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家族不愿对外公姚世钦日益严重的病情,她竟也得配合着陪他出院后继续担任他专属的私人看护。
若不是他家属一把鼻涕两把眼泪地求她,再加上医院院长再三鼓吹并保证留职加薪的劝诱,她也不会耳根子软到真的留在姚世钦身边担任专属看护。唉!
虽说大家一致公认只有她最能制得住老家伙的脾气,但半年多的照顾下来,她实在是快虚脱了。老家伙不但常不配合正常作息用药,连饮食也常跟她过不去;甚至偷偷藏了两罐伏特加,这两天才被她搜出来,害她捏了大把冷汗揣测:他到底从多久以前就开始偷喝酒了?
就因为担心有她无法预料的病情突发状况,今天只好陪着出席酒会了。为了能随时注意老家伙的身体变化,也为了避免被媒体发现他的病情,她只能配合姚家的要求,盛装掩饰身分,出席陪伴老家伙。
这真是错误的决定!钟应伶好无奈好无奈地叹息。
她蠕动身子,放松地找了个姿势休息,殊不知沙发后已站了个观察她良久的颀长人影。
她犹自沉浸在个人的唉声叹气中,为她今天见不得光的身分哀怨不已。姚家人也真是糊涂,没有先跟她虚拟个方便别人称呼的身分,就这样让她没名没分又莫名其妙地跟在姚老头身旁,想不引人注意还真是不简单。
从刚才一进场开始,她的耳边就不断传来猜测的耳语,举凡媳妇人选、红粉知己、神秘佳人、二姨太、情妇等,数不清的名讳等着她亲自证实,烦不胜烦。
姚老头真是老江湖,不但闪过这些回答,还泰然自若地跟那群记者抬起杠来了。她能够怎么做?除了偶尔提醒老家伙节制饮酒外,只能妾身不明地杵在他周围当保姆了!
一直到刚刚那道目光直直向她袭来,那种充满轻蔑鄙视的眼神来自一位卓然出众的男子,恣意凛冽的注视让她产生无所遁形的威胁感,几乎使她窒息,逼得她只想逃开这场酒会,躲到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只要不再让那个男子的眼光追踪就好。
钟应伶紧紧闭着眼窝在沙发上,姿势不断地变换,既是不安,也是心烦。沙发另一端明显的下陷告诉她,有人也来到这角落休息了。她仍闭着眼,不想去看是什么人刻意来破坏她的独处。那么多张沙发不去坐,偏选她这张早有人的位置来挤,乱不知趣的!
她决定不受人干扰继续假寐,不料耳边竟响起催眠般的低沉嗓音。
“睡美人,你打算引诱好人犯罪吗?”伴随着语音而来的轻拂她脸颊的呼吸,带着淡淡酒味,薰得她有些陶然。
钟应伶吃惊地睁开双眼,眼前赫然呈现的是不到十公分的俊脸,竟是刚才那道目光的主人!他整个人半趴到沙发背上,几乎是倚着她了,这姿势真是暧昧至极!她马上反射性地推着他胸膛,试图摆脱他庞大的威胁。
“你干么?那么多沙发不去坐,干么来打扰我?警告你不要过来喔……”
她手软地推不动向乙威修长的身子,发现他阴鸷的目光不规矩地瞄向……
“你这登徒子,再看我就叫人了……”
她忙不迭地伸手护着疆土,触及前胸的肌肤后楞楞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
“啊!”不得了,曝光了!
