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能明了她并不好受?
只是他不会听她解释了。
任她费再多的唇舌,他也不会原谅她了。
天知道呵,她爱他有多深。
此刻,她的心已冷,泪也冰凉了,唯一温暖的是从她体内不断淌出的血液,那是他们共同的生命在消失。
她不能让他谅解,总要有人肯听,委屈的理由才能成立,他是如此地恨她,几乎与她的爱相等。
所以,他不听她的委屈。
现在,说再多都已经迟了,维系他们的小生命正一步步地走远,而她也不想为自己多做挣扎。
别怕,我的孩子,至少这趟黄泉路,我们不会是孤单的,妈咪会一路陪着你走。
而她与他之间,早在当初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天使,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他在她的身边不停地呼喊,却发现她的身体逐渐瘫软。
问蝶失去了意识,跌入再也没有疼痛。心伤的黑暗中,她唯一舍不得的是那一段日子,而她是他的天使。
他说,要用一座天堂把她囚禁起来,只怕这一生是不能见到了,反而在黑暗的梦中她还能为自己构筑虚伪的谎言。
她沉沉昏迷,唯一能闯人心扉的只有那段他与她共度的甜蜜日子。
第九章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里昂在门外不停踱步,内心的焦虑煎熬着他,令他濒临疯狂。
不久,灯光熄灭,医生走了出来,里昂立刻上前,心急地问道:“医生,她没事吧?”
“母体平安,不过孩子小产了。”
里昂沉痛的一咬牙,随即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他现在关心的是问蝶的状况。“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病人的血压非常不稳定。要多观察几天。”
“救她,让她安全醒来,否则我会拆了这家医院,剥了你们的皮!”里昂眯着眼森冷地撂下话。
里昂的身分与气势,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否做得到,如果现在要用命相抵的话,他会杀了所有人。
只要他的天使平安无事就好。
医生唯唯诺诺地回应,快步逃回自己的办公室。
里昂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问蝶的病房,他看看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心口忍不住抽痛。
“天使。”他执起她的小手,感受她肌肤的冰凉,“你不能这样就离开我,醒过来!”
但,等她醒过来后,他要怎么对她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夭折了。
里昂只要一想起她的激动,就不忍心逼她醒过来,他爱她,就算在最恨她的时候,他都无法不爱她。
大掌轻轻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他们的孩子曾经住在这里面,只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是他谋杀了孩子!
“主人,弟兄们已经捉到那个叫铃兰的女子了。”一名守在门外的部下接到通知进来禀报。
“嗯,先将她关起来,等我回去处理。”现在他只想要陪着问蝶,无心去理会其他的事。
“是的。”
病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静寂的氛围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氧气管的输送声,与她的心跳在仪表上的呜声。
里昂的心情非常沉重,因为她就算是死,都不顾留在他的身边,只要想到这一点。他恐慌得近乎害怕。
再将她强留在身边,或许有一天,他又会间接地谋杀她,就像他们那个早夭的孩子。
不,是该替他们之间找个出路的时候了。
☆☆☆
书房中,里昂一脸冰冷地坐在皮革软椅上,着着被两个大汉押着的铃兰,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
“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他轻哼道。
“不过就是杀了我。”铃兰一脸不屑,死到临头都不怕。
“嗯,好办法,我却不想这么做。”里昂摊了摊大手,手情在交叠的长腿上轻敲。
“你能对我怎么样?”铃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心里突然感到有点害怕,这个男人的城府出乎想像地深沉。
“你知道我真实的身分吗?”里昂挑起一道眉。
“奥洛集团的机要秘书,真正负责公司运作的人。”铃兰也对他做过一些调查,照实他说出。
“嗯,但那是我的副业,你可知道?”他琥珀色的眼瞳因残忍的笑而烁出黄金似的锋芒。
“还有为五角大厦工作,研发设计程式。”铃兰说得极不确定。刚刚那个都说是副业了,这个不就更微不足道了?
“我为兵工厂做得还更多呢!”他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那你究竟是谁?”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黑道教父的下一任继承人。”他的唇抿着不在乎的笑容,却更显得可怕、诡谲。
“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铃兰尖叫。
她可以不怕军法的制裁,却不能不怕黑道的手段,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狠角色!
“汉克。”里昂不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叫唤正候在门外的汉克,“进来一下。”
汉克与布鲁斯很早就来到夏威夷,只不过这两天因为捉到了铃兰,回归队伍中。
“少爷。”总部的人都这么称呼里昂。
“爱丝雅现在在哪一座监狱?”里昂微笑地问。
“应该在德国吧!”汉克耸肩。
“很好,换了个地方,她吃不吃得开?”里昂眼中笑意炽然,闪烁着邪恶。
“她早就混遍了世界各地的监狱,不要说犯人们都很钦仰她,连典狱长都跟她交情很好。”
“喔?那通知她帮我办一件事。”里昂淡淡他说。
“尽管吩咐。”汉克觉得非常荣幸,少爷的能力很强,不过在时机未到前,他们都只能接到这种小命今,但他们就是很高兴能帮少爷办事。
“如果我把一个女人送进监狱,她能帮我好好的‘看护’吗?”他的语气在最后两字上扬。
“小事,我这就去办,爱丝雅一定会很开心少爷给她事情做。”汉克轻快地走出去。
铃兰听了心惊,她耳闻过爱丝雅的大名,听说她以监狱为家,在那个世界中统合了一帮人马。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把她押下去,要那边的人安她一个罪名,送她进去吃牢饭,永生不得出来!”里昂转过眼眸,觉得看到她就碍眼。
铃兰被押出去之前犹不死心地回头问道:“你也这样对丁问蝶那个笨女人吗?”
“等等,你什么意思?不准侮辱她!”里昂只以眼神示意,一个巴掌立刻就挥到她脸上。
“她本来就是个笨女人!”铃兰嘴边淌着血丝,不服气地说:“如果她不是个笨女人,怎么会轻易地相信我那天给她的枪中装的是空包弹?哼,你对她也是这么残忍吧!”
“你再说一次!”他的脸色铁青,怒气在爆发边缘。
“怎么?你不知道?她真的是个笨女人,连为自己辩解都不会吗?”铃兰很得意地轻笑。
他大步上前捉住她的手,粗暴且用力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冷声质问:“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她本来下不了手,是我骗她,说会给她空包弹,做戏给夏卡多看,她就愚蠢地相信了。”铃兰被他的盛怒吓得魂飞魄散。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可怕!
里昂愕然地松开铃兰的手,脑海中一片空白。天,他对问蝶做了什么?他竟将她伤得如此之深。
她为什么不对他说清楚?难怪那一天她的枪口能够无畏地朝向他,她以为那是假的!
而她太了解他了,知道铸成误会后,他绝不会听她解释,所以她就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