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但以后是否能像你说的,永不再认识,就要依岁月的轮盘了。」
就这样,他走了。是她逼走他的,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啊!但也在那脚步声消失于走廊另一端时,终于哭了,洒下了结束的泪珠。
「再见了,吾爱,虽然这段感情是在缺点及瑕疵中成长,它来得时候并不美好,不被大众所祝福,但这刻骨铭心的感情又岂是一般人所能体悟。能再见上一面,已是上天的厚爱了;而现在,也应该是真正还他自由的时候了,没有孩子的牵绊,也算是还自己自由吧!但是自己却心痛的哭了,是不舍吗?不知道,或许因为这将是真正永远的失去吧!」
徘徊在情感与理智间,总是伤神的,但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的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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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幕,却让愿意重新燃起希望的鸿博又再度跌入冰河中,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全瓦解了。她为了情人的离去而流下伤心泪珠,可否顾虑到自己还是谢太太?这种事情若传了出去,他将如何在社会上立足呢?虽然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单单看到这一幕就足以令人既羡慕又嫉妒了,究竟是在何时失去她的?何时?矛盾至极的心态,逼得鸿博又再度回到酒的怀抱。
当自己看到成宗时,他愣了,他不敢前进,从来不知道瑞英与眼前这位男子,也就是自己口中的第三者,竟然有股令人说不出登对的感觉。此时的自己彷佛像是第三者一般,好像是自己拆散了他们,看得出来他们相知很深,碍于某种原因无法结合,是我吗?不,不,他才是第三者,自己和瑞英相识比他早,拆散别人的是他,一定是他,不是我。
喝着酒,翻起以往的照片再看看结婚照,她的美丽数年来如一日。岁月并没有为她留下任何痕迹,她的笑容依样像太阳光底下盛开的鲜花一般,光彩耀人,只是往日的丰采已渐渐蒙上哀愁。结婚照中并没有一般新娘子应有的喜悦,却只带着礼貌性的笑容,虽然依旧迷人却让足以人感到那份距离的存在,然而这些为何以往都不曾发现呢?
看见一堆照片下的日记,让他记起瑞英有写日记的习惯。它可解开一切的问题,更可解开一切的谜题。
「对,要赢就要知己知彼。」而「偷看」,这名词虽然诱人却是件极不道德的行为。但是我是她老公,在财产共有的体制下,观看以往的「历史记载」也是理所当然的,谁要她先对不起他……所有的藉口突然全部倾巢而出,只因为他想理直气壮地做这件不应该的事。
他太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如今为何一切全都走样?而且全部都不在他的控制中,又要如何在短时间内再度攻进瑞英的心房呢?对,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不收复失地是兵家的耻事。
此时的他已忘了,这一个动作有可能帮助他,但是更有可能毁了他,瑞英若真想让人家知道,她会说会做,因为她太不懂得虚伪了;但若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是决不可能会说出的。因为自小她最注重的就是隐私权了,不是因为有何见不得人的事,而是那全是她的心灵堡垒。
最后的一个关卡,心灵的堡垒,赤裸裸的自我分析与告白,若想通行应该有堡主的许可或邀请函,鸿博选择做一个闯入者,但是他是否能够接受那些分析与告白呢?他在寻得内幕消息后,是否能做有效运用,来个败部复活呢?还是会受不了这真实的内幕,反而在伤了自己的心后,为了保护自己,延续恶性的循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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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完日记之时,鸿博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失去她了。
「不!」内心的呐喊,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尤其是这个消息是藏在她心中堡垒的内幕。
醉了,为何都会再醒来呢?一想到她日记中的种种,再想到那天他看到的那一幕,觉得自己的尊严已被践踏得不成形了。
为何自己老婆的爱情竟不是属于自己?
为何那份刻骨铭心的爱,自己不曾拥有过?
为何在她的世界里,自己竟不是她的全部?
这些哀伤,在看到从医院回来的瑞英时,情绪上又再掀起另一波的翻腾。
「怎么舍得回来?在医院里度假,不是顶好的吗?还有情人相伴呢?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情人,是那位你心中一直挂念的人。」
「鸿博,你看到了什么?」她实在不愿再增加他的误会。
「怎么?现在才在紧张,难道以前上课时,老师忘了教你一句非常重要的话吗?没关系,我教你好了,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懂吗?」
醉醺醺的鸿博看着瑞英,她的确是苍白了些,但依旧美丽动人,看见她回来,其实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因为毕竟这样的家,谁愿意回来?但是偏偏出口的话,竟是如此伤人,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啊!
「事情不是像你想像中那样,我们真的已经分手了,信或不信,看你自己了。」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但是若真的要因此而猜疑一生,无疑的是将两个人同时送入人间的地狱。
「是分手?很伤心的分手,还是难分难舍啊?老婆。」
不愿再说出任何言语,因为她了解这冰窟是自己挖掘,这场风暴是自己引发的,这些均是自己要承担。就算在交往的过程中,鸿博纵有千错万错,但也罪不至此。看着与酒交心的他,有股令人说不出的心疼,因为他不曾让酒成为他的最爱,更不曾看见他如此的消沉过,而这一切似乎全都拜她所赐。突然间有股「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
看出她的讶异时,心中竟扬起一阵快感,但更快取而代之的是如浪潮般的愤怒,他不要她可怜……
「怎么?为我的堕落感到悲哀?不用了,收拾起你那份迟来的仁慈吧!」他讨厌她那种表情,突然间,他的表情转为狰狞且具威胁性地靠了过来,「我再怎么堕落,依旧拥有我的王国,而你呢?至少了还是在我的王国内——我的统治的范围中,哈!哈!哈!」
第7章(2)
这些话听了好教人难过啊!瑞英除了转身上楼外,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人在某方面已明白完全失去后,才会与权力、名利相互结合去弥补不足,也唯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若自己认为那是一种光荣,其实还不如说那是一种悲哀啊!
然而在踏入房间后,双脚好像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本本日记随着风的吹动而翻开了。天啊!他偷看我的日记,这几个顿时闪入她脑海中的字,将仅有的血色自脸庞褪下,然而这些微的变化均收在斜靠着房门的鸿博眼底中,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洋洋得意并且毫不客气地评论着——
「文笔不错喔!要不要我帮你出版,书名可取为『变色的青春』,好替你这些年来的战果展示一下,这样也可顺便以显示我的度量、我的力量。」
「你变态,我这一生中最讨厌也最无法原谅的就是未得到当事者同意时,就侵犯别人隐私的人,你不是不清楚,谢鸿博你太过分了。」瑞英忿忿地说,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