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并未听她的,又坚持了五分钟,确定她真的不再流血后才松开手。
见石磊如此紧张,丁百柔心中有些吃味,但她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是帮小冬止血而已。
但汪敬涛却未如是想,他心中有了更深一层的怀疑。他看了石磊一眼,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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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件事,大家获得一个共识,为了避免类似事件重演,绝不能让女孩子落单。
中餐大家便草草地以泡面解决。
原本下午排定的行程是游山,但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大家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决定临时更改行程,只在湖边走走、照照相。
晚上,天清气朗、明月当空,似乎是个适合诉衷曲的好时机。
大伙儿在火堆旁围坐成一个圈圈,由于话题总脱离不了神怪灵异,小冬没有兴趣,当下便决定不浪费今晚恰人的月色,独自沿着雾湖两旁散步。
她以手当枕,躺在湖旁的草地上仰望星空。皎洁的月光透过枝叶扶疏的枫叶林照在她脸上,她享受地闭起了双眼。
不一会儿,身后的窸窣声打扰了她,她不悦地睁开眼,她真的想独享此刻的寂静。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汪敬涛在她身旁盘着腿坐下来,随着她的视线仰头望向天空。「很美的月色。」
小冬没有回答。
看着身旁神态优闲、态意欣赏月色的她,汪敬涛有些动容。「小冬,我……」他倒抽了一口气。「我好喜欢你!」他终于说出来了!
小冬倏地将眼睛睁开,立刻直起身子,犹如惊弓之鸟,惊惧地望着汪敬涛,「你……你说什么?」
「我真的好喜欢你!」
小冬自原地直跳起来,汪敬涛赤裸裸的告白吓坏了她!「哈哈!汪敬涛,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开玩笑吗?」汪敬涛苦笑。「原本我还没有储存足够的勇气告诉你,但,我心里愈来愈不安,我真的很怕别人捷足先登,抢走了你。」来自石磊的威胁令他坐立不安。
看他的表情真的不像是开玩笑,他认真的模样令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地冒了出来。
「汪……汪敬涛,我……不懂,你干嘛要喜欢我?我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优点啊!」
「不,你错了,在我眼中你无一处不美!」
在他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小冬的手脚几乎忘记要怎么摆。她嗫嚅地道:「汪……汪敬涛,我劝你还是打消喜欢我的念头,我……要回帐棚了!再见!」她拔腿便往营区方向跑。
我的天啊!他喜欢我?是自己太迟钝还是怎样?怎么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小冬捧着过度负荷的心口边跑边想,脑海中却不经意地浮起石磊那张霸气的脸。
她一楞,对自己无端想起他觉得滑稽。她摇摇头,一定是刚刚的震撼太大了。
雾湖的另一边,丁百柔仍不死心地对着石磊表白情意。
「阿磊,我到底哪儿不好,我一定改,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丁百柔泫然欲泣地望着背对她的石磊。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感情绝不是建立在互相迁就的基础上。」
「阿磊,我求你回头再看我一眼,你不要不理我!」
石磊面有难色地道:「你这又何必!我根本就不适合你,为什么你偏偏要强求呢?」
「我不管。」
石磊幽幽地叹了口气。
见他不语,丁百柔的情绪愈显激动。「为什么?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求你了,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你知不知道,我奸喜欢好喜欢你!」
石磊回答她的是仍是默然,月光下挺拔的身影未移分毫。
忍受不了他如此的漠视,丁百柔握紧拳头、强忍住泪来到他面前,「你这样百般忽视我,全为了那个辅大校花,对不对?」 一串泪珠滚下了她的双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如果我承认一切会让你觉得好过一点,那我……不否认。」他试着劝她:「其实你又何必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根本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你用不着说些场面话来安慰我。」
她绝望地望着夜空,收起了眼泪,换上一张冷然的脸孔:「你不用那么急着想撇开我,我丁百柔不是没有人要,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厚着脸皮、不识相地缠着你。」她昂起脸,神情倨傲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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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习惯使然,小冬在清晨五点左右便已醒来。由于天气实在太冷,外面天色尚黑,她试图让自己再度入睡。但昨夜汪敬涛说的那几句话突然跃进脑海,她翻来覆去了老半天,却无法再度入眠,反而越翻越清醒。为了怕吵醒隔壁的海茗,她索性起身。
外面的气温初让她不适应地瑟缩了一下,抬起手看表,还不到六点。
帐栅外的火堆依旧燃烧得相当旺盛,她再添了些柴火,让它继续能保持这样的状态。
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令她精神一震。静谧的湖面引起她一窥究竟的冲动,略一犹豫,她决定沿着湖边的枫树林往前走。
清晨的枫叶林似乎更美了。清亮的鸟鸣声在这寂静的空山中响起了阵阵的回音,给人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而湖面上飘着的几片枫叶,更增添了几许恬适。清晨的雾湖,美得像一幅经过渲染的山水泼墨画,静谧中带有一些生机,萧瑟中带有几许活力……
清晨的雾湖,是矛盾的!
而倒映着枫红的湖面,像一面光滑的镜子。小冬一时兴起玩心,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用力地抛向湖中。石头在湖面上激起一波波的涟漪,韵律的水纹不断向外推挤,破坏了大自然的规律。
她顽皮地吐吐舌头,正想再抛出第二块时,背后的喝问声令她诧异地停下动作--她没想到还有人。
石磊原本与沈天威负责四点到六点的守卫。而沈天威在撑到五点半后,眼皮几乎已睁不开,石磊要他去补个眠,反正天已快亮了,他一个人无所谓。
但湖边的景致实在是美不胜收,吸引了他前往探索的脚步。带着先前预备的素描用具,便往林内移动。在湖边,他不费半分力气便找到个最佳观赏位子,摊开图纸,准备把这赏心悦目的感动收入图中。
她的出现,破坏了他预构的蓝图,出声阻止完全是不自觉的举动。
「喂!」他实在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一大清早跑到这儿只为丢石头。这女人真是!
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小冬回过头看到石磊手中的纸笔,一脸歉然地望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奇怪,以前打死她都不可能在他面前说出的「对不起」三个字,现在竟能说得如此顺口!
他朝小冬走来,脸上看不到怒意。发亮的眼神在看到小冬脖子上的白围巾时,随即沉了下来,「你非得围上这条该死的白围巾?拿掉它!」
奇怪!这人的情绪怎么那么像气象台,晴时多云偶阵雨的天气全在他脸上出现。昨天一整天当她像陌生人一样,板着一副脸孔对她不理不睬,怎么?现在又管起她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无权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不悦地拉下脸。
其实她也不是非得戴着这条白围巾不可,只不过天气冷,顺手就围上了,一下子也没去细思围巾的主人是谁。石磊的质疑其实提醒了她昨晚所发生的事,为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她确实不能再无所顾忌地围上它。只是,她委实气不过他对她说话的语气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