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幺问题!」瞧,钱财就是这点最为可爱,遇着紧要关头时,还能拿来「买命」哩! 左敛言掏光身上所有钱财。「可是,这四周黑漆漆的,我怎幺把钱交给你们?」
「不怕!你们看不见四周,不代表我们也和你们一样。要知道我们可是在这飞驼山上土生土长的,就算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也照样能准确无误地走动。」山贼的这一席话,可大大释了两人的疑惑。
「现在,把钱捏在手上,然后伸出来。」
左敛言非常合作的依话行事,然后就感到掌中的银票被人用蛮力硬抢了过去。
「我们可以走了吗?」他不疾不徐的问,一点也没有遇上山贼该有的惊慌失措,反而显得冷静沉稳。
「不成,因为你们身上还有更值钱的东西没交出来。」
「没啦!我的身上全空了。」左敛言不忘振振两臂衣袖,以示所言不假。
「在那娘儿们的身上。」一阵淫逸的怪笑,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音调说。「若是她不肯乖乖交出来,那我们倒也不反对亲自动手去将东西给搜出来。」呵呵!这么说还不吓死你!
他曾在白天里瞧过这妞儿的长相,的的确确是个令人不得不竖起拇指,由衷赞好的美人胚!那白里透艳红的漂亮脸蛋,以及玲珑有致的窈窕身段,在在令男人想占为己有,
迫不及待的想拖她上床来个耳鬓厮磨、彻夜销魂一番。
不过,就不知道这妞儿的厨艺怎幺样?会不会煮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喷喷米饭?都怪自己老爱冲动的装豪爽,才会白白放走这么一个句人心魂的漂亮东西。
「想都别想!」夏侯熙悍辣啐道。揣紧怀中布袋,抵死也不会放手。
左敛言立刻明白山贼不只觊觎熙儿怀中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更进一步想以脏手来染指熙儿。
这怎么可以!
「熙儿,你就给他们吧。」他苦口婆心的劝着,绝不答应让除自己以外的男人碰她。
「我不!」她不给馀地的坚决反对。
「你这是何苦?没了珠子,改明儿个我再给你买去,别在这节骨眼上撒刁好吗?」他仍是不断好言好语的循循善诱着。「别忘了刚才答应过我的事。」最后,左敛言只好祭出最后的法宝。
不过,不必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我还是不!」夏侯熙依然倔强的不愿妥协。
「快点!不然我们可就自己动手罗!」山贼们愉悦的催促道。
眼见双方僵持不下,又没有任何退路可寻,左敛言索性迅速抢过夏侯熙紧揣在胸前的布袋,然后随意扔给靠自己最近的一个山贼。
「好了,现在我们真的要走了,你们可别再说话不算话。」不然,就连他都想大开杀戒了。
「走走走!有多远走多远,没人会拦你们。」山贼兴奋地打开布袋,乐不可抑地掏出夜明珠把玩着。
「老大,这下我们可发了!」如此一来,就可以下山请个厨娘回来,大伙也不用再吃老会拉肚子的饭了。
正当山贼们欢天喜地的捧着夜明珠庆贺着,夏侯熙藉珠子发出的幽光,一个箭步上前统统夺回。
「走!」她拉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左敛言,提步就跑。
当然,看不见路的她,跑没几步就跌撞得凄惨无比。最终,左敛言心疼的将她打横抱起,之后便是没命的逃亡去也!
第十章
一声尖叫划破静谧的沉默。
夏侯熙带着昏倒前的记忆,迅速地由床上跃起,却因过急、过猛而晕眩,随即又跌回床上。
她还记得左敛言为了保她周全,竟牺牲自己去当箭靶,好引开那些山贼。结果,在那似是裹了厚厚一层黑布的世界里,她只先后听见山贼说了:「老大!糟了!」,以及「我失手杀了人啦!」这两句令人心跳停止的话,之后山贼匆忙的走了,而他……却没再回过她一句话。
任凭她怎么哭喊、怎么叫骂,他就是铁石心肠的不搭理她,直至她不死心的爬着爬着,终于爬到了他身边,经由双手沾上的黏湿感,以及鼻端嗅进的浓烈血腥味,她才知道为了保护自己,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生命力正快速地流失中。
谁来帮帮她?
谁来救救他?
当时,她扯破喉咙不要命的大声喊道,希望老天爷能慈悲的对她伸出援手,不要残忍地夺去她生命中最不能缺少的人。
于是,上天便派了个贵人来给她……
「你没事吧?」手上端着饭菜的擎风,一进门便对不肯乖乖待在床上的她皱起眉头。
是的,那个适时出现的贵人,就是她的擎风大哥 夏侯英早年收养的螟蛉义子。
「我没事。敛言他……」她急问。当时擎风大哥一到,她便因为安心而昏了过去,以至于自己是如何到这客栈?以及敛言的情况为何?她是全然不知。
放下尚冒着缕缕白烟的热腾腾饭某,擎风来到床边扶起她问:「想不想见他最后一面?」
最……最后一面引难道,他就快不行了……
夏侯熙整个人几近崩溃的瘫软在擎风的怀里。
「想。」她哽咽的点点头,无论如何,她都得去见。
稍后,擎风带着她来到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并体贴地留下他们两人独处,迳自退到门外默默守护着。
瞅着床上那抹只能趴着的身影,夏侯熙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决堤泛滥,一声声凄楚的啜泣,更是接踵响起,大有吵醒死人之势。
「喂!别睡了,你快些醒来陪我说话呀!」她先是轻轻摇着他一动也不动的身体,并委屈地哀怨道:「是你答应过我的,说要带我去吃遍大江南北所有好吃的东西,现在,东西都还没吃遍,你怎么可以利用睡觉来耍赖呢?这样太不公平了!」
床上人儿仍是没有动静。
「你醒醒呀!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难道你当真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你不是说要娶我当娘子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要弃我于不顾?」她一双柔荑紧握着那没给任何回应的大手,如泣如诉的指控道。
「答应我,你别死好不好?」她又是霸道、又是脆弱的歇斯底里着。「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
床上人儿仍旧动也不动。
「可恶的你!居然在人家终于确定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后,却要狠心的离我而去!」她忿忿不平、怒火肆起。「那幺当初就别让我喜欢上你,省得日后我再喜欢上别人时,还得费事的先忘了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不说不气,越说越气。
床上人儿依然不吭一声,不!他现在是不敢吭声。
奇了,怪了!原先她不还温温柔柔的哭着要他别死吗?怎幺转眼间却马上变了态度,一副他死了就是他不对的模样。
「对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何后来和那个陆思齐走得那么近?」一时忘了左敛言应该还在「不省人事」中,夏侯熙竟然开始算起这笔烂帐来。「是故意气我?还是不小心弄假成了真?」
哇!这女人竟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和他这个不确定是不是死透的人,算起情帐来啦?真真是好样的!
等了半晌,不见左敛言开口辩驳,她又咄咄逼人的再道:「我说,那最好是故意演来气我的!否则,万一不小心弄假成了真……呵呵!就算这次有人能大难不死,不过不保证不会在近日内死第二次。」
床上人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透的寒颤。由于无人发觉,于是继续装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