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装傻!我说的是那个骑机车、闯进暗巷里、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少年。”宋君澈举起拳头,用力咆哮著。“他就是我!”
彤亚眼中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莫名与不敢置信。
“是你?真的是你?天哪,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她激动地惊叹不已,语无伦次。“难怪我第一次在健身俱乐部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见过你,却又想不起曾在哪儿见过,印象好模糊。”
宋君澈冷眼看著她愉快而优雅地喋喋不休的模样,姑且相信她在这件事情上头并没有欺骗他。
“对了,后来你还是没有把我的宝贝抢回来,对吧?”所以翡翠令牌还在那个可恶的男人手中,他才有办法拿著近照出来招摇撞骗。
“老早就抢回来了,它就摆在我书房的桌上,你也见过的,忘记了吗?”宋君澈愤怒地狠笑。
彤亚一呆。“在书房的桌上?有吗?”她怀疑地说著。宋君澈的反应好像与喜相逢大相径庭,他瞪著她看的表情……好像很恨她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说很丑的那颗弹珠,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弹珠?”彤亚知道他指的是她上回把玩、被他称作是教训的小玩意儿。她一顿。“谁要你去抢回那种东西?我丢的是翡翠令牌,你捡弹珠回来做什么?”
“明明是那个人丢在一边,教我还给你的……”宋君澈大声咆哮,快步踱回她面前,用力瞪住她。
这时,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擦撞出激烈的火花。
“他教你把弹珠还给我?”彤亚瞪大美眸,失神地喃喃。
“你丢的是翡翠令牌,不是弹珠?”宋君澈沉吟著,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突然间,豁然开朗的骇烈感觉贯穿了两人,宋君澈与彤亚惊愕地四目相瞪。
宋君澈首先破口大骂。“妈的,是那个人从中搞鬼!”
“当时我还不太清楚翡翠令牌是什么,只知道它很珍贵,所以就叫它‘宝贝’。”彤亚轻声地呢喃著,充满懊恼。“他利用我没把失物说清楚的盲点,摆了我们一道。”
“该死!你确定他就是上宋氏来兜售翡翠令牌的那个人?”其实不用彤亚点头,宋君澈也能确认无误;他那天第一眼见到那个猥琐的男人就觉得不快、愤怒,原来他就是当年划了他一刀,让他性命垂危的混帐东西。
“我认得他手背的伤痕,就是他没错。”彤亚笃定。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帮你逮住他?”宋君澈痛恨失去报仇良机。“该死的,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那是我的权利。”彤亚冷静而温柔地提醒他。“他抢了我的翡翠令牌,还踹了我一脚,我要亲自向他讨回公道。”
“他当年也划了我一刀,刀口不洁,让我又失血又感染,差点到阎王府报到。”宋君澈咆哮著。“我也有资格向他讨回公道!”很好,就同仇敌忾的心情来看,他们显然已经达成共识:私人仇怨、私人解决,绝不假他人之手!
彤亚惊骇莫名,想起了他从左胸延伸到右腹的细长刀疤。
“是胸前那一道?”
“没错!”宋君澈愤慨地暴吼。
那他的刀疤就是她间接造成的了!彤亚心口一紧,又心疼又痛苦;虽然那个可怕的事件是他们交集的开端,但是宋君澈?
她而受创,让她十分不舍。
然而,她也想起之前追问他为何会有刀疤、为何桌上会有弹珠,他的怒气都表示与女性有关,而且还咬牙切齿地表现出恨透那个女子的模样……彤亚组合起所有零碎的片段,赫然发现自己就是令他讨厌女人的元凶!
“你会那么恨女人,其实都是因为我,对不对?”她向宋君澈求证。
宋君澈五味杂陈地看著她,干脆明白地说道:“对。因为我以为你所谓的‘宝贝’就是一颗弹珠,而我又为了捡回它而受伤,实在是对你不分轻重的蠢脑袋非常生气,所以从那之后,我看不起所有女人的智商,也讨厌女人。”他坦诚不讳。
“可是,我并没有不分轻重,事实上是那个抢走翡翠令牌的男人刻意误导你的。”彤亚站起身,楚腰挺立著,振振有辞地?白己洗刷冤屈。“这可以证明你这么多年来都误解女人了,我们不笨也不蠢……”
彤亚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模样,显示了她对扳回女性尊严与地位的话题谈兴正浓。
宋君澈暗暗叫了声苦。这下可好了,误会冰释反而带来了新的难题。看来,以彤亚有仇必报的个性,先前对女人百般矮化的他将会被她酸个彻底。
完了!情势逆转,沉冤昭雪的她占尽优势了!
“你尽可以扭转我对女人误解多年的观念。”宋君澈不耐烦地挥挥手,他知道彤亚会抓住这一点大作文章,而现在他能找个借口避过一时是一时。“可是那得在我们找到那个人,把你的翡翠令牌弄回来之后,再来研究定夺。”
以彤亚灵慧的心思,岂会不知道这是宋君澈的缓兵之计?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柔情漾满了整颗心。虽然当时之所以粘上宋君澈,是为了改变他对女人的观感与歧视,而眼下这件事也从根柢解决了一大半,但是她知道,以宋君澈的自负,要他在一时半刻之间承认他以往所笃信的教训全都建立在错误的根基上,别说他能不能接受,连她都觉得残忍。
彤亚决定先放他一马。呵,反正来日方长!
她起身走到宋君澈面前,柔顺的眸子盯著他的眼,真真切切。
“那好,我们先去找出那个人,以牙还牙,之后再研究其他问题。”她朝他嫣然一笑。
“先约法三章,不准你在不知会我的情况下私自行动。”?
了不让彤亚这难养小女子横生枝节,宋君澈霸道地命令道:“我做总指挥,以我的命令?最高行动原则!”
“为什么要我听你的话,不是你听我的话?”彤亚柔柔地反驳。
“因为我是男人,而你是我的女人,归我保护,听到没有?”宋君澈怒瞪著她,警告她最好别想造次,否则要她好看。“还有意见吗?”
“没有。”彤亚一本正经地回应,其实心里陶醉不已。
宋君澈的女人?呵,这个称谓实在太甜蜜了,她不想驳抗它,一点点都不想。
当彤亚与宋君澈驱车回到宋宅的时候,严管家已经在门前张望多时。
他系著鲜红绒布小啾啾,身旁蹲坐著一身讨喜粉嫩红的迷你猪的芭芭拉,一人一猪都以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走进屋来的一双俪人。
这两个人已经一起失踪二十四小时之久;更甚者,昨晚严管家四处打电话丢去寻找这两人的时候,竟然有一个重大发现:不管他是拨宋君澈的手机,还是彤亚的手机,接电话的人都是睡意正浓的宋君澈。
这下子,两人到底在外头干了些什么好事,昭然若揭。
“少爷、彤亚小姐,欢迎回家。”严管家颔首?礼,他忍住大笑的冲动,礼貌地请安。“不知道昨晚你们睡得还好吗?”
彤亚平时言谈的尺度甚大,可是当她“作贼心虚”,又被老顽童似的严管家抓包的时候,两朵红云已不请自来地盘踞在她的秀颊上。
她敢说,严管家口出此言绝对不是无心而?。
严管家一看到彤亚双颊似火烧,立即低头对小猪仔若有意、似无心地叮咛道:“芭芭拉,以后你要是有男朋友的话,想‘做’什么就回家里‘做’,别到外面去浪费钱住旅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