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再待下去她可能会失去控制拿针筒杀人。
房里的男人们看着被她卷起的烟尘,茫然不解地对视。
「有人能解释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吗?」砚熙询问兄弟们的意见。
「是误会。」皓天淡淡地说,狭长的美眸转了一下。
「大哥,你对人家做了什么会被误会的事呀?」睦平不正经地佞笑。
「你觉得呢?」砚熙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其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见状,睦平连忙陪笑脸:「刚刚是开玩笑的,我们庄重的大哥怎么可能会对那个妖女怎么样呢?任何问题一定都是那个妖女的错。」
砚熙没理他,拢紧了浓眉,刚毅的脸庞陷入沉思。
无聊的睦平依旧说个不停:「不过从她杀出门的力道看来,她对我们的不满肯定是到了顶点,我们不能不小心,大哥,不是我多事,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姑息下去。那个妖女很悍,而且看我们不顺眼,天晓得她会不会暗中下药害你?所以还是派人来门口坐镇吧!多一点人看着,她也不敢太嚣张。」
「你想太多了。」砚熙丢下一句,朝床头的书堆一抽,随手就翻了起来。
看到老大不当一回事的样子,睦平寻求里头最聪明的人的支持。
「二哥,你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帮我劝劝大哥吧。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大哥又有什么闪失。」
皓天摇头表示没必要,走近病床对砚熙开口:
「依现在的情况,她是绝不可能回来替你换药,需要我帮忙吗?」
闻言,砚熙立刻合上书偏头看他。
皓天一脸正经地等着,砚熙没落掉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精光。
他很清楚若让眼前的结拜兄弟动手,他的伤口可能会延后一个礼拜痊愈。
比起先前萸君莫名的怒意,这位二当家的好心更危险十倍。
因为在皓天的身体里,根本没有善良的细胞!
即使对象是受伤的他,皓天仍可以不留情地使坏。
就算他的身体多强壮,他也不想受这无谓的痛。
「不用了,让睦平来吧。」他坚定地回视,明白传达出对他的防备。
皓天了解地点点头,将东西交给睦平,睦平立刻接过,不敢怠慢。
他当然也晓得二当家的怪癖。
鄞皓天是个接近完美的人,除了不安好心以外,他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可是那时时想陷害人的坏习惯让他从天使堕落成恶魔,连亲近的人都得二十四小时保持警戒,以免被他整得团团转。
最厉害的是,他总是害人于无形之中,挥挥衣袖,不弄脏自己的手,脸部的线条未曾扭曲一分二毫。
皓天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时,突然开口说道:「大哥,你想不透那位护士小姐奇怪的行径吗?」
「她大概是讨厌我吧。」砚熙平静地说。
「不只是你,她讨厌我们现在的样子。」皓天别有深意地留下话就走了。
闻言砚熙抿直了嘴,漆黑的眼眸转着光芒。
忙着上药的睦平听不懂他们深度的对话,只有一个疑问。
「大哥,二当家是不是又想陷害人了?你知道对象是谁吗?」他衷心地希望那个倒霉的人不是他。
「你想太多了。」
砚熙用同样的话堵断他的长舌,脑里忽然飘过那抹纤瘦却倔强的身影,让他陷入更深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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萸君甩门离开后并没有飙回护理站,反而楞楞地往楼梯问走去。心头梗着一股沉甸的感觉让她提不起劲发火,也无法思考,只觉得某个地方出了问题。
「刚报到没几天就跷班,你这个护士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萸君还没走完一层楼的阶梯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循声往上望去,满满的惊喜让她茫然的表情更显痴呆。
「卓伶!你怎么会在这?」她傻傻地看着久违的好友接近。
「我跟教授来参加学会,因为太无聊了,所以跷头来找你。」
卓伶依旧是老样子,扬着自信慧黠的笑容。
比起好友耀眼的光彩,她的遭遇显得凄惨透了。
高兴不到一分钟,萸君拉平了脸郁闷地说:「你来得刚好,我们去喝下午茶散心吧!」
她拉着卓伶的手就往外走,完全没考虑到现实。
「你还没下班,这样明目张胆地跷班下好吧?」卓伶拉住她的脚步,指指楼梯口为她带路的护士长,以及其它凑热闹的观众。
萸君这时才想到工作,头一转,朝楼上喊道:「今天我可以早退吗?」
她抿着嘴等上司批准,表情是无比的坚持。
护士长看看她,再看看后头那扇差点被震垮的房门,于情于理她都必须点头,不然留下她这颗未爆弹,天晓得还会跟那群特殊份子磨出什么火花来?
为了医院的和平,护士长体贴地笑着:「难得朋友来找你,出去叙叙旧也是应该的。你去吧,我不会算你旷职的。」
「谢谢。」萸君硬声道谢后再度拉着卓伶走。
被拖着的卓伶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频频回视护士长惊惧的脸色。
「你们医院的护士长不错哦!居然允许你跷班打混,可是她的脸色未免也白过头了吧?是不是你的真面目吓到大家,所以她们才任凭你为所欲为?」卓伶搞不懂她们之间奇怪的互动。
「哼哼,还不都是拜那群人所赐!」萸君头也不回地说,表情严肃得可怕。
现在医院里的女人分成两派,一派是崇拜那群黑道份子的梦幻组,令一派是畏惧他们的现实组,而护士长属于后者,总是战战兢兢地叮咛她要好好照顾,只求他们尽速离开,千万别惹麻烦。
现在她脸色难看地甩门而出,神经质的护士长当然不敢留下她继续跟病人起冲突。
「哪些人惹到你了?」卓伶好奇地问。
萸君僵硬地扯动嘴角,很不愿意提起那群人。
「我现在负责的病人是黑道份子。」
「黑道份子?」卓伶的眼睛亮了起来,马上挡下萸君的行进,兴匆匆地问:「长得如何?你知道我对各种人物都很好奇,又是标准的感官动物。如果他们长得很抱歉,我们就当作没这回事,你也别提了。」
对于新鲜事物,卓伶有旺盛的研究精神,但前提是,必须赏心悦目才行。尤其是人,若不顺她的眼,就算对方是千年罕见的外星人走到面前,拜托她再看一眼,她也不会委屁自己。
萸君很想当作从没提过这件事,但她不愿说谎,现在也正缺对象倾吐怨气,只得勉强自己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他们长得……不错。」
「『不错』的标准在哪里?这部黑道电影的等级是好莱坞,还是乡土剧?」卓伶不太相信萸君的眼光,怀疑她的审美标准。
「是欧洲的独立制片的水准。」萸君很痛苦地回答。「他们那一伙人的气质不像美国电影有着浓厚的火并色彩,也没有低俗的本土味,比较类似欧洲低调的黑道帮派。」
「天啊!就像是冷酷的黑手党吗?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卓伶的好奇彻底被挑起,兴奋地想冲过去。
萸君早有准备地拉回她的衣领,很不齿地说:「他们是一群烂人。」
「怎么会?」卓伶被她眼里的嫌恶震住,纳闷地停下脚步。
萸君没有多做解释,领着她走进咖啡店,暍口茶安定心神后,一一道出这段日子的点滴。
「我相信他们。」听完,卓伶语气坚定地说。
「咳咳……你相信什么啊?连人都没见过,你凭什么相信人家?」听到卓伶的结论,萸君差点被茶呛死,连忙拍胸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