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骏,为什麽你要浇我冷水?我是真心喜欢依苹。」
「我毫不怀疑这点。」相对於他脸上的烦躁,逸骏显得平静。「可是你渴望她吗?
你只是疼她、宠她,就像对个溺爱的妹妹或女儿一样,而不像对个情人。」
是这样吗?
他对依苹没有渴望?
他的心头忽然生出一抹燥热,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会对异性生出渴望。以往的几次恋情都有渴望,这种事是两情相悦,就像逸骏说的,感觉到了就会去做,所以他对依苹也会有。他当然会想亲她,只是……最近没什麽时间想!也没机会做;以前则想都没想过。但现在开始想、开始做也为时不晚呀!
为了表示自己做得到,他微闭著眼幻想吻依苹的感觉。
吻吻吻……她如火般炽烈的眼神痴迷的注视自己,他不自觉地被吸引,不自觉地倾靠过去,不自觉地俯下唇……
该死!
他悚然一惊,发现那张睑不属於依苹,而是……贵美。
就在刚才,他差点吻了她。
她热烈如火的眼神像是个蛊惑,无言地召唤著他,害他一时神魂迷乱,不自主地倾身过去,幸好及时回复理智,以帮她拿掉发上的落叶为掩饰,才没失态。
老天爷,他怎麽会想吻她?
当时的心情只能用……对,鬼迷心窍来形容。眼里只看得见她眼中的火焰,看到她的渴望,看到她眼里的自己也同样的渴望,於是情不自禁的……
渴望?情不自禁?
他的思绪混乱了起来。
他怎会对贵美有渴望和情不自禁?
她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体内仍有把火焰在烧。
「书纶,你在发什麽呆?」等很久都没等到他回答的逸骏,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吓了他一跳。
「什麽?」
「我还想问你在想什麽呢!书纶,你有点奇怪喔,从没见过你想事情想得这麽失神过。」
「我是在专心想你的话。」他避开好友过於锐利的眼神,「这件事我会想清楚,你别担心。」
「反正我已经劝过你了。」逸骏也懒得再多说。
其实,他并不是很担心,就算书纶解决不了,还有依苹呢!
* * *
离开大屯自然公园後,贵美一行人又去了几个景点,中午到竹子湖看花,也在这里吃中餐。该地区有名的野菜别有一番滋味,下午重新起程时,看到众家姊妹揉眼睛的揉眼睛,打呵欠的打呵欠,不愧是吃饱了就想睡的懒猪一族,依苹提议大家唱卡拉OK。
原来车上有全套的影音设备,书纶事先准备了好几片最新的卡拉OK播放光碟,於是自比为黄莺的众家美女纷纷卯起劲来抢麦克风,想要一展歌喉,车厢里顿时充满各种唱腔。贵美发现书纶和逸骏的歌声都很不错,她则在依苹的强迫下,勉强跟她合唱了一首歌。
一行人沿著阳金公路到金山,这条道路据说在清朝时期就已辟建成,当时称为士林金山道,沿途风光明媚,非常适合兜风揽胜。到了金山,他们便到金山青年活动中心附设的温泉育乐中心泡泡温泉,松弛一下自早上一路奔波游玩的疲累。直到近五点时,才重新上路,接淡金公路往淡水方向开—即可以抵达富基渔港。
渔港在黄昏时格外热闹,许多老饕都到这里买便宜又新鲜的鱼货。依苹由於上次没来得及参观,这次便特地观察了一下,觉得每一摊的鱼贩都很厉害,能记得哪种海鲜要卖什麽价钱,孟琳则很受不了浓烈的鱼腥味,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他们最後来到黄母和雄叔合开的餐厅,比起其他餐厅粗糙的布置,这里犹如天堂,令孟琳松了口气。
依苹一进餐厅,就热络地跟黄母和雄叔打招呼。
「黄妈妈,今天我们是来当花钱的客人喔。我哥哥说他一定要请客,您可千万要成全他。」
她的话把众人逗笑。
「还有,我爸爸对您上次送的螃蟹赞不绝口,这次还要麻烦您帮我们多挑几只,哥哥想买回去孝顺爸爸。」言下之意,就是宣告他们不是要来吃白食的,请主人别阻止他们掏钱付帐。
黄母对她的体贴心意暗暗感激,将众人招呼到最大的餐桌上,帮他们介绍店里最精致的料理,然後才拉著女儿细细审视。
母女俩有近一星期没见面,黄母发现女儿在剪了新发型後,整个人亮丽许多,忍不住说:「贵美,你变漂亮了。」
「是依苹的主意,还好吧?」她不好意思的承认。
「岂只好。妈感到好安慰,又羞愧。这些年来为了赚钱,没好好的为你打扮,幸好你遇到依苹,瞧你这个样子,真漂亮,妈几乎认不出你来。」
「哪有那麽夸张。」贵美被逗笑,看向母亲,发现她眉眼间多添了些愁邑。「妈,您最近有什麽烦心的事吗?是店里太忙了吗?」
「没有这回事。如果说妈妈有什麽事在担心,也是想你的缘故。现在见到你过得好,自然没什麽好烦了。你的脚不方便,去坐著帮我招呼依苹他们。」
「嗯。」
* * *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坐在路边泡温泉的贵美,忍不住深吸一口早晨微冷的空气,觉得全身舒畅。
这是她在蔡家度过的第二个星期六。
自从医生宣布她脚踝的扭伤好了後,她每天都早起出来运动,搭配依苹为她安排的的瘦身计画,这星期瘦了两公斤。甩去两公斤的体重感觉还不错,虽然身材上的改变并不明显,但贵美因此多了些自信。经过依苹的一番改造,她过於刚强的脸型在发型修饰下柔媚了许多,偶尔上些彩妆,还能强化五官的优点,更加迷人。尤其是那双充满自信的灿亮明眸,像会发电似的,扫中人时,会让对方有轻微的电击感。
仰慕的眼光多了起来,贵美一开始很欣喜,虚荣於被人欣赏、追求,但很快地,她发现连吕昆霖对她的赞赏眼神,都不再像以前那麽让她在意,甚至比不上和依苹及她那票死党研究造形时的快乐。
她懵懵懂懂地意识到这些,却不曾深入去思考原因,只觉得日子过得顺遂舒畅,原本沉郁的个性也渐渐染上了这群少女的青春朝气,跟她们闲聊成了这段日子最愉悦的事。
从聊天中,她渐渐明白许多事,尤其是依苹和书纶的事,更抓紧她的好奇心。
贵美的记忆一下子跳到前天晚上,和依苹那票死党聚在四楼起居室的谈话。
[书纶虽然比依苹大八岁,但他们从小就很喜欢玩在一起。」孟琳说。
「哥哥陪依苹的时间比陪我还多。而且依苹说什麽,他都会做;依苹想要什麽,还没开口,他就帮她弄来了。而对我……唉,有时候我会怀疑谁才是他的亲妹妹!」书雅抱怨。
「不用怀疑这点。妹妹再疼,将来也是别人的老婆,只有投资在阿娜答上,才不会蚀本!」晓君精明的道。「但有一点我很怀疑,依苹最初和程羲订婚时,书纶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他还是能吃能睡,过得好极了。」
「的确是这样没错。」书雅侧头回想著,「不过哥哥在程羲和丁铃的婚宴上不是有说吗?那是他跟依苹套好的,是为了要成全程羲和丁铃,才假装订婚……」
「依苹当时的反应,像是有跟人套好招吗?」晓君精明的问。
「啊?」
「啊!」
孟琳和书雅面面相觑,难道依苹那天的话,不是在诓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