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温臣纳闷的蹙起眉头,他根本没有半个朋友,全拜他“瘟神”这封号所赐,所以实在想不透到底是谁找他。
“正在大厅打架。”鬼刹故意吊他胃口的不将话一次说明。
打架……这下子温臣更疑问了,尤其瞧见鬼刹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他头皮控制不住的阵阵发麻,还哆嗦的打了个冷颤。
“只为了一幅画。”鬼刹不再理会他,端着一盅人参鸡汤走向温欢,末了再补上一句,“齐白石的‘黛玉葬花’图。”
“轰!”脑中响起爆炸声,温臣被炸得脸色为之一阵发白,当场傻愣住了,心想,该不会是……鬼冢薰和潘淑仪吧?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未婚妻,差别在于一个是过去式,一个是现在式。
“老爹不错哦,炙手可热,大家抢着要耶!”温欢找到机会报仇的揶揄着他,并坏坏的偷笑着。
两个都快四十岁的老女人,竟会不顾形象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幅画而破口大骂,甚至最后还打起架来,这全是拜她所赐,是她告诉她们,齐白石的“黛玉葬花”图是温家祖传的宝物,只要谁拥有了它,就是温家第三十三代女主人,温臣的妻子,也是她的母亲。
所以她们才会不顾一切的打起来,完全不在乎她们凶悍的模样像极了母夜叉,不怕会吓跑老爹的就只为了抢夺得到那幅画。
“你这丫头,我被你害惨了,回头再找你算帐!”温臣显然忘了鬼刹的存在,大言不惭的撂下话要她好看,似乎也忘了自己疼她疼得要命,哪舍得教训她。
忍住全身的不舒适,他心急如焚的立刻冲向大厅阻止她们两个疯婆子。不过,他不是去阻止她们打架,而是去抢救他温家祖传的那一幅珍贵的画,就算拚了命,他都得阻止她们弄坏他的画,所以他也加入抢画行列。
“呵呵……我快有两个老妈了,就不知道谁是大、谁是小。”温欢自得其乐的说。两个老妈都不错,嘘寒、问暖的待她极好,虽然巴结的成份居多,不过她不排斥她们。
只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困惑着她,假如鬼冢薰真嫁给了老爹,那她到底是要称呼她老妈,还是跟着鬼刹叫她堂姊?
她似乎想太多了,鬼冢薰跟老爹八字都还没一撇,能不能成为她老妈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她又不嫁给鬼刹,自然就不必称呼她为堂姊了。
“这是什么?”吃补药吃到一闻到味道,就脸色大变想昏倒的她,连忙缩着身子往床的另一侧退去。
“人参鸡汤,很补的。”鬼刹往床上一坐,拿起一匙汤打算亲自喂她,“快凉了,趁热喝。”
“我不喝日本人的东西!”她强迫自己坚持原则,不用日本货、不喝日本人的东西,更要痛恨每个日本人。
“日本人又怎么样?”鬼刹犀利的双眸敏锐的察觉出,令她无理取闹的罪魁祸首是她手中那本被戳得稀巴烂的书籍。
“我讨厌日本人!痛恨日本人!日本人是天底下最无耻、最卑鄙、最不要脸、最可恶的……咳……”温欢扯喉尖声大骂日本人,骂到最后嗓音都差点说不出话来,难过的直干咳嗽。
“你是要自己过来喝?还是要我过去扶你?”他无视于她气愤的啧骂,拿着一匙补汤等着她。
“你是日本人,我不喝你的东西。”中、日不对立。温欢鼓足勇气,大声的再重申一次。她意外的发现,这是八年来,她头一次敢这么大声驳斥他。
“喝。”鬼刹的语气很轻、很柔,不是命令的强迫,而是危险的警告。他的耐性快完了。
朝夕相处八年,她当然看得出他生气了,只是他是日本人,她怎能畏惧强权,屈服于他的威严之下?
“还不过来。”他黑眸渐渐的眯起,这显示他怒气又往上升了一级。
温欢筑起的勇气就在他一声令下,山崩倒塌的瓦解了。她真是没用,懦弱!居然在他疾言厉色的威胁下,不敢反抗的乖乖爬过去,喝下人参鸡汤。
“温臣又煽动你做什么事?”鬼刹瞥了眼她描在手中的那本书,隐约知道她在生什么气,以及什么事惹得她如此排斥日本人。
“不关老爹的事。”见他脸色一沉,又想找老爹麻烦,温欢急忙的抢先说明这事完全与老爹无关。
“说清楚。”他再喂食她喝一匙人参鸡汤,知道造出这事端的人是谁了。
“你自己看!”温欢翻开刺破戳烂的历史书拿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里面那些日本军人惨无人道的兽行恶为,“南京大屠杀,看到了没,光是一夜就杀了……”
“说出你的目的!”他抢过她手中那本书丢到地下,不用猜也知这一定是温臣拿给她看的。如果她改变心意不嫁给他,他会宰了温臣!
“我要……”也不晓得什么原因,在他两道凌厉光芒的注视之下,她竟没有勇气开口悔婚。
“要什么?说下去!”他思忖,温臣死期不远了!
“跟你……”她深呼吸了口气,依然无法提出退婚的要求。
“温臣死定了!”他一匙接着一匙,不让她再有开口的机会,不停的喂着她喝人参鸡汤。
“你!”她气愤的瞪着他,紧闭双唇,拒绝再喝,心想,卑鄙小人,居然以老爹威胁她!可恶!
“怎么不继续说?”鬼刹料准她不敢拿温臣的性命开玩笑。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喝,鬼刹也不强迫她非喝光不可,他不浪费的一口喝尽剩余的人参鸡汤。
重躺回床上,温欢不愿再跟他说话,转身背对着他。
“转过来,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口。”他看她又像个小孩子在闹别扭,真拿她没办法。面对这样长不大的小孩,他也只有用诱哄的方式。
“不要!”温欢抓起棉被蒙住整个人,气他总是拿老爹威胁她,以达到他的目的。
“伤口不疼了?”就因她一直喊痛,他才会将回“恶魔岛”的日期往后延,即使明知她是佯装的,他还是顺从她的意思,再留下来几天。
他竟在讽刺她,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又中了他的激将法。温欢拉下棉被,露出小脸,生气的瞪着他。
“如果伤口不疼了,明天我们就回‘恶魔岛。”鬼刹决定要将她与温臣隔离,免得哪一天温臣怂恿她离开他。
“我不要跟你回去。”她还在气头上,不过不是在气他是日本人,而是在气他以老爹的生死来逼她就范。
“由不得你。”即使用扛的,他也要杷她扛回“恶魔岛”,免得自己总是担心会失去她。
“你又想强迫我了。”温欢最讨厌他这一点了,习惯发布命令主宰一切,要人人唯他是从。
“这不是强迫,是你自己答应的。”他好心的提醒她,她昨天答应他的事。
她当然没忘。“我反悔了不行?”她存心与他唱反调。
“不行!”她什么事都可以反悔,就唯独嫁给他这件事不行。
“我要解除婚约!”他说不行,她偏就执意不回“恶魔岛”,非与他断绝未婚夫妻的关系不可。
“我不答应!”鬼刹一口否决,她想都别想,这辈子他是娶定她了,除非他死,否则她休想嫁给别人。
“管你答不答应,我不要嫁给你,就是不要嫁给你!”她气冲冲的爬起身,跪坐在床上怒视着他。
“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打你。”诱哄不成就威胁,威胁不成再恫吓,这是他对付她的一贯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