来不及大声尖叫,她赶忙扶正胸罩调整衣服要紧,糗相不能再被继续免费参观!胀红着一脸花容失色,她强自镇定地瞅着偷窥者,向乙威正一脸似笑非笑地藐视她,轻挑道:“姚总裁安排的余兴节目真是春色无边啊!”露骨的目光仍停留她身上,不怎么君子地在她身上来回逡巡,伏在地上方仍不打算移开。
“你……混蛋!你当我是什么?你……你有什么资格值得姚总裁私下替你安排余兴节目了!”气不过身价被贬得低廉,钟应伶反唇相讥,可惜姿势上的气势便矮了一截:她气红了双眼,脸色更是胀成红紫。
向乙威双眸半眯,略带醉意地向她俯近。撑着沙发的一手提着酒杯,随着手势摇晃得冰块哐啷作响;另一手抚向她脸颊,沿着轮廓滑动。随着轻佻的抚触,滑过的肌肤不由自主泛起哆嗦,他半眯的双眸逐变深邃。
“需要什么资格才能碰得起你?姚总裁想必给了你不少好处,连这么样一个大场面都让你这种女人参加了。可惜你仍是个乏味的货色,看看你恩公,还是把你冷落了。”仗着三分醉意五分清醒,以剩不到二分之一的理智对着她胡言乱语,他知道出口的话太无礼,却控制不住今晚脱缰的情绪。
啪!
钟应伶忍无可忍甩上热辣辣的巴掌,双眼冒火指控似地瞪着他。
“你当我是什么女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当场批评起别人来了。你又从哪里了解我这种货色叫乏味了?凭什么让我困在这里听你的疯言疯语?快放开我,让我起来!”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她死命想挣脱他暧昧的箝制。
然向乙威根本不为所动,伟岸的身躯更往她逼近,直将她稳稳地困死到沙发最角落。她整个人陷在他的臂弯中,停在她脸庞的手指忽地紧紧扣住她下巴,逼得她只能被动地仰头瞪视他,看着近在眉睫的唇慢慢降落,耳边犹传来他半醉的低语:
“是不是乏味?等我试过就知道——”
他疯狂地吻了她,带着贲张的热力卷向她,充满霸气地藉着吻蹂躏她,需索、挑拨、戏弄,毫不客气地肆虐她的柔美,不留余地。
他压根儿当她是个随便的女人!钟应伶又羞又愤,心击如鼓。明知这男人纯粹想蔑辱她,偏她仍有几秒钟的沉沦,像连尝到他嘴中的酒也使她迷醉,她竟然昏脑不知耻地容许陌生无聊男子侵犯她!该死!
“喝!”他痛呼,放开了她。
她狠狠咬破了他下唇,成功地挣脱囚拥。狼狈地整了整礼服,瞄见他抚着沾上口红及血丝的下唇狠狠盯着她。带着胜利的微笑,她抢下他手中犹剩半满的酒杯,迅速灌下口,漱了漱,眼珠子转了一圈,接着朝沙发旁的盆栽全数吐出,这才满意地抹嘴。
“来路不明的宵小也想试我?真不知那张嘴带有多少病毒细菌。凭你?哼!我才嫌乏味!”终于有占上风的机会,钟应伶说什么都得扳回颜面。
饶富兴味的表情挂上向乙威的脸,他好整以暇地随手抽过面纸拭拭唇角。隐约的笑意,似有若无地闪现他眼眉,他淡淡开口道:“自我介绍。向乙威,向氏负责人。我不介意先学你用酒精先消毒我嘴巴里的病毒细菌,再让你试试我的吻是不是真的令人乏味;或者,你想看看我上个礼拜刚出炉的体检报告?”怎样都行,他发觉他对她有一尝再尝的渴念,她的芳甜令他心痒难耐。
不会再有机会让她说他乏味的,他在心中发誓。
眼看他又要蠢蠢欲动,钟应伶后悔不该光顾着扳回颜面而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他既危险又具威胁,她惹不起的。听他报上头衔又更让她警惕了,富家公子一向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能不碰就闪得远些最好;尤其是像他这类具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她不会是他的对手的。还是别较劲了,留得全身而退要紧。她理智镇静地告戒自己,并且生疏淡漠地道:“到此为止吧,再试下去也没意义,这场闹剧就当没发生过,我们谁也没欠谁,不要再——”来不及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