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长得不俗,做妹妹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至少他瞧她便觉得挺顺眼的!率性且不矫揉造作。
与知府千金一比,更是胜过太多。
范涛蓦地敛笑睇着他,有些不快地拧起眉。
“我二姐是长得不吓人,只是她……”哎呀,她想说什么?怎能在外人面前道起二姐的坏性子?可一听他对二姐赞赏有加,她便忍不住想要说些二姐的坏话……
啐,这念头多恶劣,就算二姐想要拿她的玉宝叫卖,她都没兴起这念头;这当头,她怎会突地这般想呢?
“嗯?”见她噤口,他不由得微挑起眉。
“没事、没事,我二姐长得再讨喜也配不上你,毕竟咱们家…
…“她摇头晃脑地道,却又突地噤口不语。
“怎会配不上?范府也算是大户人家。”
“你喜欢我二姐?”今儿个才初见面耶……尽管她知晓二姐艳若桃李,确实少有男人抗拒得了她的美色,她以为他会是个例外,毕竟才见过面而已,情爱怎可能滋长得如此快速?
“咦?”他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不,我属意的另有他人。”
得再缓缓,总不能在这当头一语道破吧?事有轻重缓急,这事儿急不得。
“哦!”范涛偷吁了口气。
原来不是二姐……就说嘛,二姐哪有这般好的福分,配得上这般好的人?
她微蹙起柳眉,纤掌覆在胸口上,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胸口有些不舒坦,仿若那一份不快沉进心底,刺进骨子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儿个趴在石桌睡着,压疼了胸口?
唉!都怪她,贪着要瞧玉宝,瞧得忘我,就连困极了也不肯走,后来究竟是怎么睡着的,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而且算她运气好,遇着好人,如此遵循礼教地守在一旁,没有半点的逾矩。
钦,不对,她是睡得极香甜,但他呢?
“你……”
“怎么了?”见她一会儿摸着胸口若有所思,一会儿又抬眼,颇为惊异地睇着他,他不禁难忍笑意。
瞧瞧,多可爱,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想要不读出她的思绪都难。
“你……”她咽了咽口水道:“你昨儿个睡了吗?”
“你说呢?”他反问,难得的笑意出现在眸底,见她可爱地蹙起柳眉,他不禁又道:“你在我的宅子里,我自然得负起照顾你的责任,不能教你受到半点伤害;但宅子里没有女眷,要不我就能请人抱你到房里休息了。”
“换言之,你……一直盯着我瞧?”她咽了咽口水,粉颊蓦地飘红。
“姑娘的睡姿岂能唐突?”他说得很像是一回事,脸不红气不喘的。“我就站在亭子外来回地走,直到天亮之后才走回亭子里,坐在你的身旁,正要唤醒你,你二姐便到了。”
“哦……”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蒙爷真是个正人君子。”
她果真没瞧错人,他肯端出至宝供她赏玩,当然不会是什么坏人。
“那是应该的。”他笑得温文,然而却有些心虚。
他这般随便说说,她便如此相信?这么简单便蒙骗过去,反倒教他有些心虚。
她笑眯了水眸注视着他,却突然想到——“等等,你岂不是一夜未眠?”
“应该是 …”
“那你还不赶紧回府?”居然还同她在这儿找玉簪?“你先回去吧,我就算是把整个院落都翻过,也会继续找玉簪,你放心 n巴。 ”
她忙起身推着他往门外走,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你也别太累,若是倦了,先歇会儿,我说了不急。”他能把她这举动想像成是她对他的关心吗?
看来,昨儿个一事,才是真正教她倚向他的重点。
先博得她的好感,事情便等于成功了一半。
“我知道,我会看着办。”她扬了扬手,顺便往外唤了一声:“廉硕,送蒙爷回府。”
“是……”廉硕缓缓地自拱门外走出。
“你要记得,蒙府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若是你想要赏玉,蒙某随时奉陪。”临走前,蒙前不忘再以利博得她更大的感激。“就当是自家宅子,千万别客气。”
“真的?”范涛瞪大眼,氤氲的水眸好似快要滴出水一般。
他领首笑道:“我先告辞了。”他等着她上钩。
她轻点了点头,唇角始终勾着开心的笑,回头睇着满屋子的空匣乱成一团,不由得垂下螓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有得整理了。
不过,助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再者他得要寻得那根簪才有法子成亲啁。蒙爷真是个多情之人,为了成亲寻觅定情之物,不知何时她才能找着—个如此真心待自己的人……
啐,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得赶紧找玉簪呢,怎能同二姐那般思春呢?
书香@书香www.bookspice.com书香@书香
不该是如此的……
蒙前缓步走在蒙府外的大街上,手上的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煽着,偶尔拿起挡着毒辣的日头,深沉的眸里满是复杂的光痕。
一别数日哪,不该是这样的!
照道理说,在分开的隔日,她便得赶紧上门拜访才是,怎会直到今日还瞧不见她的人影?
他以为,就算她不看在他的份上,至少也会看在玉石的份上过府赏玉;话说回来,他可不认为她那一日溢于言表的关心全都是假的,但……倘若她真是对他起了好感,怎会不到府里找他?
他都已经答允她,蒙府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她想来便来,当成是自家宅子都无妨,怎么还是不见她来?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主子。”
耳畔有人在轻唤,是吞云,然而此时的他却没法子分出心思到吞云身上,他只想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扣出了问题,以致她没来找他。
难不成真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她对他起了好感?抑或者是,她根本就认为他配不上她?
会是如此吗?
“主子!”吞云又叫了一声。
“究竟是什么事?”蒙前微恼的瞪去。
没瞧见他正在想事情吗?这事可大可小,一连几天都没有进展,惹得他心烦意乱。
“前头那位好似是范姑娘。”吞云不愠不火地指着前方。
蒙前倏地抬眼探去,却没见着人,只见着几个男人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呼喝什么。
“在哪儿?”这条街上没什么铺子商行,有的只是一些大宅深院,向来冷清得紧,要他再往哪儿瞧去?
“教那群人给围住了。”吞云淡道。
“嗄?”闻言,蒙前三步并作两步跑,不一会儿跑到那堆人身旁,果真见着她娇小的身子教一群壮汉给围住,不由得微恼地道:“现下到底是怎么着?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混蛋,天高皇帝远,这儿不是京城,便由着他们放肆了?就说了,这等莽汉最教人靠近不得,满脑子的淫秽……是想要对她作啥?
“咱们想要做什么?”一个男子蓦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瞧见我脸上的伤了没有?”
“什么意思?”蒙前不解地看着他脸上一片瘀青。
“她打的。”那男子光火地吼着。
“嗄?”就凭她?他瞅着她娇弱的身影,浓眉微微蹙起。“这怎么可能?你们几个大男人围住一个小姑娘,还说是教她给打伤的? ”
谁相信?
“你瞧。”
突地,每个人都抬眼睐着他,脸上都有一处瘀青,或在跟上、或在鼻梁、或是在唇角间。
“咦?”蒙前感到意外,但看她一脸无辜地眨巴着大眼,决心相信她。“哼!胡说八道,你们几个大男人会教一个姑娘家给欺负成这样?亏你们还有脸说出口,知不知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