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个没礼貌又凶巴巴的声音——真是耳熟啊!
她倏地转过身来……
“是你!”
“是你!”
看样子两个人都十分惊讶会在此遇到对方,不过,脸色都不怎么好就是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瑶瑛不悦地瞪着他瞧。
“我人住在这,当然会在这里出现,倒是你擅闯私人土地……”
“我才没有擅闯,我可是有身份证明的……”急于澄清自身清白的瑶瑛,慢半拍的注意到雷奈话中所含的讯息。“咦?你说你也住在‘乐音坊’?”
“‘也’?请问你什么时候住过这儿了?”雷奈好奇地反问她了。
见到雷奈一脸不信任的眼神,瑶瑛当然是气不过了,想也不想地就由袋中掏出那封“乐音坊主人”寄给她的信。
“呐,就是这个。”高高地仰起头,瑶瑛给雷奈一个“不信?你看吧!”的表情。
端详着手中的信件,在信封上印着的高音谱记号腊印,以及淡蓝色压花信纸上“乐音坊主人”的署名,在在都证实了眼前这位女人所说的话不假。
“天!居然有这种鸟事。”
这凶爆的女人竟是他们的新管事!
“乐音坊主人”这次是怎么挑人选的,该不会是从那一堆申请函中大摸彩随便抽一个人出来的吧?
雷奈一脸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站在眼前的小女人。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瑶瑛气不过他那瞧不起人的模样。
“天杀的!看来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了。”他没有回答她,径自叹起气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瑶瑛也不甘势弱的堵了回去。
只要一想到未来必须和她天天见面的情景,雷奈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仿佛看见了一场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将会在不久后一幕幕的上演。
恨恨地瞪向了身旁的瑶瑛,雷奈百般不情愿地拿钥匙开门,与瑶瑛两人斗嘴不断,直到入了“乐音坊”主屋大门都未有任何消灭的情况,也让屋内其余几位音乐家着着实实地傻了眼。
此后的“乐音坊”,就又添加了一股新的活力,和更浓厚的火药昧儿了。
第二章
三个月后
一个平静和谐的入秋早晨——
座落于“音乐之都”维也纳近郊的“乐音坊”在这样宁静清爽、朝阳映照的美好早晨,更显出其百年老屋的典雅风格与独特气息。
围绕箸石砖攀爬的古藤未因早秋的凉意而凋零,“乐音坊”四周的树木虽有少许落叶,却依然十分茂盛,鸟儿群聚其上啁啾不停,为宁静平和的早晨带来几分活力生气。
如此悠闲安逸的景象正符合了欧洲生活的恬适,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一切皆是那么的平和、与世无争,令人不觉心神向往,渴望在这一方清净天地中求得心灵的洗礼。
“乐音坊”的早晨、一日的起始,过去一向是在这般如诗如画的祥和意境中展开。
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说是“过去”呢?
难道“乐音坊”这幢百年老屋垮了?或是四周美丽风景不再?
不,都不是!其实是因为……
“啊——啊——啊——”高八度女音成优美的抛物线状由主宅内大声地响起,划破了原本宁静和谐、一如以往的早晨。
优美清澈的女高音虽不刺耳,但其响起的时机委实会令人惊吓一百。
只听优美的女声由“乐音坊”主宅的一楼回旋式楼梯中央响起,随着其音阶的节节高升、一路冲上最高点,然后逸向屋外,恰如平地一声雷般,顿时林间众鸟惊飞,风吹树摇,虽没有飞沙走石那样的壮烈之景,但看着落叶在半空中狂舞的样子,也相去不远了。
此即为近日来“乐音坊”的“另类”早晨。
如果以为事情这样就结束告一段落,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伴随着第一波超强主打女高音之后,是”连串这三个月来天天重复上演的戏码……
乒乒乓乓的声响自楼上一阵阵地传来,像是发生了什么灾难似的一片混乱。
然后……
“天杀的!你这个要死的疯女人一大早儿叫些什么?”响彻云霄的忿怒男声自楼上传来,强度直逼主打女高音。
雷奈顶着一头狂乱微卷的黑发,仅着一条棉质休间裤、打着赤膊的自房内踹门而出,怒气冲冲地由三楼向楼下大吼,对象当然是一大早练发声扰人清梦的女管事——褚瑶瑛是也。
他昨天一整夜忙着练琴,直到清晨才好不容易结束。没想到躺下来才正要入睡,就被这女人穿脑的魔音给吵起来,真是※△○……
不过,雷奈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火爆的大嗓门也是造成这惊吓早晨的元凶之一。
他的吼声方落,只见其正下方二楼寝室的门也“碰”的一声被推开了。
“天!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警报器的声音。”
胡图一脸惊吓迷茫的样子冲出了自己的房间,身上仍穿着前一晚音乐会表演的礼服,只是如今衣服皱巴巴的,领结也歪了半边,看他八成又是熬夜作曲搞得废寝忘食,有点精神失常了。
至于从另一扇门走出的花逸,相形之下便冷静得多了。只是他一头平日飘逸的长发,此刻却乱糟糟地披在肩上,满脸睡意浓厚的模样十足邋遢,若让平时迷恋爱慕他的那些名媛仕女们瞧见,铁定会令她们张着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
“吓!怎么全是一片雾蒙蒙的……失火了吗?!失火了吗?”
胡图紧张不己的用双手在眼前挥了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大叫一声:“啊!糟了!我的乐谱、我的钢琴……”他说着说着就又要往房里冲,急着抢救他的宝贝。
一旁的花逸单手支着额,有些啼笑皆非、又有点受不了的看着像火车头般,急得团团转的胡图,睡意全消。
“胡图,胡——图!你冷静一点。”在一楼的瑶瑛十分无奈地一手拿着锅杓指着胡图,一手插着腰。
“你看看!这都是你一大早鬼吼鬼叫造成的。”雷奈居高临下的瞪着瑶瑛,坏坏地说。
“我一大早鬼吼儿叫?”她仍是一脸虚假的笑,却语气危险地发出了疑问。“要不是为了要叫醒小女子的衣食父母——‘您’,我哪需如此费功夫。”她语带讽刺的说。
这男人实在可恶!
若不是为了每天早上要迅速叫醒他以防大家工作迟到,她岂会一大早就如此勤奋的练发声,却是拿来当Morning Call用。
忆起初到一个月的每天早晨,她还以为这位脾气大得可以的音乐家是故意找她麻烦,但不久她就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倒不是说雷奈有多难叫醒,只是他的起床气大得令人不敢恭维。
真没想到堂堂一个国际知名音乐家,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跟小孩子一样闹起床脾气,令人不知是该哭或该笑。
自知理亏的雷奈,早明白凭他的口才绝斗不过这位看似凡事好商量、实则恶霸得很的小魔女,不过,胸口的那股闷气,实在是让他难以下咽。
“唉,其实也不能怪胡图会那么紧张啦!”雷奈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的睨着瑶瑛。他的起床气是出了名的火爆,刚刚瑶瑛害他吓得从床上跌下来的账他还没算清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瑶瑛目光危险地瞟向高她一个头的雷奈,也学起他的架势,双手环胸。只不过身穿炒菜围裙,加上一手拿着锅杓的她,除了有双恶狠狠的眼神外,半点雷奈的气势都没有,只令人感到突兀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