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那么远跑来这里,就为了找我吵架?”汗特铝将她拉到大厅的柱子后。“这里比较冷,你不是说过,不喜欢冷的地方吗?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反正我也只是来参加宴会而已。”
“要过年了!”其实,一见到他,她的气也全消了。她的埋怨只是逞一时之快而已,发完了火,她也不要求其他劳什子解释了。“你陪不陪我回台湾过节?”
“回台湾?”汗特铝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啊!等奥格齐金回来了,我就跟你回红堡收拾一下,到台湾过年。”
“等奥格齐金回来?”她疑惑地问:“他不是要为城堡整修完成而庆贺吗?怎么可能不在?”
“这说来话长!待会儿有空再告诉你.”汗特铝牵着她走到大厅,两人立刻换上一张笑脸.犹如男女主人般的招呼起客人。
◇ ◇ ◇
气温突然转,奥格齐金一个转身,差点跌下沙发,惊险之中,他也转醒过来。瞪着这张椅子,标准的尺寸,根本装不下他这么大体型的人,难怪他也会睡不好了。
他索性起身添加烟里的柴火,了无睡意的四处走动,将屋内所有的摆设与女主人联想在一块儿,皆相当符合她,所有的东西看来都小小巧巧的。
在这屋子里,他简直就像个巨人。抓起桌上的杯子,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这样的容量他至少要喝上二十杯才可以解渴。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不禁好奇。
一转身,发现她正站在身后,他讶异她不知站立在那里多久了?他看出她的犹豫,于是率先开口:“你醒了?”
梅禾嫱歪着头,神情恍惚地看着他。其实她一直没睡,山里天暗得快,平常她并没有早睡的习惯,更何况现在屋内多了个人,她怎么睡得着!
“我……肚子饿了……”
他顿时想起,算一算他“闯入”这里的时间,正好是用晚饭的时刻。他的脸色一转,顿时严肃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亚格拉城堡的晚宴。
怎么了?她说错了什么吗?她的心又绷紧了,不知他怎么又生气了?
奥格齐金突然厌恶起她无时无刻担心受怕的神色,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怪物,你怕什么?”
他的话更是吓得她小退一步,连话也不敢说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为了避免被蒙上“不给人家吃饭的恶棍”之中,他双腿一移,将两人距离拉远。
“你不是饿了吗?厨房还给你。”
梅禾嫱的脚怯怯地动了动,一双眼只敢以瞥视的方法扫了他一眼,确定他不动后,她才放一半的心往前举步。
为了配合她,他连咳嗽都忍着。她则像小偷般谨慎地在厨房中忙碌,无声无息之间,便将_.盘盘美食弄好了。
奥格齐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分配好的餐点移至他桌前,连瞧也不敢瞧他一眼。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又将餐盘移了移,拉回自己桌前。
“喂!那不是要给我吃的吗?”他半眯着眼,揶揄的笑容就这么挂在嘴边,肯定她不会有胆子看他。
梅禾嫱的手进退两难的僵在原处,考虑了片刻,她仍是低着头,慢慢地将餐点又移向他面前。
“我有说我要吃吗?”他故作严肃地说,嘴已咧开,脸上尽是逗弄之意,可惜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她的头更低了,移动餐盘的手明显的颤抖,当他看见滴落在她手背上的泪水时,着实令他的笑容僵在嘴边。
“我吃就是了。”他接过餐盘。“吃吧!”他看她僵硬的坐入椅子,机械似的拾起刀叉,送入嘴里的食物却只有小小的分量。
“你太瘦了!”他怜惜地说:“你不是饿了吗?怎么吃那么少?”
语毕,她的刀叉稍微动得快了些,食物量也增加了一些些。
他无可奈何的摇头,她何必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如果他不存在,她是否就如同冰冻的河水般没有波澜,宁静恬淡的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
这是他的疑问,他强烈的想知道答案。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连个家人、邻居都没有?”
她的脸因这番问话而隐隐动,顷刻间,一串串的泪珠落下,拿着刀叉的双手亦无力的颤抖。
“喂……”他慌了,她怎么哭了?真是糟糕,他最怕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
“你怎么了?不想回答也不要哭嘛!’’
她泪如雨下,只是颤抖着双肩,连抽噎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他下意识地绕过桌子,按住她微颤的肩头,蹲下身仰望着她低垂的小脸。
“你有委屈是不?说给我听听,天下无难事,尤其是对我而言。”她终于正视他,泪水滋润后的眸子水盈盈的。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他得意地挑挑眉,自傲的神采立即在他脸上呈现。
“我叫奥格齐金,你听过‘新蒙兀儿帝国’吧!”所有人的答案都会是肯定的!因为它是带动印度经济的大动脉,是企业界的王国。
然而,她轻轻的摇头。
奥格齐金瞪大眼,跌破眼镜地张大嘴,有如见到本世纪最稀奇的动物般讶异。她没听过?!
“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耶!”他微微一叹,“你真是一个奇迹。”
“我……”她幽幽地说:“我是个异数。”
“异数?怎么说?”
她看着他,眼神空空洞洞的。“你听过活女神吗?”
奥格齐金偏过头,若有所思地点头。“有是有,倒是没见过,听说她们美丽多金……”他停顿了下,直盯着她。“难道你就是……”
“我是!”她肯定的回答,也看到了他脸上闪过的奇异光芒,她的心口没来由地抽痛了起来,看来他与其他人一样。
“你走吧!”她欲起身,肩头的压力让她不得不坐在原地。
他对她黯然神伤的表情不解。“你又怎么了?把话说清楚我再走。你是活女神跟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知道?”换她讶异了。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梅禾嫱轻吐口气,娓娓叙述这些年来受人歧视、冷讥、孤寡至今的原因,一点也没有隐瞒。听完她的话,奥格齐金动容的将她拥入怀中,怜悯她悲凉至此,更佩服如此娇弱的她,竟是如此独立。
“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你……”她在他怀中不安的窜动。“我叫梅禾嫱。”“你很寂寞是不是?”他捧起她的脸,诚挚地问。她的心湖被他的话所震撼,他的话如利刃般的剖开她的心,透彻的瞧出她的伤处。
“我带你离开这里。”他道出心底的话。
“为什么?”他们非亲非故,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想让人知道,活女神并非想像中那么可怕!”他真心地说。
“你不懂,我有先证,我只会带来厄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讽刺性的挑起一边的眉,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我不相信这种人云亦云的谬论,而你如果只是一味的远离,等于是你对自己的放弃,你应该试着去破除这种迷信。”
“我没有那么伟大。”她无奈的说:“这是世代以来的流传,我……”
他打断她的自悲自怜,独断地说:“你明天就跟我下山!”
她瞠圆了眼,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们非亲非故,你无需……”
“反正你跟我下山就是了!,’他将刀叉递回她的手中,柔声劝道:“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下山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