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是谁?”
想起这个好友,她笑得很甜,“它是我的好朋友,以前它还跟我一起睡……”
“我怎么没见过?”他的语气中有浓浓的酸意。
她睨了他一眼,“你别想岔了,阿金是只漂亮的豹子,它的毛真的就像金子一样发亮呢!”
“哦!”还好他没见过。“你们怎么变成朋友的?”
她螓首微倾,回忆道:“去年我在山里打猎,阿金的妈妈认为我要对它不利,便冲上来咬了我一口,幸好,我跳进河里逃走了。后来有人打死了阿金的妈妈在市集上卖,那张漂亮的毛皮还卖了三百两呢!
“过了几天,我就在一个隐密的山洞里发现阿金和它的兄弟姐妹,但窝里只剩它还没饿死。那时它只不过像一只兔子般大,我就把它带回家养了,可是它的食量越来越大,所以我就把它放了,让它自己去找吃的,免得把我吃垮了……啊!那只豹跟阿金好像呢!”
她话一说毕,观众席最前排突然响起一阵阵悚然的尖叫声,秩序瞬间大乱!
“怎么了?”钱灏勖昂起身望了一下,立刻将水旖丽推向出口处,“不好,那豹发狂了!你快逃!”
阿丽不肯,“我们一起走!”
驯兽师和王府兵卫虽全力缉拿,但那只发狂的金钱豹还是连伤数人,顿时凄叫、哭声四起,场面陷入无比的恐慌状态。
钱灏勖见情况紧急,把她的手自袖口扯开,“别闹,你快走!快!”
她方寸大乱,“不,你不走,我也不走!”豹子凶猛又聪明,若遇上了,倒霉的总是人。
当他们一路拉拉扯扯退向出口时,一记示警声在他们身后响起,“钱公子快闪开!”
钱灏勖猛回头,只见一个闪着金光灿亮的黑影直扑下来,他想也没想就将她推开,“阿丽,快跑!”自己随即奋不顾身的扑向那只猛兽,狠狠给了它一拳!
豹子没被那拳打昏,却给激怒了,转眼间,它森白的牙齿已嵌进他的手臂里。
“阿勖!”水旖丽摔躺在三尺之遥的毯子上叫唤着。
“你快走,走!”他咬牙忍痛对她说道。
“不!”她挣扎起身冲向他们。
“别过来,你快走……哎!”那豹子的爪子抓了他一掌,撕裂了他的大腿,利牙也咬住他的肩头。
“不准你咬他!”她哭着大骂,“放开他!”然后拳头就朝那猛兽的鼻头敲下去。
“没用的……”他正要骂她糊涂,但怪事发生了!那豹子真的松口,然后一嘴鲜血的豹子改扑向水旖丽。
“阿丽……快走……”虽心急如焚,但他只觉得浑身虚脱,已无法再说话。
水旖丽被那豹子扑倒,脑中一片空白,可是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脸上落下的不是利牙,而是粗糙如砂纸的舌头,它……在舔她!
“阿金!”她伸臂搂住豹子的大脑袋,喜怒交加地捶打着它那身斑斓如金的毛发,“你不乖、你不乖!怎么可以乱咬人?”
原来它就是阿金?她居然对一只豹训话?知道她不会有事,他就安心地昏倒了。
在水旖丽的协助下,阿金很快就乖乖被关回笼。接着,她回来握住钱灏勖的手,又怕又慌地说:“别死,你说要跟我成亲的,我不准你死!”
杨放歌握着她的双肩,半命令、半劝慰道:“阿丽,大夫来替他治伤了;不管他会怎样,你都有我,别待在这里了,跟我走吧!”哈哈!姓钱的这一死,她就是他的人了!
“不,我要帮他治!”她坚定地答道。
“他的伤口血肉模糊,你会昏倒的!”杨放歌又劝。
“我不怕!”她挣开他的手,拿起药箱上的锐刀,利落地割开钱灏勖的衣服,大夫们和杨放歌都对她的勇敢吃惊不已。
掀开了衣服,鲜红的血更不住从伤处冒出来,她又忍不住落泪了,“伤口怎么会这么深……”但她的手仍没慢下来,“你们看什么?他的腿也在流血,你们还不快点帮他止血!”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处理好他肩头的伤口,但身上的衣裳也让汗浸透了。“好了,你们小心搬……”话没说完,她一时情绪负荷过度而晕倒了。
???
