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容咬住唇,“我没必要跟你动手,我欠过你一次,今天的羞辱算是用来还你的,咱们谁也不欠谁。”
他笑了出来,“咱们之间一定要算得这么清楚吗?不,也许我欠你比较多。”
“你醉了!”她不想理他。
项超捏碎了酒杯,迅速地握住她的手!
“今天的事我非要这么做不可,但是你要相信我,你必须相信我,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质疑我,但是你不能!”
“我很想相信你,但我决定不再折磨我自己,你穿梭在两个女人之间是不对的,雪子她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我愿意退出。”她抗拒着他,她不会再意乱情迷了。
“不要这么轻易的就说出这种话!”他制止她。
“那你要我怎么办?对你哭得死去活来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的自尊和我的爱都是无价的,让我记住你最好的一面,不要让我记住你丑陋的模样。”
他盯着她,“伤害你是我最不愿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眼里的悲哀让她看了就有想哭的冲动!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啊,连我也不能讲吗?”她捉住他的手,不停的问。
他推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
“你有的,你一定有什么事埋藏在心里,那是逼着你活下来的动力,你接近雪子也是为了完成它——”
他截断她的话,“你的猜臆全是错的。”
她踉跄了下,他想扶她,她避开了他的手。
“原来只有我对你是不设防的,原来全是我一厢情愿——”她把那些悲酸化作苦笑。
她知道愈多对她愈不好,因为这样,即使牺牲他的生命他也不说!
“今天雪子告诉我,有位王爷要安排她入宫了,她要带我同行。”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最后慢慢拉回到她的脸上,“你准备一下,你要和我同行。”那么远的路途,他担忧她中了毒的身体不知会不会出状况。
“我不会去!”她不假思索的拒绝。
“你非去不可!雪子一到那里,她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不为了我,至少也想想你还要向她报仇!”
“项超,咱们今儿就把事情说清楚吧,我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带给了我温柔却也带来了伤害,我问你为什么你又不说?我不是非要你不可,我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既然你选择了雪子,那就不可能同时有我,雪子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只是做回我自己,这样多愁善感的我不是我!”她可是很有志气的。
如果她这么说他还是不能向她托出实情,那她的心就真的要碎了。
但——他仍旧是什么都不说!
她转过身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会大哭出声,她实在是痛苦万分!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一定要跟我走。”
“我不会的,也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我已经不想及和你有瓜葛了!”她命令自己要下定决心。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始终不懂?”他踢翻了椅子,似乎捉狂了。“你留下来,哪里也不准去!我的心中根本没有雪子,我也厌恶必须虚与委蛇的自己,如果你还不相信我,那我现在可以去告诉雪子,我项超是在利用她,利用她进大内——”他忽然住了口。
她一震,他差点说出来了!
大内?大内不就是皇宫吗?他绞尽脑汁要安排自己进入大内是为了什么?
她直勾勾的凝着他,他无法逃避她这样的眼神,他捶了一下门,回头痛苦的看了她一眼,她难过的掉下眼泪!
弦月挂在天上,他在黑夜里纵身飞跃,她冲出去追他,想叫住他,却只看见他孤寂的头长背影和黑夜融成一体。
如果黑夜有情,是不是也会和她一样惆怅起来?但是它是无情的,否则孤独寂寞的人就不会害怕黑夜的到来了!
项超疯狂的运功扫下一大片的树叶,他的胸口还是有一把熊熊燃烧的怒焰,只好这样不停的练功!他所使的每一拳每一掌,内蕴无穷,招中有招,就是武功高深的人见了也要俯首称臣!
这些招式他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施展过,他苦学了二十五个年头,以为第一次用上的时间会是在取康熙人头的那一天,但是现在他却使出来了!
他有这样的绝世武功又如何?他愈来愈接近康熙又如何?他就要失去他心中惟一深爱的女人了!
孟容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为什么她不愿意听从他所说的?
他仰天啸吼,他可以不去找康熙,什么都可以不要了,那孟容……可不可以留下来?
他喘息着让身体落了地,心中挂念的是孟容,他刚刚这样跑出来,她会不会又激动的毒发了?
那怎么行!
他快速的要奔回去,但在经过内院时,却听见一声又一声低细的呻吟。
这些呻吟是片片段段的,除非很接近才听得见,但由于他练武的关系,这些声音听在他的耳里非常的清楚!
这个内院平时是没有人能进来的,违令者下场都很惨,所以众人是能避则避,深怕雪子发怒兴师问罪起来,那可就完了!
那个呻吟的人是雪子,她一个人为什么这样呻吟?
他无声无息的移近,屏气凝神地观看,初时不知道雪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后,他凝重的皱起眉。
只见一只又大又黑,双脚长毛的毒蜘蛛正在吸咬着她的手臂!她供蜘蛛喝血,蜘蛛把毒液注入她体内,而她竟然安然无恙还能全身而退!
莫非孟容身上的毒,就是这种称之为黑寡妇毒蜘蛛的毒?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也不想打草惊蛇,都怪自己糊涂,只顾和孟容互相伤害彼此,都忘了她身上还有毒啊,他多让一让她又不会怎样!倘若把伤害她的那分力气用来多加调查雪子,也许孟容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过了一个时辰,雪子的呻吟渐歇,她把蜘蛛放回宝盒里,脚步不稳的走了出来,拉下袖子,和白天时的她没有两样。
等确定她走远,项超熟练的解开盒外的锁,把盒里的蜘蛛捉了出来,它动也不动,似乎是喝血喝得太饱了,他这样捉着它,它也不攻击!
用银针取出它的毒液和血液,和孟容身上的毒果然相同,但为何雪子没有中毒的迹象,孟容却已快 要气血攻心了?
这是他解不开的谜,但是他已被逼到穷途末路了,身上中了这种毒铁定是痛不欲生,但——
他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就让它咬咬看吧,这样孟容才有救!
“不要!”孟容大叫着,在他正盯着蜘蛛注意力分散时,一把把蜘蛛挥到地上猛力的踩死!她一点也不怕被咬,见到他有危险,她还顾得了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它的!”他推开她,“或许蜘蛛还活着!”
为了救她,他已经疯了,义无反顾了!
她由他的身后抱住他,阻止道:“你要是让它咬你,我就当场自尽!如果你中毒了,还有谁可以来
照顾我?你不要我走我就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冒险了!”
“没有其他法子了,它咬伤我的话,雪子也许会拿出解药,这样你才会有救,我看它咬雪子,雪子好像也不会痛!”他真的想不出法子,该怎么样才能解她的毒?他不能想象她承受着痛苦的样子,而且,他不能失去她!
“她长时间在体内养毒,早就没有感觉了,你不同,你是门外汉,要是雪子没有解药——你怎么可以让我担心受怕?你一定不能先丢下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