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男人低声哼着,吻吻她额顶。
他,是消失了半年的廉雅修,也是今夜的“偷渡客”!在消失了一大段时日后,他终于出现了!
为什么会选在今夜出现呢?
因为,“他的女人”惹的事让他心惊胆跳、让他无法再按捺、让他非得现身来确定她真的没事!
半年来,他没有一刻不关心她的事,但,他是美国政府追缉的头号公敌,根本不能明目张胆来看她,再加上他当初脱逃时,受了点伤,于是,他按捺住想见她的渴望,拚命地努力养伤,直到看到电视上国际新闻报导“台湾女英雄徒手折炸弹”的直播消息,那股见不到她而不安的情绪,终于在体内爆发开来。
当电视画面出现她拿着剪子在一群屏气凝神……或者该说是吓呆的众人面前剪下导线时,他几乎急得发疯!虽然明知她选的线是对的,也清楚在他的调教下,她要应付那颗普通装置的定时炸弹,根本是易如反掌!但在她剪断导线的那刻,他的呼吸、心搏几乎静止,脑海闪过“若她真有事,我也不苟活”的念头。
顿时,一件事倏然明朗——
他爱她,且对她的爱,早已凌越了他自己生命的价值。
这么轰轰烈烈的顿悟后,电视画面里却出现她咚咚咚滚下楼梯的镜头,他不禁暴吼出声,焦躁地下令前进台湾。
于是,他来了!来接他的女人了!
“雅修……雅修……”她呓语着,嗓音含糊的如轻泣。“骗人……你骗人……说好三天……到加拿大的……”
她其实是在说梦话,但廉雅修却与她对答起来。
“出了点小意外……”就着她的耳廓,他哑声低言,大掌爱恋地在被中抚着她苗条纤柔的娇躯。大半年没她的日子,真的难熬!
“……让人家等这么久……大坏蛋……呜……”她其实已有些清醒,但不敢睁眼,怕这又是“每夜一梦”。所以,只好以双臂紧紧勒住梦中难得的“实体感”不让他消失。
“唔……海桐……”他封住她的呼吸,撬开她的牙关,狂烈地展开长吻。
关海桐这才惊讶地睁开双眸,紧抱在他颈间的柔荑颤抖了起来,闭上双眼,小心翼翼地将舌头探进他的檀口中。
廉雅修控制不了这大半年日思夜想的重逢急切,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说你想我!”他哑着声命令,仿佛是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伙子。
关海桐张眼。“你不知道吗?”委屈地开口,泪水由她眼角滑落。他怎么可以不知道!她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想他呀!
“不准哭!别一看到我就哭!”他俯头,吻着她愈流愈快的泪珠。“难不成你又当我是夜闯民宅……的盗匪……嗯?”
“你本来……本来就是抢匪、坏人……”揽着他的颈项,她呜咽地指控。
“你说什么?”廉雅修停止了吻她的动作,抬眼皱眉地盯着她,精悍的酷脸带着几分不悦。
关海桐难得没被吓着,直言地说:“你拿走人家的手链、抢走人家的心、骗了人家的魂,还说……三天之内会到加拿大接人家!骗人骗人骗人,全都骗人!害人家痴守半年,害人家担心你会死掉……还害人家以为……拆了那个炸弹……你会出现!你骗人骗人,你一直骗人家!”
廉雅修的神情变得怪异,浑身炽热,微微颤抖。“我有吗?我有骗你吗?”他的嗓音有着压抑后的激动。
“你有啊……”她敏感地叫喊,手臂和腿缠回他身上。“你……拿人家……的手链……”
廉雅修将她的双手拉下,压在床面,不知由哪儿变出她的海桐手链,熟练地戴回她的皓腕。“手链……回到你腕上了,还有……啥话……说我骗你嗯?”