水旖丽守在钱灏勖身边三天三夜了,但钱灏勖仍高烧不退,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她也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不妙。
“阿丽,杨公子又来邀你去王府了。”
水旖丽目不转睛望着榻上的钱灏勖,对朱总管道:“叫他去死,我要陪阿勖。”
失血让他面白如纸,她心疼地抚摸低诉着,“阿勖,你不是说要让我生‘我们的’小孩来管‘你的’生意吗?那你就快点醒来,我还等着跟你成亲呢!”
不久后,朱总管带着一碗参汤回来了,他与仆人合力撬开他紧闭的牙关,让她将参汤灌进他的嘴里,可是他的舌根比昨天更往后抽紧,一碗参汤只喂进了一半,一半则自他无力的唇角流掉了。
看来今晚是关键时刻。她和这里所有的人都心里有数,但她仍强打起精神,牢握着他微凉的手,相信他们会有办法渡过这重难关的!
可是他的手越来越冷,她的心也越往下沉。她不禁紧收五指,“阿勖,你听我说,如果你现在醒来,那我就不再介意你钱比我多,而且我愿意生‘你的’小孩,让‘你的’小孩管你的、跟我的生意,好吗?”说着在他手背上吻了下。
“还有,等我们成了亲,如果你不要我出门,我就乖乖听话,在家当你的犯人,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如果你还不满意,就起来跟我开条件,机会难得喔!你要再不醒来,这些优惠我可要统统收回!”
朱总管走到她身边,“阿丽,杨公子派人来探望少爷了……”
水旖丽心情恶劣到极点,头也不转地对那使者说:“别过来!你回去告诉他,就算阿勖死了,我也不会跟他的,叫他死心吧!”
这时,钱灏勖胸口极微弱的起伏竟然完全静止了。
看到不再上下起伏的胸口,水旖丽一双大眼里蓦地涌上滚烫的泪水;她松开他的手,慢慢起身,站在床边睨看着他,哽咽道:“阿勖……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最、最好马上给我睁开眼睛。
“因、因为你如果真的丢下我……我就要跟别的男人生一堆‘我的’小孩来当帮手,把……”她扑向他胸口,悲愤说道:“把‘你的’家产统统败光!阿勖……你听见了没?”泪水便如溃堤般奔泄而下。
正当水旖丽心如死灰之际,一个蚊蚋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不……不”同时她枕着的胸口又有了动静。
她欣喜若狂大叫着,“阿勖!你没死?”
钱灏勖气若游丝说道:“不许你……你跟别的男人……”
“好好好!别说话、快躺好,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她一边抹去一脸的涕泪,一边抢着帮他把话说完,“你不要我跟别的男人跑,那你就快给我好起来,知道吗?”
他吃力地动了下唇,以一抹微笑回应她。
???
三个月后,虽已过了原定的中秋人佳期,但水旖丽与钱灏勖这对新人一点都不在意。这场婚礼办得盛大隆重,但为了体谅伤势未愈的新郎,众人送上贺仪、吃过酒席,也不敢闹洞房,就都很识趣地早早告辞。
所以,水旖丽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很早就开始了。
自天堂归来的钱灏勖,心满意足地枕在妻子的大腿上,懒懒地问:“你说,我们这样用苦肉计把亲朋好友们、国舅爷他们耍着玩,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她抚弄着他的黑发,一脸不以为然,“这哪有什么啊!我看那个最会扮可怜博取同情的阿萝,她就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你不装病,我哪能扮可怜求杨放歌让阿金免于一死?你不装病,难道你愿意让他们知道你只是轻伤,然后在成亲时,被他们整到天亮还进不了洞房吗?何况这次只是装病骗他们而已,如果你肯装死,我们还可以多赚到一个白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