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唐门呀?」张三问。
投给他们一个不屑的白眼,左敛言释疑道:「就四川唐门罗!」
「什么?四川唐门?!」尖叫声起,恐惧倏地浮上四人惨白的面容。
「对极了,她就是我们唐门的三姑娘。」为了再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坏坏地又道:「而且是脾气最坏的那个。」
应霸天当场僵了腿,其馀三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哥,他们是最会施毒的唐门人耶!我们是不是惹错人啦?」龙二扯扯老大的衣角,要他快想办法解决。
「可是那丫头连我们都打不过,唐门的人,武功有这么差吗?」赵四很疑惑。
「笨哟!只要能毒得死人,还要高强武功干啥?」张三自以为聪明的说。
「喔,也对。」
推推应霸天,张三提议道:「不如,我们将银票全还给他们,事情就到此为止算了。」
「好主意。」
「我也赞成。」龙二也认为此法可行。「可是,由谁去还?」
「当然是老大去,否则怎能显出诚意呢?」张三推着应霸天去送死,其它人一致赞成。
这群没义气的兔崽子,竟然这样对他!真真好样的。然而小命捏在人家手上,不去实在不行哪!
「我说……这位好心的小哥,这些银票我们不要了,全还给你家三姑娘。」应霸天顾不得会在众乡亲面前,失了恶霸该有的威风与面子,他采取低声下气策略想以和为贵。
「不不不,这银票你们一定要收下。」左敛言十分坚持。「不够的部分,等等我再去钱庄取来给你们,我希望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惊动官府可就不妙了。」
「你还要再给我们银两?为什么?」明明是天大的好事,为何他却有种大大的不祥之感?
「因为那是安家费呀!我们三姑娘少不更事,请大家就别跟她计较了。」左敛言俊容盛笑,其中又掺有深深的遗憾之意。
应霸天猛然一震。
「老大,他为何要给我们安家费?我们又还没死。」赵四不明所以的趋前探问。
「没错,你们现在是还没死,但是就快死了。」两者没啥差别。
还是张三够镇定,他不信邪的怒道:「别、别说笑话了!我们都还活得好好的,你少拿谎话来吓唬我们。」刚刚他已经仔细检查过全身上下一遍了,什幺都没少,也什幺都根好,所以这小白脸休想骗人。
左敛言摇摇头,长叹一声,挽着夏侯熙便要离开。
「喂!等等。」龙二开口制止。「你把话说清楚再走。」现下非把事情弄明白不可,他可不想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左敛言停步回头,懒懒说道:「看在你们快死的份上,我就直说了。其实,你们方才在与我们三姑娘交手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唐门之毒,可借我没能来得及阻止,否则……唉,保重呀!」
「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呀。」龙二害怕得全身发抖。
「我也是。」应霸天随即附和。
瞧着一旁夏侯熙仍是一副馀怒未消的生气模样,而且右恻粉腮上还肿起巴掌大的紫黑淤育,左敛言当下决定绝不让这些欺负她的人好过,至少,也得在双膝跪地、磕头认错之后才能轻饶。
「唉,也难怪你们会不信,因为上乘之毒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让中毒之人完全感觉不出来自已中了毒,往往死于延误送医。」
「呿!我才不怕呢。」张三仍在逞强。
「不信也好,反正过不了多久,毒性就会开始发作,使你们痛得求生不能、求命不得,届时你们就能亲身体验那种要死不活的恐怖滋味了。」
不够好,左敛言不满意的暗忖。现在他们仅是说不出话、脸色刷白而已,看样子「毒性」还得更激烈些才行。
「不过,还够时间让你们去交代身后之事,因为这种毒有着非常奇异的特性,就是它会先从人的内脏开始腐坏,顺序是脾、胃、肾,然后统统一起烂。」为了加深恫喝的效果,左敛言再举「真实」案例。
「我还记得上次有个好勇敢的家伙,他全身上下由内到外都烂到长虫了,却还足足撑了有一个月之久才顺利死去。为了纪念他,我们唐门还特别将他的尸体保留起来呢!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也能撑上那幺久才死,那我一定也替他保留尸身,争取入我唐门。」嗯,瞧他们手抖、脚抖,全身抖如风中落叶的样子,应该可以勉强算是达到目的了。
四个大男人立即泪如雨下的同声向他恳求道:「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欺负人了,请你高抬贵手的放我们一条生路!」
左敛言赶紧上前扶起他们。
「不是我不救你们,而是……」他特意偷偷瞄了夏侯熙一眼,才低声道:「解药只有我们三姑娘才有,如果你们当真不想死,就一起去求她吧。」
死期当头,平时恶霸的四人,此刻犹如四只乖顺的绵羊,令在场乡亲莫不大大耻笑、报以热烈掌声,有感老天终于严惩恶徒,得还众人一个久违的公道。
「三姑娘,是我们有眼无珠错惹了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的不计前嫌,将解药给我们。」龙二带头认错道。
夏侯熙理都不理,偏过头去不瞧那些令她心烦的人。
「是龙二!我亲眼看见他用拳头打你肚子的,所以三姑娘,你可以不给他解药。」张三努力想讨好这位三姑娘,更以陷害同伴来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
龙二气怒地一拳揍往张三细瘦的身躯。「我们是一起拜过皇天后土的结义兄弟,你怎幺可以为了解药就出卖我!」
「本来就是你打三姑娘比较多呀!为什么不承认?」平时和张三走得较近的赵四,一同帮腔指控。
「你……你们--」龙二算是认清这两人的真面目了。「既然你们先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们不义!老大,上次收帐的一百两,其实没有不见,根本是他们拿去赌钱赌光了,这是赌坊阿狗偷偷告诉我的。」要掀底,谁不会!
「好呀,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看我怎幺收拾你们!」应霸天怒声狂戾,一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的残暴模样。
四人上演着互揭疮疤的丑戏,而围观群众则是当看闹剧般的叫好着,全然忘了讨解药这件事。
「你们慢慢吵吧,我不奉陪。」心情极糟的夏侯熙扔下话,这时四人才回神的继续求药。
「三姑娘,你别走呀!」抱住她的腿,应霸天哀求着。
「请你把解药给我们吧!我们还不想死啊。」张三也跟着扯住她的裙角不放。
「放手!」夏侯熙冷冷吐出两个字。
「不放!」赵四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悌。
仰天一叹,夏侯熙气极左敛言恶搞出来的这个恼人游戏。
「老实说,我没有解药,而且我根本不是--」她倦了,懒得陪他大玩这人来疯的游戏。
抢在她要坦白一切之前,左敛言迅速接口道:「三姑娘的意思是,她带在身上的解药没有了。但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可解你们身上之毒,只不过我说出来你们一定不信。」戏若提早揭底,可就不好玩罗!
「信!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信,绝不怀疑你。」
「真的?」左敛言狐疑的问。
他明白熙儿已经不耐烦的想要离开,可是这出戏最精采的部分尚未上演,怎幺可以就这样走人呢。
「真的!以我们的人格保证。」应霸天拍胸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