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语凝的心泛起一股疲劳栗,黑暗中似乎见他嘴角一动,“杜大哥不是说……”她的心有些慌。
“杜大哥?”穆剑秋的遐扬了扬,这女人,现在连杜仲秋那小子都被她改口喊“杜大哥”了,而他却只能被连名带姓的喊。
“是啊!我以前老觉得他那人同穆剑秋一样不正经,所以不太喜欢他,没想到杜大哥是笑面诸葛,厉害得紧!”语凝解释道,见他没搭腔,她又就:“杜大哥是不是有事不能前来?那麻烦你替我通知他,就说我明儿个就搬进穆家庄作客,我一定会心快查明有关穆家产来的一切。”她胸有成竹的说。
穆剑秋却略显粗鲁的答道:“那不急。”语气中有些不悦。
也发觉了他的不悦,语凝颖惑的蹙起眉来。
仿佛看穿了她的颖惑,穆剑秋口气一转,“上船吧!”
语凝愣了一下,然后她跳上船,就在她踩上船板的那一刻船也动了,她一个不稳便往前扑去,原本她可以稳住的——只要她不再绊到那一团绳索,不过,不幸的是,今晚她的反应神经变差了,结结实实的扑了他个满怀。
混乱中她可以感觉到那双圈住自己的臂膀有多么坚实,以及脸颊下那片“肉垫”有多暧昧时,脸迅速的涨红了,她笨手笨脚的挣扎起身,不料他收缩了双臂,而她就成了他怀中的禁脔。
她慌张、不知所措的抬头,背对着月光的他脸部模糊,但仍可感觉到那对眼睛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她。
“你……我……”
她的话被穆剑秋的动作打断,他的手捧住了她月光下依旧较白皙的脸,拇指轻触着她的唇瓣。
语凝的唇一如被蝴蝶沾染的花瓣,在他的碰触下敏感的轻颤着,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她的唇异常敏感。
就在语凝认为她将窒息的那一刻,穆剑秋的唇坚定的覆盖上去,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世界旋转起来,她只能本能地反应,接受他侵略式的亲吻……
当他放开她时,她只能微喘着气、无言的望向他,一张脸有月光下略泛着嫣红,他将她轻纳入怀。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语凝的声音中仍带着一引起颤抖。
语凝就算再熟悉人蛇杂处的环境,而感情上仍是一片空白,她几乎在学会爱上之前就先了解了恨的滋味。她一辈子也没机会接触这种男女间的情爱,就算有许多小伙子中意她,她也未曾把他们置于心上,更何况慕容涤尘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她的心中自然会暗生情愫。
“来带你去雪月岛呀!你不是已加入雪月岛的组织,算是雪月岛的人了,怎能没去过雪月岛?”
“雪月岛?!你一直住在那儿吗?近吗?”语凝的好奇心又被勾引起来。
“我时常住那里。”穆剑秋答道,“至于近不近,去了就知道。”话声方落,船身随即缓缓在动。
航程中两人不再说话,语凝边张望着四周,边努力的想就着月光多端详他,不断的猜测他的真正模样。
他们乘坐的是小船,但航速仍颇快,四周景色一再变换,船只却毫无减还或停滞,可见穆剑秋对这条水路知之甚详。
出了钱塘江口,语凝以为要出海才会到达雪月岛,当她正纳闷这条小船如何能出海时,船已过入一条景致特殊的流域。
“啊!”她惊呼出声,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整条河的宽度有好几丈,两岸皆是高出河面数十尺的峻岩,其上长满了各色的花、树,一大片的树就从石缝中夹生而出,在这春天里绚丽的绽放着;更震撼人的是河面粼粼的波光,仿佛一条染上月色的白银色带子,整个浸润在月光中,美得教人屏住了呼吸。
“好美……”语凝赞叹道,近乎崇拜的说,“你怎么发现它的?”她的心思都沉浸以这一片梦幻中。
“它的名字叫月河。”穆剑秋低沉的嗓音在冷的月色下更显性感,无端的为这片夜色平添梦幻的妆彩。
“月河……月河……这名字真适合它!”她反覆的念着那个名字,尚未从那满心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左岸是雪月岛的一部分,岸上的另一边也有条河叫雪河。雪河和月河分别捍卫着寻月岛,生生不息。”穆剑秋淡淡的说,语气中透露了一丝对这片土地的感情。
“我从没有想过它是这个样子的……”语凝低喃着。
“怎么?难道你以为雪月岛该是又脏又乱,一个标准的贼窝吗?”他有些嘲讽的说。
语凝有些诧异,她知道他的狂放,但这个语带嘲讽、睥睨世俗的慕容涤尘却是陌生的,也许她该习惯他如风般不可捉摸的个性。
“我从没见过贼窝,不知是否如你所说的又脏又乱,不过我真没想到世间真有些等美景,就好象是世外桃源一样。”她以幽默和轻松的口吻,化去了他略微尖锐的问题。
穆剑秋没说话,不过再开口时已没了那讥讽,“你要去穆家庄作客?”
“是啊!我可以乘机打探清楚穆家的一切,杜大哥说……”
“不要管杜仲秋说的!”穆剑秋粗鲁的打断她的话,她处处以杜仲秋那小子马首是瞻的模样教他火大。
语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呃,我是说别管杜仲秋的话,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做探子又不用比功勋,不急于一时。”他有些尴尬的解释。
“哦!”语凝应了声,但心中的颖惑却留了下来。
“别谈那个了,告诉我,你去哪儿学来这身易容的好本事?”穆剑秋改变话题。
语凝浅浅一笑,“显然这本事还不够好,否则杜大哥也不会认出来。”她滑稽的皱了鼻头。
“哈!哈!”他爽朗的笑了起来,“天底下没有哪件事逃得过杜仲秋那老痞子的眼,所以你大可以不用太难过,瞧你不是把莫守秦耍得团团转?不过,嘿!我想我现在也认得出来了。”
闻言,语凝狐疑的看他一眼。
“怀疑吗?我可是有秘方的。”穆剑秋得意的宣称。
“秘方?什么秘方?!”语凝改而皱眉头了。
穆剑秋指了指鼻子,教她惊叫起来。
“胡说,我身上又没臭味!除了偶尔扮成乞丐才有象征性的弄臭一点,你哪只鼻子闻到我身上有自味了?”语凝忍不住的“恰”样子又跑出来了。
穆剑秋笑得更大声了,空旷的空间加上深厚的内力,笑声在河道上回响着。
“不是臭味,是香味。”
“明显的谎言!”她笑道,“你大概不知我从不抹脂粉的吧!”
“不是谎言,你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很淡,但一直都在,现在一定也有,我闻闻看——”穆剑秋作势要拥住她,惹得她又跳又叫,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语凝微喘着气,瞪了对面的男子一眼,这男人,时而温柔多情,时而狂傲奔放,时而又幽默风趣,真教人摸不清何者是真正的他。
“你还是没说你从哪儿学来的好本事。”穆剑秋提醒着。
“这事可有得说了。”语凝叹了口气,“当真要听?”她问。
这他不为所动的杵在那儿,语凝只好开始说了。
“我十五岁那年陪着我娘从杭州迁居至镇江……”语凝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应该知道莫家商号莫财发是我爹,我娘是他的三姨太。本来我们是住在杭州祖宅的,后来大娘容不下我们母女,于是我们便在爹的安排下去住镇江……你知道的,那儿像是他另一个家,只不过是想到才会去,而通常等他想到的时候都大半年过去了……”她的语气中有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