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倒像没事似地,直接往密道机关所在处走去。
「等等。」滕志远拽住她,提醒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分开。」
「好。」听他这么说,丫头的心暖暖的,所有烦恼似乎都消失了。
她顺着墙摸了半天。
「这帮狡猾的贼人!」她低声咒骂着再次仔细探摸。
「怎么了?」滕志远在她耳边低声问。
「机关不在了。」丫头缩回手,四处搜索着。
滕志远靠近她,环顾四周,觉得一切与几天前并没有两样。「会不会是妳记错位置了?」
「不会。」丫头肯定地说:「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滕志远思考了一下。「那一定是他们察觉妳曾经进去过暗道,所以事后改变了机关的位置。」
「有这个可能。不过,一个机关的设置安装是很耗时的,他们可能在这么快就弄好一切而不留下痕迹吗?」
「有可能他们有高手相助。」滕志远伸手沿着石壁探查。很快,在他头顶上方的一块石头上,他看到一个很小的表面光滑的突起物。
他急忙拉过丫头。「妳看,这是什么?」说着,他双手把她举高,方便她看清那东西。
丫头就着他的力量一跃,攀上了那块石头。可是不过眨眼间,她却又轻盈地跳落下来,滕志远赶紧接住她。
「别出声,快往后跳!」她身子挂在他的颈子上,嘴贴着他的耳朵说。
滕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照她说的往后跳,如果不是另一块巨石挡了退路,滕志远相信他还会抱着她退得更远。
一阵彷佛水车运转的声响后,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块六边形的石笋。
「是『连环锁』。」丫头低声说。
接着又传来轻微的声音。
滕志远本能地抱紧丫头往巨石与洞壁间狭窄的缝隙退去,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石笋无声地栘动,地底显出了光亮,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小男人爬了上来。
喝,竟是庙里的那个男人!丫头身子一僵,滕志远马上抱紧她,示意她安静,不可轻举妄动。
丫头明白地回头对他笑笑,滕志远奖励性地给了她一个吻。
小个儿身后又出现几个彪形大汉,个个孔武有力,脚步却轻巧无声。
等把石笋挪回原位后,小个儿对他们说:「唐州都护府已经同意出钱出人,但他们的势力毕竟有限。你们此番出外,要注意那些地方士绅,如能收买七星堡,那南方的天下便可不战而得。
毕竟,当今朝廷官员多与地方士绅勾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生死相系,利害相关,如果七星堡和都护府都顺服了,咱主上的大业就指日可待了。」
一个大汉拱手发誓道:「师爷请转告教主放心,我等必倾力而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人等也纷纷应和。
「好,各位走好,我们不日相见。」师爷也拱手回礼。
那几个大汉飞快地消失在洞口,而被唤为师爷的小个儿男人独立片刻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在这阴森森的洞中回旋,更增加了几分诡异气氛。
奇怪的是他没有走回石笋处,反而走向滕志远和丫头藏身的角落,他们立即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可是那男人却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块不起眼的乱石前站住了,好像在侧耳倾听,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才弯腰拨弄了一下。
随即,他们身边的石壁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一道石门缓缓升起。幸好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个死角,淡淡的光线无法照射到,而那个小个儿男人也毫无所觉地迈进了那道门。
几乎是想都没想的,丫头急忙从滕志远身上滑下,拉着他的手就往那道正在向下滑动的门跑去。
滕志远来不及制止她,只得跟着她冒险。几乎就在他们刚一进去,石门就悄然无声地关闭了。
身后的石门一合拢,滕志远立即机敏地将丫头拉进角落的阴暗处。
两人背靠石壁,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景致--
眼前所见实在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这里哪里像个山洞?完全就是一间布置考究、富丽堂皇的寝室,说它是帝王寝宫也一点不过分。
数盏八角宫灯吊在半空,四壁有图案精美但十分淫秽的挂毯,地上铺着长毛地毡,宽大的镂花床榻上安放着黄缎绣帐、锦棉丝被,所有的摆设都是朱漆金描,精致无比,房内香烟缭绕。
「哇,这人想必是来头不小喔!」丫头咋舌道。
滕志远示意她噤声,指指房间的另一头,拉着她悄悄地往那走去。厚实的地毡掩去了他们的足音。
「教主,您这么俊俏的相貌,为何偏要用那个丑陋的人皮面具遮住呢?」娇滴滴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教主?!」滕志远看看丫头,两人会意地往那里走去,藏身在大柱后面。
牙床上,几乎没穿衣服的的铁蝴蝶半躺着,她对面是那个小个儿男人。不过此刻他正在用双手摩擦着面颊,当他抬起头来时,丫头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方才那个猥琐丑陋的男人。
只见他脸型方正,剑眉斜飞,鼻梁挺直,鹰眼薄唇,俊美中透着一股邪气,而当他的眼睛扫过来时,丫头惊骇得差点叫出来。
他的眼神彷佛没有灵魂、冷酷而绝情,好似来自地狱般的冰冷,光是与这双凹陷的眼睛对峙就会让人窒息而亡。
原来他就是「屠龙教」教主?丫头的心脏在胸腔内激烈地跳动。
感觉到她的恐惧,滕志远无声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
见男人不理睬她,铁蝴蝶嗲声地道:「教主,人家已经尽心侍候了您的四大金刚,您知道他们都是胡人,魁梧健壮,动作粗鲁,折腾人有多狠吗?现在,您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吗?」
「贱货!」男人在铁蝴蝶半裸的胸前凶狠地捏了一把,冷笑道:「妳不就喜欢他们的粗鲁折腾吗?」
「教主--」铁蝴蝶春情荡漾地扑过去抱住了男人。
「本座只要处女!妳是吗?」教主出手掐住她的颈子,冷酷地说:「还差三十九个,记得吗?给本座三十九个处女,本座就让妳日日快活。如果月末妳找不来,那么妳就自我了断吧!」
铁蝴蝶的脸涨得通红,但教主仍不松手,彷佛看着别人痛苦很享受似的。
丫头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滕志远的手背,可她毫无所觉。她虽然厌恶铁蝴蝶,却也不愿见她为这个恶人无情玩弄,她不允许这种事在她眼前发生。
尽管滕志远对她的情绪已有所觉,可还是没料到她竟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放开她!」她愤怒地一掌击向那个男人。
也许是她的突然出现太令人震惊,就在那短暂的一愣间,教主已被丫头强劲的掌力打得后退三步,跌坐在地上。
然而,不愧为一教之主,他很快回复过来并立即跃起,对丫头冷冷一笑。「妳是什么人?」
铁蝴蝶的尖叫回答了他的问题。「疯丫头?!妳是怎么进来的?」
丫头不语,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教主,她没有想到自己愤怒的一掌居然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可见他内功修为之深。
面对他森冷的眼睛,她依然感到害怕。但是想到他残暴的行为,正义感就战胜了恐惧。
「你这个残暴的家伙,你怎么能那样对她!」丫头大声说。
「哈,真想不到,淫荡成性的铁蝴蝶居然有这么纯真的保护者?」教主仰头大笑,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