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起身到厨房去看看她的面不知道弄得怎么样了,却听见女佣杀猪般的尖叫声。
“怎么了?”她很好心地凑上前询问。
“谁把这罐黑海进口的高级鱼子酱弄成这样!完蛋了啦!我会被扣薪水的……”女佣已是泣不成声。
嗟!大惊小怪。这么小小的一罐,要多少钱,了不起赔给她就是了。
“那玩意太难吃了,你说它叫什么来着?”
“鱼子酱……”
“嗯!我最讨厌吃海鲜了,还好没把它吃下去。难吃透了,简直难以下咽……好啦,你不要一副快死掉的样子嘛!这一罐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多少?三百够不够?”
菜市场一条普通鱼也不过百来块,这小小的鱼罐头尽管是进口的,也不会差太多吧?
只见女佣瞠大眼,摇摇头地比出一个二的数目。
何彩芹于是干脆从皮夹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才两百块你就哭成这样,真是的,你差点吓死我。”
女佣一听,眼泪流得更厉害,头也猛摇着,她抵死不肯接过何彩芹递上的两百块钱。
“难不成是两千块?那么难吃的玩意要两千块?有钱没地方花吗?花两千块买这种东西?简直有病……”嘴里碎碎念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皮夹。
两千元钞票递到女佣涕零纵横的鼻尖前,她哽咽说道:
“不是两千,是……”
“到底是多少啦?”何彩芹开始不耐烦了。
“两……万。”这几乎等于她一个月的薪水了,教她怎么能够不紧张呢?
“两万?!”这下子换成她要昏倒了。
有钱人都是疯子!这是她今天一顿饭吃下来得到的最大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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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大失败,居然平白搞砸了上亿元的交易,何彩芹只要一想起自己犯下的过失,她就克制不住的再给自己斟上满满的酒。
“大嫂,你喝太多了。”霍澄恩一把夺下何形芹手上的高脚杯。
“干嘛那么小器,你们家的酒柜已经满到塞都塞不下了,我帮你们解决掉一些库存不好吗?”夺回酒杯,她将杯中物豪爽地一饮而尽。
交易做不成,起码名酒可以喝个饱,那也算不枉费来这里走上一遭。
“我知道你心情很差,因为大哥说要取消婚礼。可是你借酒浇愁也没啥意义,你应该试着去挽回大哥的心才是嘛!”
怪了,之前明明自己吵着说不要结婚的,现在却又对婚礼取消一事感到如此沮丧,他更不明白何彩芹究竟在想些什么。
虽然这女人一向让他摸不清头绪,甚至被她耍得团团转,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讨厌她。
更是太诡异了,他实在一点也不讨厌她。
“挽回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抱着你那虚弱的妹妹进去她房里,从刚刚饭吃到一半到现在,已经足足两个多小时了。”
“有这么久吗?”
他只觉得他和这个未来大嫂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挺有趣的,一点也没感觉到时间居然这样就流逝了。
“就算是妹妹好了,孤男寡女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么久,你不觉得有鬼吗?”何彩芹喝了点酒,说话也就更加口没遮拦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若茵是我们的亲妹妹耶!”这女人的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
“那又怎样?她长得很漂亮呀!”
“不可能好不好,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真是被她打败耶!
“那你说嘛,他没事跟她待在房里那么久干嘛?”
“这……也许是大哥刚从国外洽商回来,他们很久没见面,有许多话要讲。”对,一定是因为这样。
他那娇弱的妹妹一向寡言,唯有在面对大哥时,才会绽放笑颜,有时甚至会笑眯了一对漂亮的大眼,美丽极了。
“盖棉被纯聊天吗?”拜托!当她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呀?要她相信他们关在房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她才没那么笨咧!
“你要我强调几次嘛!他们是亲兄妹,而且大哥就要跟你结婚了,她怎么可能会对若茵有什么蹄距的念头呢?”这女人脑袋里装的是酱糊,还是洋芋泥?怎么讲都讲不通呢?
别提结婚了!一想到自己居然让上亿元的银子平白飞走了,何彩芹实在是心痛呀。
随手扔掉空酒瓶,她很自动地走到豪华酒柜前,闭着眼挑走了其中陈列的一瓶陈年好酒。
管家在一旁看了直冒冷汗,小声请示霍澄恩:
“这一瓶是老爷特地到法国带回来珍藏,有梦幻葡萄酒之称的‘Romance-Congi’……”
斜瞟一眼老管家脸上露出的凝重神情,何彩芹嘴里咬着开瓶器,摇晃着手中那瓶世界上最顶级的葡萄酒,蹙眉问霍澄恩:
“不能喝吗?”瞧那个老管家一张大便脸,真是令人不爽。
干嘛呀,只不过再开一瓶酒罢了,犯得着露出那种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吗?
“没事,你尽管喝。”霍澄恩无所谓地耸耸肩。
“少爷……啊!”老管家发出高分贝的叫声。
他真不敢相信,这个粗鲁野蛮的女客人手脚居然这么快,霍澄恩才允许她开瓶不到一分钟,她竟然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那瓶梦幻珍品,而且斟了满满一大杯,极为奢侈地一口饮尽。
“他干嘛?人家喝个酒他在旁边哇哇叫,很吵耶!”
“没什么,只是因为你刚喝掉一瓶价值上百万的葡萄酒,如此而已。”
他的话让她忍不住将满嘴的红酒喷在他脸上,这下子换她叫了:
“这玩意要上百万?!”
有没有搞错呀?她是不是到了什么异次元空间了?
只不过吃了一个小鱼蛋罐头就害她得付出两万元代价,现在随便捉瓶酒来开,竟然要价上百万?
天啊!这种地方她再也不敢来了。
多来个几次就能轻易将她辛苦攒下的存款全都消耗掉,太恐怖了,她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
这什么烂地方嘛!下人竟然比客人还凶!
除了眼前这个势利眼老管家以外,刚才那个金发碧眼的厨师没把她吩咐的阳春面煮好也就算了,还唠唠叨叨讲了一大串外文,她当然一句也没听懂,不过看得出来他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嗟!他有什么资格敢在她面前发脾气?连个阳春面都不会煮的家伙,还敢说是厨师?笑话!
“我要回去了。”
心情糟透了,这种地方果然不适合她,她才来这里吃一顿饭就耗掉那么多钱,天啊!她的胃开始痛起来了。
“你不等大哥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
奇怪,她又没有喝得太多,怎么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一定是因为那吓死人的价码所致。
上百万耶!要是她早知道这瓶酒价值连城的话,她铁定会把它带回家,才不会贪杯地将它打开。
头好晕喔,浑身无力的她跟路了下,酒瓶便从她手里往下掉。
“小心!”
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由身后接住她,教她顺势滑入健壮温暖的胸膛,而离手的酒瓶则在坠地之前,被身手敏捷的老管家给惊险地接住了。
“我才离开没多久,你就让她喝成这副德性?”
刚进入大厅便瞧见这副景象的霍靖亚,语气愠怒地将矛头指向霍澄恩。
“搞清楚,我可不是那个害女人喝闷酒的坏男人哟!”霍澄恩不甘示弱地回道。
霍靖亚将何彩芹摊软如泥的身子拉离开他的胸怀,只用一手持住她,让她身子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