“你……还抢走人家的心……”
“你也偷了我的心……这点我们扯平……”他粗喘地说。
“还骗了人家……的魂啊……”
“扯平……”
“……三天内……到加拿大……唔……”
他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多话。
关于他在爆破古堡时,不小心掉了她的手链,为了回去捡而受伤,才导致无法赶到加拿大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嗯……痴守半年……啊……”她摆明跟他作对,趁喘息之际,又喃喃沉言。
“……我也半年……扯平……”至于拆炸弹的事,他可得处罚她了!这个笨妮子竟糊里糊涂去做这危险的事,让他在电视机前饱受惊吓,以前会让她做,那是因为他都躲在附近监督的关系,而这次,她得为自己的莽撞接受“处罚”。
“……啊……雅修……”她仰起纤颈,虚弱地嘤咛。
深夜,一对相倚偎的黑影出现在关家的阳台上,他们似乎在窥视着下方的街道。
“女儿被他带走了……”轻柔的女声幽叹。
“嗯!”较高的黑影吻了吻较纤巧那抹的头顶。
“云起的独家怎么办?”轻柔的女声低问。
“别管他!他自会报道别的!”醇厚的男声答道。
“雅修仍被追缉,女儿安全吗?”女声担心地问。
“怎么?对自己选的女婿没信心吗?”
“是有点操心……”
“孩子的事,他们自会解决,何况雅修是个可靠的人!别担心!”
“好吧!那——我们可以启程到瑞士养老了!”
“嗯!明天就走!”
???
幽幽地张眼,关海桐本能地拉高棉被蒙住绯红的小脸。虽然幸福,但,她还是觉得好丢脸,她竟然思念廉雅修,思念到欲求不满做春梦的地步,而且情况激烈、真实,宛如亲身经历,到现在她都觉得身子有被爱过的酸疼,唔!好可怕的心理作用!
摇摇头,忘掉昨夜的梦吧!她开始在棉被里乱钻乱窜,一点都没怀疑自己的床怎会变大许多?直到撞上怪异的障碍物,她才好奇地伸手摸索。
她的纤纤玉手开始在那个温热、光滑、硬实的东西上抚摸、探索。唔!这个感觉……好像是一具尸……呃……不是!这是热的……那么是人体?!
“喝!”她在棉被里连续受到惊骇。正想大叫时——
“该死的!一早就挑逗我!”掀掉棉被,廉雅修暴吼,弹坐起身。“你……”
“雅修!雅修!”她大叫,突然扑向他,嚎啕哭了起来。“是你,真的是你!”
“你……你哭什么?”廉雅修眉心紧蹙,大掌笨拙地抚着在他胸膛上乱蹭的小脑袋瓜。“我没骂你……你哭什么?”不过分开半年而已,她就不习惯他的大嗓门了吗?
她没理会他的话,粉拳捶着他硬实的胸肌,叨叨絮絮重复昨晚的“抢心、偷魂、拿手链”论调,迷迷糊糊的她,真的认为昨晚只是美梦一场的!
廉雅修挑了挑眉,托起她圆巧的美丽下颔,很不耐烦地低吼。“喂!这些昨晚不都说过了!你还使性子瞎哭,想惹我生气嗯?”
吸吸鼻子,她呆愣愣地凝望他,丰沛如泉涌的泪水根本止不住。“明明是你不对……你还凶人!”她有些委屈的咕哝。
廉雅修盯着她那清澈的泪水,扯过她的左手腕,生气地吼了起来。“你他妈的痴呆了吗?还是你根本想找理由翻旧帐嗄?好吧!要知道我为何没赶去加拿大接你是吗?好!我告诉你!就是为了捡你这条链子!为了承诺你,再见面时能亲手帮你戴上,我该死的重回爆炸、崩塌的古堡里找这条链子,然后倒霉地被巨大的岩石划破背、压伤脚,狼狈、连滚带爬地在山林中苟延残喘……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去接你?因为这些伤让我差点死掉!你一定要知道、要明了是吗?那你就给我睁大眼睛看呀!看呀!该死的……”他愤怒地转身背对她,大掌拍打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