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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这张脸,他还有她认为可取之处吗?

  他对她动了心,那么,她对他呢?

  「你想献身总有个理由吧。」

  「还很不舒服吗?」柳娟娟小手探上他颈间,轻触已经消退大半的红疹,她不答,反问。

  经由年皋口中得知,原来昨夜他会上妓院找她,是误以为她被陌生人强带进妓院,于是赶来救她,当夜他便出疹发烧,昏迷了近一日。他明知那是他不能去的地方,却为了她而冒险……

  「不会。」他摇头。「你还没回答我。」

  「你待我好,我很感激。毕竟自娘走后,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过我。男女情欲我不陌生,看得出你是想要我的,所以你待我好,都有理可循了。」

  秦贯日皱眉,对她的说法感到气闷。

  「我不是因为想要你的身子而刻意待你好。」

  「不是吗?男人对女人用尽心思,不就是想拿她的身子作为报酬?愈难得到的女人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以及劣根性。

  他抬起她尖巧的下颚,望入她略显沉痛的清眸。

  「别把你所见所闻说成定理,不是所有男人都如你所说、如你所想这般。那日在湖畔我想告诉你,就算我对脂粉没有过敏,我还是不会上妓院狎妓,因为那里没有我在乎的女子,我在乎的女子就在我面前,所以我没有必要去。」

  「新鲜感会随时日逐渐消失,你终究会厌倦那名女子。」她逃避他坦然无欺的目光,垂眸低语。

  「你呢?你大可对我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为何主动提出献身?」他再度勾回她的脸,执意两人目光交接。

  「我不想欠你。」

  「你没有欠我什么,不需要想着怎么报答我!」他猝然放开她。

  不想欠他?意味着她不要他的情、他的爱,是这样吗?

  「难道你不想要我?」柳娟娟吐气如兰,藕臂主动环上他颈项,将这句话喂入他口中,雪白贝齿挑情地啮咬着他坚毅的下唇,柔嫩小手一路往下摸索,探入他的衣襟内……

  窜入鼻中的书墨香,比起任何引人情欲的调香来得销魂,尽管她的挑逗撩拨稍嫌生涩,但秦贯日已经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低吼一声,接回主导权,将她收紧在双臂之内,热切地在她唇间吻着,吮尽她甜美的滋味。

  当柳娟娟试图不为这一吻悸颤、试图拨开他的衣衫时,一只粗糙厚实的大掌,蓦然拉开她微微发颤的小手。

  「我喜欢你、想要你,但我不要你有所为而为,除非你也心甘情愿喜欢我、想要我,否则我不会碰你。」低嘎嗓音充满压抑,他在她唇瓣上浅啄后,也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不发一言,仅是沉默以对。

  「你歇息吧。」黯然,袭上心口。

  语毕,秦贯日便离开房间,徒留柳娟娟面对一室空寂,心中满是纷飞的迷惘。

  缠绕,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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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过戌时,官衙一隅的屋内仍是烛火通明,里头的人仍埋首于案牍公务。

  「已……已、已经找着目击证人……证、证人也愿意指、指认……」

  「好,明日先请画师就证人供词,画下盗贼肖像。切记要派人暗中保护证人安危,不得走漏其身分。」一道男性嗓音冷冰冰接口。

  秦贯日在手下报上办案进度后,立刻作出回应。

  「是,老大……」捕快甲,战战兢兢点头。

  「你手头那椿纠纷摆平了没?」秦贯日再问。

  「双、双方互不退让……大、大毛坚持阿怪偷、偷了他饼摊的饼,阿怪声称大毛胡言乱语……我、我在一旁劝合,还被他们各、各殴一拳……」捕快乙兢兢业业答道。

  「殴打衙役?两个都抓起来!」

  「是、老大……」老、老大英明……哼!有、有没有听过,民不与官斗……

  「今日报官之件有哪些?」

  「呃,城、城东王大富家失、失窃一头牛……城西潘老寡妇指控新寡媳妇红、红杏出墙……城南张二麻子上、上青楼喝酒闹、闹事……城北赵、赵铁口遭人揭发骗术……」捕快丙紧紧张张呈报上级。

  「你们吃错什么药,一个个说话都说成这样?」秦贯日冷眸扫过一干属下,在场的人除了左涤非,全都吓得抱头躲到桌下。

  呜……吃错药的应该是这些天来都冷着一张黑脸的秦捕头吧?他们倒情愿他天天吼人,也别像这样沉冷得有如地狱来的修罗,那双索命般的阴森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左涤非无奈轻叹,用眼神示意其它人先行离开。

  柳娟娟的离开显然对秦贯日打击相当大,看来,他已经深陷情沼不可自拔了,但背后似乎尚有阻力未除。

  「上回赏赐缉捕迷魂大盗有功之人的提案,大人已经允了,你可以去做该做的事。」左涤非道。

  他很清楚秦贯日不会擅离职守,这段休假无疑来得巧。

  「该做的事?」秦贯日目光调向他。冷飕飕……

  「事情总是要弄清楚。柳姑娘提起你的时候,眼神是很动人的,我想,她应是对你有情,你若任她就这么走掉,抱憾的是你们两人。」

  闻言,秦贯日一怔。

  十日前,秦家书肆管事奉秦啸日之命专程南来接回她,而她没有多加考虑便随管事回京,离开前只欠身给了他一句「多谢二爷这段时日的照顾」,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他以为柳娟娟会轻易离开,是因为根本不想爱他,难道不是吗?

  「老大,又有一封信了!」年皋跑进屋内,替人转交一封信给头儿。

  就见秦贯日冷眸一眯,连拆也不拆,直接冷声道:「烧掉。」

  「这是三日内的第四十一封。」

  左涤非瞥了眼信封上已然熟悉的字迹,信封上有署名给「秦贯日」。自从秦贯日看了第一封后,其余的碰都没碰就被丢入炉灶里化为灰烬。

  「很重要的事吗,老大?」连环催命符似的,年举很好奇。

  「不重要。」秦贯日颚骨微微抽动,俊颜不快地绷起,替他已然冷硬的神情又添了几分不驯的凌厉阳刚。

  咚、咚、咚——咚、咚、咚——

  寂静夜里,突然传来响亮鼓声。

  有人击鼓呜冤!

  第九章

  先是四十一封一模一样的拓印逼婚信接踵而来,后是一张与前述四十一封信一模一样的状纸,让兴南城官「判」他回乡成亲,秦贯日不得不回到他曾经以为将不再轻易踏入之地——

  京城秦府

  此刻,他脸色维持一路上不变的沉寒,大掌拖了个满脸苦哈哈的小厮,踩着疾凛步伐飙进秦家主事者书房,看得秦府里的奴仆们不寒而栗、瞠目结舌。

  老天!

  总是笑脸迎人的少主怎么突然变成一头猛狮,还拖了只他似乎想狠狠撕裂的可怜猎物?

  这是怎么回事?!

  倒是比较老一辈的奴仆,渐有所悟。没有错,那人就是———

  秦家的二少爷呀!

  离家十多年的二少爷终于回来了呀!

  「胞弟,为兄的还以为督促你回府至少得花上三月半年,没想到你脚程之快,定是对婚姻大事迫不及待,是不?」

  相较于猛狮的杀气腾腾,桌案后方的秦啸日倒显得格外悠闲惬意,也格外——惹「狮」厌。

  「自己问这小子!」秦贯日语气不善,面对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俊脸上一点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欢欣喜悦,头顶上倒是冒出了三丈高的火气。

  小厮被丢到秦啸日脚边,圆短身躯顺势滚到主子身后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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