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斯怎么能干得出来呢?”
“什么?”
“他……多大了?四十七岁?四十八岁?而你才十七岁?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我并非怀疑你的少女风采比不上如今的女性成熟美。可是达妮,很多人,特别是那个堕落得只能弹一把吉它的家伙,并不会为你做事而不要求什么。他不会无缘无故为你卖力的,所以史蒂芬斯从这场刻意的安排之中得到了什么?”
“佛通,”达妮缓缓地说,“你总是不停地让我吃惊:我告诉你一遍又一遍,鲍勃是我的家。是我的兄长。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的关心我死活的人。”
“并不是唯一的人,达妮。”杰斯不平地说道。他马上封住了她的嘴唇,给了她一个心旌摇荡的热吻.这个女人是他的。他真想给她打上烙印,贴上标签,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他深深地吻着她,他要把她记忆中所有其他的男人都抹去;他想让她知道是他在爱着她,而不是另一个人。
他的手滑进她的衬衣,渴饮着她的快活的喘息,感到它仍像烈酒一般直冲他的大脑。
杰斯纵情沉迷,唤起了达妮快乐的高峰,她对他的反应是那么甜蜜,那么彻底,让他不知不觉之中就飞向了更高的峰巅。哪伯是一百万年,他都不可能忘却他从达妮·爱尔华斯身上得到的一切.
东方的天幕上已经斗转星移,杰斯扔下他
的定时炸弹:“你什么意思,史蒂芬斯是你的
家?那你的父毋呢?”
达妮被杰斯的双臂拴住,她尽力想挣开离
他远一点。她不喜欢回忆她遇到鲍勃以前的那
种生活,那是一种恐惧,一种孤独,为生存而
奋争,是一场杂乱的恶梦。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家族吗?”达妮边说边用力挣脱杰斯的怀抱。
“是的,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他又将她拉了回来,把她的脸按到他的宽宽的肩膀上。她只能干瞪眼。
达妮皱着眉头,满脸苦相。杰斯不会让她移换话题的。他已决心要弄清她的过去。于是她便心安理得地躺着,心里琢磨着到底该给他讲多少。
杰斯的生活与她的生活真是天镶之别,就如白与黑一样不可同日而语。他一帆风顺地长大成人,有一个体贴入微的大家庭保护着他。他听到她早年的生活:还会要地吗?她的脑海一震:随他接受不接受,反正她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她就是她。
“我从未见过我妈妈。”她开始说道,“我刚出生始就死了;再者,我老头子也不怎么地,所以可能是她把他给蹬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怪她的。我很早就离开子家,相信我,流浪街头可比呆在家里强多了.流浪街头随时都可能遭到危险,在家当然是没有了。我太熟悉我家老头的皮带了。他一挥拳头,我就溜。”
“你那时多大?”杰斯颇费气力地问道。
“十四岁……”
“十四岁?”
“……会到四十岁的。其实也还可以。我认识了一拨儿其他的孩子——都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们教了我许多秘诀。”
“秘诀?”杰斯重复说道,真害怕再听到其他什么事。
“对。比如怎样才能不给警察逮住,这是最重要的。他们还教我如何找东西吃,在哪儿睡觉,等等所有的一切。你知道,这就是秘诀。”
“你遇到史蒂芬斯时多大?”
“十七岁。我逛进了离爱摩丽大学不远的一家学生酒吧里。”
‘爱摩丽!在亚特兰大?”
“对。我离家出走就去了那儿。我想在大
城市自己生活可能容易一点。我想得没错。”
“你爸爸找过你吗?”
她耸耸肩。 ·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让我回来,他也不想要我,
听着,你到底想不想听?”
“想啊!”
“那就别打岔。鲍勃在演唱。他坐在阶梯的竖板上,帽子放在他面前的地板上,里面没什么钱,就几个硬币。我是说,他真的很捧,连我都看得出来。而他却在这儿,为几个硬币而演奏;我受到刺激,觉得有些不对头。”
“他转了一圈,演唱了几首黑人的老歌,我就开始跟着唱。他的眼睛发出光来,点头招呼我坐到他身边;天啊,感到像回到我自己的家一样!只这么一次像是家一样!我……”她停下来。
他们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许久。“接着说。”杰斯鼓励着。
达妮真想大哭一场——她在杰斯的怀抱中又感到了那种滋味,就像回到家一样——但她还是忍住了。他从未说过他们会永恒。很有可能,在他们回到了文明社会之后,他会转身离开。
“其余的你都知道了。有关那些情同手足的伙伴,所有的一切;还有鲍勃怎样成为我的家的。”她一句带过。
“对不起,宝贝,”密斯终于打破沉寂,“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忌妒史蒂芬斯,倒应该跪在他面前。”
达妮转过脸,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她不敢相信自己。
“忌妒?你忌妒?忌妒鲍勃?”
“是的。挺傻的,是吗?”
“忌妒.”达妮真不敢相信。如果他真忌妒,是不是说明他很在乎她?真的在乎她?达妮·爱尔华斯?就是说她的背景对他毫无影响?她双臂绕着杰斯的脖子,使劲搂紧他,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杰斯大笑着也紧紧地搂住她,吻她,所有的一切——愤怒、伤害、忌妒、焦虑——一切的一切顷刻问都化解了。他们尽情地在淡淡的星光下欢娱。
失事现场
5月31日, 下午2:00
达妮瞟了一眼杰斯,焦灼地蹙着眉头。他一直盯着那条小河,盯了近两个钟头。尽管他非常痛苦地瞒着她,她还是十分明了,他又准备从这走出去。
达妮咬着下唇,像被夹在一块大石头和一块坚硬的东西之间!她想回家。她知道鲍勃会为她担心得生病的。同时,她想呆下去。她寻思着,只有呆在这儿,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荒谷之中,她才会继续成为杰斯的女人。她每根神经都清楚,一旦他们回到休斯敦,杰斯·佛通不会再对她这样一个小酒吧歌手有什么兴趣的。
但如果回家能让杰斯高兴。他们也应该回家。她爬起身,向小河走去。
“杰斯?”
“什么?。噢!嘿!宝贝!我没听到你的声音。”杰斯用手臂绕着她的腰,将她拉到面前。“怎么啦?”
“你又准备从这儿走出去,是吗?”
杰斯往后一撤,盯着她看。他惊奇地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的?”
达妮耸耸肩。现在可不能告诉他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心有灵犀。在他准备回归文明的时候,她可不会给他额外的情感负担。
“你说得对!”他承认,“我想我们应该再试试。”
达妮哆嗦了一下.她和杰斯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几乎就要结束了。“你不是要再爬上那个悬崖吧?”
“不,这儿肯定还有别的出路。我们只好再找找看。”
“什么时候?”她问道。尽管心里明了,却又十分害怕那答案。
“明天。”
* * *
“达妮?”杰斯轻柔地吻着达妮的嘴唇,“醒醒,宝贝。”
“喂?”达妮睁开一只眼睛,除了昏暗一片之外,什么也没看到,于是又把头埋到枕头上。“天还黑着呢,走开!”
“来吧,宝贝,起来,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