现弯弯正趴在一旁的稻草堆上,睡得正香。\"弯弯、弯弯。\"他还是决定叫醒她。
\"嗯、嗯?大哥?\"弯弯突然地跳了起来,一副很警觉的模样。当她看见梅步樵正对著她笑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大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