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每每读至此时,总是感激上天让他们父女相聚,并未让他失去了所爱,又失去了亲骨肉。
「苡薇,我对不起你,让我们的女儿流落在外十多年,等本王掌握到证据,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璟王紧紧握住血书,发誓道。
「常骏愿助王爷一臂之力。」常骏爽朗的音调,令璟王惊讶不已。
「常侯爷,你似乎走错府邸了。」这府内的戒备是愈来愈松散了,怎么老是有人可以出入似无人之境,不行,本王得好好的整顿一番。
「王爷,并非本爵走错府邸,而是特地来拜见王爷的。」若不是为了巧儿,他还懒得来。
「深夜到访必有要事,本王就不追究你私闯王府之罪了,你快快道来。」这常骏什么时候不来,偏挑他心情不佳的时刻。
「王爷,我深夜至此只为了巧儿一人,本爵想知道巧儿到哪里去了?」
「此乃我璟王府的家务事,似乎不关侯爷的事。」
「巧儿与我互换信物,算来我俩已互订终身,如何不关我的事?」常骏拿出玉佩,呈现在璟王面前。
女儿还没正式的认祖归宗,怎么可以随便就给了人。「你别以为有那块玉佩就算数了,巧儿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随随便便就跟人订亲的。」璟王想抢回玉佩以掩盖事实。
「王爷,既然当年巧儿的母亲遭人陷害,相信巧儿也应该是当年的计画之一,您忍心让她陷入危险吗?」他可是在外面听璟王自言自语了很久,把事情的原委听得差不多了,才现身的。
「巧儿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有主张,不劳你这个外人来插手。」璟王坚定道。
「王爷,并非我多事,而是我由衷希望能一辈子保护巧儿,照顾巧儿,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巧儿陷入了危险,而袖手旁观的。」他常骏决定的事,是没有人能动摇的。
瞧他挺有诚意的样子,不如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本王倒想听听你如何个帮法?」璟王沉吟了一会儿,道。
「王爷,我们都知道凶手是何人,只是苦无证据罢了,我有个主意,不如就……」
「这可行吗?」
「当然可行,您再听我说……」
「嗯嗯嗯……」璟王愈听愈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于是乎,这两个男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秉烛夜谈,从中讨论出了引蛇出洞
的方法,逮住那个在幕后操纵的指使者。
一切都只为了他们所爱的同一个女人--白巧涵。
第八章
寂夜寥寥,水气森森,无皎洁如银盘的月,亦无点缀于空的星子,黑幕之中,唯透着阵阵的杀机,与霜秋后而萧瑟的草木相呼应。
白巧涵倚在门槛外,翘首盼望着那个从小疼她、视她如命的爹平安回转。
不愿相信白威已死于非命的她,在短短几日之内,使得原本就不丰腴的她,身形削弱,下巴成尖。
怱地,一道刀光划开,使黑夜像点了灯似的亮了起来,浸染于哀伤过度的白巧涵,她的眼神早失去了昔日的锐利光采,根本无心留意在自己眼前的杀机,更遑论院前刀光剑影的厮杀声,而对白巧涵而言,他们不过是遮住自己视线的讨厌鬼。
「你们要打到别的地方去打,别挡住我爹要回来的路。」她对他们鬼吼鬼叫着。
人家可是打得正热,谁听得到她的话,故喊叫无效。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居然无视于她的警告。刹那间,白巧涵之前的脾性全回
了来,于是乎她拿起棍子提气上前,准备好好教训他们。
黑地正与那名杀手正打得难分难解,突然冲出了第三者,两个人不觉停手愣了一下,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两个人的脑袋瓜子一阵昏眩,立即传来又麻又痛的感觉。
「你们两个人马上滚出这里,否则痛的不只是你们的脑袋瓜子。」白巧涵说的是实话,也一定会做到。
「巧姑娘,是王爷要我来保护你,如今杀手就在眼前。」他到底招谁惹谁,若非王爷的命令,他才不来呢,她当作他黑地喜欢来啊。
「你这可恶的臭娘儿们,居然敢对杀手不敬!」他可是堂堂一员优秀的杀手耶!普通人只要晓得他的身分,哪一个人不会屁滚尿流的,现在居然让个小姑娘趁其不备给偷袭,真没面子。
白巧涵先前能打退璟王府内的高手,并不在于她的武功比人强,而是靠着天生胆识过人,不畏惧眼前的危险。
「杀手又如何?你娘没生脑子给你吗?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声嚷嚷自己是杀手。」她不想和他们太过罗嗦,因为爹爹有可能随时会回来,届时她可是会挨骂。
光天化日?黑地和杀手拾眼看看四周,明明就是漆黑的夜晚,哪来的光?
「你们那是什么态度!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睨睇着不动的两人,白巧涵气鼓鼓的操起了手中的棍子,往他们打去。
黑地因受命保护白巧涵,自然是能闪则闪;然杀手的任务却是来结束白巧涵的性命,理所当然会还手,而里头自然多了杀意,不像黑地那般仁慈。
白巧涵一心想赶走这两只碍眼的大苍蝇,根本没想到真的有人会置她于死地,即使学武多年,她也不曾想过杀人与被杀。
杀手使出的招式,招招狠毒,若非是靠着黑地在一旁帮衬,只怕白巧涵使不到十招,即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由于白巧涵是两个人都打,她没注意到小细节,只是拿着棍子使出曾经学过的招式,朝着他们打,连黑地想保护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姑娘,他自然有无力之感。
一个疏失,只见身着白衣的白巧涵,左手多了殷红的血迹,黑地知道他完了,他的名声将毁于白巧涵的手上,一名护卫者最忌被保护者伤了一根汗毛,更何况她伤的不只是汗毛。
白巧涵意识到自己左臂受了伤,但苍蝇不走她就是不甘心,仍努力的想要赶走他们,而多日来她不饮不食,本就无多余的体力,现下她又受了伤,体力更是不胜负荷。
不久,她另一棍还未挥下,她眼一翻白、往前扑倒,昏了过去。
黑地没空理会昏倒的白巧涵,他现在必须先解决这个杀手,弄清他的武功路子,以挽回他即将受损的名声。
果真,少了个碍手碍脚的人,黑地对付起眼前的杀手轻松多了,没三两下就将他解决在地。
唉!这年头世道变了,连杀手的武功也退步了不少,真没成就感,这是黑地翻检杀手尸体以查其身分时,所发出的感叹。
「好个黑地,武功果然了得!」
常骏奔走了几日查访物证,一直忍着不来见白巧涵,只希望能早日让白巧涵无后顾之忧的正名,今晚他才一得空,便迫不及待的来巧记找她。
刚巧见到黑地一刀利落干净的了结黑衣杀手,所给予的称赞。
「不敢当。」黑地表情略微尴尬道,他一边手忙着搜那杀手的尸体,并用眼角余光瞥向白巧涵的位置。
这下,常骏的神情倏变阴暗,上前抱起了受伤昏倒的白巧涵,再多的称赞皆转为咒骂。
「该死!你是怎么保护她的,让她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你这个杀手,别以为你死了我就拿你没法子,若巧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会将你挫骨扬灰的。」连串不止的诅咒之语,随着常骏抱起白巧涵往浥勇侯府方向远去,然依然回荡不止。
黑地手握着由杀手身上所搜出的令牌,对于常骏逐渐远去的咒骂之声,他只能下一个结论--常骏和白巧涵真是天上一对「屁人」,不,是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