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凝望她疲惫的睡容,如呵护一件瓷器般,细腻轻柔地拂开她脸颊上紊乱的发丝……
智珍蹙着眉渐渐清醒过来。
「早安。」他嘶哑地,对着刚睁开双眼、眸光迷蒙的她低喃。
意识到自己趴在病床上睡着,智珍蓦然清醒。「你--你没事了吗?」她挺直背脊焦急地询问。
「暂时死不了。」他低笑。
知道他没事,她完全放松下来,可忽然有些生气了。「你明明生病,为什么要坚持站在大门外?」她忍不住质问他。
「因为妳不让我进去。」他理所当然地道。
没想到,他竟如此回答!这分明是赖皮的答案!「不对,如果我不开门,那么你就应该立刻走开,而不是守在门外站到深夜。」
「但是妳终究开门了,所以我的守候绝对有价值。」
她无法相信他的答案。「我很认真的在问你!」
他收起笑容。「我,也很认真的在回答。」
「你……」她忽然语窒。
分不清楚是生气还是无奈,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她转身欲走--
他却忽然抱住她。
智珍无法动弹……
「别走,让我抱着妳,只要一分钟就好。」他嘶哑地低喃,紧紧、紧紧地抱住她不放开。
智珍僵在床边,这一刻,拒绝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这刻病房沉默得犹如死寂,窗外白色的日光照射进来,她的脸色苍白剔透,漆黑的眸底蓦然凝聚了一层透明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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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打电话找不到利曜南,李芳渝直接质问马国程--因为自从那个谭智珍出现后,她开始患上严重的焦虑症!
「你给我说清楚!曜南现在人到底在哪里?!」早上九点整,李芳渝不顾秘书阻拦,直接冲进利曜南的办公室,却见不到人影,她只好转向马国程的办公室。
为掩饰自己做为一名未婚妻的失败--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一夜去了何处?!于是她气焰嚣张地,以骄傲的口吻质问马国程。
马国程挑起眉,他不怒反笑。「李小姐,利先生是您的未婚夫,他去了哪里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他可不是被吓大的!他从不奉承主子,而是以能力取胜。
李芳渝瞪大眼睛。「你少在这边说风凉话!如果今天你不告诉我曜南的行踪,我就让曜南把你开除!」
闻言,马国程更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未开口,手机就突然响起来。
「利先生?」
马国程还没开始讲话,没想到李芳渝就立刻冲过去,一把抢下他的手机。「曜南?!我是芳渝!你人在哪里--」
李芳渝言辞激动,但瞬间彷佛被一桶冰水浇灌,她突然闭起嘴,脸色很难看。不一会儿李芳渝讪讪地伸手,把手机推到马国程面前。「快接啊!曜南说他要跟你讲话。」她脸色铁青。
「谢谢!」马国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接过李芳渝手中的电话,这让挫败的李芳渝更形狼狈。
马国程接到指令,三十分钟内赶到医院接人,然后直接到总顾问公司开会。「不过,李小姐现在正在办公室,她似乎急着要找您。」他好心地提及这个得罪他的女人。还好他向来大人不计小人过,况且引起李芳渝泼辣且蛮横的动机,其实也算可怜。
李芳渝颓丧的神情,总算再度出现笑容。
「是。」马国程挂了电话。
「怎么样?曜南在哪里?我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因为马国程刚才帮自己说话,她的口气明显客气许多。
「利先生请您先回去,今天下班后如果还有事,再请您Call他。」这是马国程意料中的答案。
「可是我打电话根本就找不到他啊!你为什么不让曜南跟我说话?!」李芳渝摆起脸色,口气又泼辣起来。
李芳渝是典型的大小姐性格,事情一不如己愿,脾气就摆在脸上,在她身边的人好象活该倒霉受气。
马国程脸上没什么表情。「李小姐,您想跟利先生说话,应该不必经过我同意才对?」这女人!真叫人想同情她也难。
李芳渝涨红脸,顿时无话可说。
马国程看了一眼手表。「很抱歉,我得去接利先生,不奉陪了。」
他懒得啰嗦,转身走出办公室。
马国程走后一分钟,咬牙切齿的李芳渝才猛然回过神,急急忙忙跑到电梯前按钮下楼,奔到街上后她招了一部出租车,然后要求司机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出口。
「快点,跟着那部车!」
一看到马国程开着车子从车库里出来,她立刻指挥出租车司机,跟住马国程的车子。
第8章(1)
等马国程到达医院,智珍才得以脱身。离开医院后她直接到公司上班,到达联首营造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智珍,妳上哪儿去了?董事长找了妳一整个早上。」姜文一见到她出现,立则跟进办公室。
「董事长找我?」她神色苍白。
「对,应该跟捷运案后续处理有关,今天早上杨董打过电话,跟董事长谈了一
段不短的时间。」姜文观察她的神色。「妳的气色看起来很差,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他关心地问。
「我没事,可能是昨天压力太大了。」一夜睡得断断续续,担心着利曜南的病情,她知道自己的气色一定不好看。
「也难怪,任谁都很难接受失败。」姜文的语调非常温柔。「妳赶快拨一通内线电话给董事长,他一直在等妳进办公室。」
「好……我知道了。」她勉强自己微笑。
姜文走后,智珍直接走到父亲的办公室前敲门。
「进来。」谭家嗣的声调听起来很严肃。
推门进入后,智珍看到父亲脸色严肃,正低头看一份文件。
「智珍吗?」谭家嗣的头顶彷佛长了第三只眼睛。
「是我,董事长。」她回答。
谭家嗣抬起头。「今天早上为什么没进办公室?」他一开口便质问女儿。
「我……我睡过头了。」她不由得撒谎,同时别开眼睛。
谭家嗣挑起眉。「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昨天晚上,他去找过妳了?」他的脸色很阴沉。
智珍愣住,她屏息着问:「董事长,您口中的他是--」
「少跟我装蒜了!妳以为瞒得过我的眼睛?利曜南抢了我们的捷运标案还敢去找妳,是不是想跟妳示好?!」谭家嗣口气转为严厉。
父亲的质问接近无理,智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是我猜中了?还是现在连我的问题,妳都拒绝回答了?!」谭家嗣的口气冰冷。
屏息数秒,智珍终于不再保持沉默。「爸,您明知道答案,何必一定要我回答您的问题?」
谭家嗣双眼瞇起,脸色忽然变得阴沉。「妳是不是开始不听我的话,想跟我作对了?」
「不,」听到父亲的话,智珍的鼻头忽然涌起一阵酸楚。「没有人要跟您作对,我是您的女儿,怎么会跟您作对呢?」
「妳跟利曜南在一起就是跟我作对!况且妳不但跟他见面,还睡了一晚!这样还不算跟我作对?!」
智珍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她咬着唇噙住涌入眼眶的泪水,苍白地呢喃:「爸?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怎么可以这样指控我?」
「难道这不是事实?!」谭家嗣忽然发起脾气--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用力往墙上摔去!凌空飞过的档案夹撞击到墙面后反弹,尖锐的档案夹边缘,刚好划过智珍的手臂,那瞬间,她的手臂上蓦然出现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