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恺立刻将她拥人怀里,不时地揉搓她的手臂,企图为她取暖。
“快去拿浴巾!”警卫急忙喊道,“多拿两条。”
骤然而至的暖意,温暖了任熙言,意识模糊间,她发现自己在躺在强壮的胳臂上,幽幽地睁开眼,看见韩天恺,她微扬起嘴角,又闭上眼昏睡过去。
“救护车来了。”工作人员拿来浴巾并高喊着。
韩天恺立刻抱起任熙言,奔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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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熙言迷人的丹凤眼缓缓扫过病房,最后停在韩天恺脸上,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蹙起双眉,两眼盯着天花板。
“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韩天恺忧心问道,脸上难得没了冷漠,而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慌张。
久久不闻她的声音,他又问:“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半晌,任熙言才发出如蚊蚋的声音说:“我还以为我死了。”
“没有。”他冷然地回答,心却莫名地揪痛。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真难受!”任熙言努力制住心底的惊惶,让脸上的表情尽可能的不在乎。
“你不会游泳。”
“想像过几百遍死亡的感觉,都没这次来得可怕。”她唇边带着苦涩笑容。
“我教你。”
“我再也不想死了,这真的太恐怖了。”
“我保证绝对不让意外再发生。”他举起手做发誓状,试着说服她。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根本没办法呼吸,一下子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我尝试要伸手,可是却……”
“都过去了,别再想,先专心听我说好吗?”韩天恺再也受不了这种鸡同鸭讲的对话,连忙阻止她继续回忆那恐怖的画面。
“我要走了。”语毕,任熙言便坐起身,发现手臂上正打着点滴,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望向他。
“你需要休息。”韩天恺按住她的手,神情担忧地道。
“不要……”她深吸一口气,绝不让无助的泪水流下,勉强挤出笑容。“在这里我睡不着。”
“我陪你。”
韩天恺话一落,任熙言这才瞧见他眼里的忧心,那是她不曾感受过的,更是从没人愿意给予她的。
望着、望着,幼时不被重视的悲伤全涌上心头,更瓦解了她伪装许久的坚强,内心的冲击让她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如两下般的滴落。
“对不起。”韩天恺满是歉意看着她。
任熙言压挪的情绪瞬间爆发了,不禁痛哭失声。
韩天恺轻抚着她的发,试图缓和她的情绪,那无助的哭声揪得他心都疼了,不自觉地将她紧拥在怀中。
任熙言无助地偎在他胸膛,从他身上得到期待已久的关怀温暖。
直到她停止了哭声,韩天恺才缓缓拉开她,望着她的清丽容颜,是那样的柔弱,他不由得放轻手劲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不知是因为愧疚而产生怜悯,又因怜悯而产生疼惜,他竟然不再排拒她,甚至有将她据为已有的念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
任熙言眼里含着泪水,撇过脸抬高下巴不看他,频作深呼吸,不许眼泪落下。
“不会游泳这件事,并非第一次让她颜面尽失了。
“我教你游泳。”他提议。
“不要!”任熙言想也没想地立刻回绝,恢复了平日强势的模样。
韩天恺两眼盯紧她,以猜测的口吻问:“你该不会是怕水吧? ”
“我……哪有!”打死不承认亦是任熙言的个性之一。
“我还以为你是胆小鬼。”他故意道。
“我当然不是!”任熙言急急点头,另外提议说:“不然我们来打赌,看鬼片?怎样,你敢不敢?”
“好!”韩天恺爽快一口答应,“但别忘了,明天见。”语气轻松中带着不容反对的强势。
好一会儿,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嗯!”
任熙言是个喜好分明的人,向来是只吃软不吃硬,更是个不堪一激便会点头的答应者。
不过短短的相处,韩天恺似乎已捉到制伏她的办法了。
第三章
游泳课的第十天,任熙言终于突破心房敢下水了,不仅学会水母漂,更能在水中闭气,正要迈向蛙式。
“任熙言,你最好解释清楚,这是什么?”韩天恺不悦地瞪着她,手指着教练证上的黑色油墨。
任熙言两只手在空中摆动,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笑着。
“把我的照片画成这样,你还敢笑!”他忿忿地走向罪魁祸首。
瞧见他眼中带着腾腾杀气,任熙言立刻收起笑容,急忙解释道:“人生苦短,我不过是在生活中制造一点幽默罢了……你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你说我计较?”韩天恺咬牙切齿地重复她的话。
这非计较之事,而是面子问题。
她想展现绘画才华,来个涂鸦也就算了,但若将涂鸦后的照片贴在公布栏供众人观赏时,这状况就不同了。
“人生苦短,少计较、少痛苦,多笑、多快乐……”她仍故作快乐地回道。
“用不着把你的幽默感放在我的照片上。”韩天恺的脚步愈来愈快。
任熙言见状,在池边跑了起来,他随即追着她跑。
“你不觉得自己变成女人也满美的吗?说不定哪天有人需要个反串的角色时,突然想到曾经看过你的照片而找上你,哇……
到时候你一定会很感激我的热心帮忙了。“任熙言总是有她辩驳的理由。
“哼!”韩天恺轻啐一声。
眼看他就快追上,任熙言加快脚步跑着,频频咽了口水,看来只有这样了……
她停下脚步,突然转身使力地推他一把。
虽已看穿她的企图,却来不及阻止,韩天恺眼里写满不可置信地掉进泳池。
可她还没能逃离现场,身手矫健的韩天恺身体轻松一晃,手脚俐落的跃上岸,站离她一尺之远,瞅着她露出贼贼的笑容。
任熙言亮亮的嘴唇有一抹淡淡的粉红、肌肩白皙、长腿匀称光滑,不时勾诱着他的视线;瞧她那略赚纤细的身子,看似弱不禁风,但方才推他的气力,已让他见识到并足以证实她外表的柔弱是个假象。
察觉到韩天恺盯着自己看,任熙言粉脸登时红了起来,有如熟透的苹果般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喂!你这样看人很不礼貌耶……”她忍不住出声抗议。
收回险些飘离到九重天的神智,韩天恺感受到自己高筑的心墙微倾,而开启心房的密码,一个不慎就透露给她,让她可以随意进出了。
发现自己的改变,他倏地板起脸,恢复一贯冷淡的表情。
他告诫自己,绝不能让人闯进他好不容易巩固起来的心房。
“明天我有事,你自个儿练习吧!”
任熙言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怪异,那态度好像被侵犯领地的猫,正以攻击之姿面对侵入者;是什么事让他如此防卫人?
“你有什么事啊?”心中疑惑重重,她忍不住好奇的探问。
一向不许别人探究自己隐私的韩天恺,淡漠的面容多了份严厉,以警告的眼光扫过她,语气傲慢地说:“私事,跟你没关。”
“我当然知道是私事!是什么样的私事呢?”任熙言不死心地再问,完全不将他微变的神情当一回事。
“我说过,是私事,跟你没关。”他眉头不自觉地狞起,不愠不火的语气隐隐含着不愿让她知晓的坚持。
得不到答案,她重重一叹。“什么跟什么嘛,不问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