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欧阳剑修跟在严国师身旁,对医术也稍有涉猎,只是平时未曾用过,所以还是个半调子。因此,遇到彩虹对医书有不解之处,他也只是就自己所知的告诉她,所以他也很怀疑,由他这种“蒙古大夫”教出来的学生会能“妙手回春”才怪。
但是,这让她认为他故意“留一手”不肯教她。
例如,有次她看到一本解毒的菜谱,对某种奇毒要用“处女血”这个药引去解而存疑时,她前去向他请益,却听他不悦地说道:
“那是一些奇门巫术之解毒药引,说了你也不会懂。”
其实,他也不懂。
她比着手腕,假装割着。
“你是问‘处女血’是否直接找个女孩来割她的手就是了?”
她点着头。
“据我所知,这种旁门左道的毒应该不是这么容易解的。”说到这里,他不但对她卖了一个关子,还假装很懂的模样,暧昧地说道:“要解这种奇毒必须男女裸裎相对,再配合内功催化才能奏效,至于如何运功及如何取血,我是不轻易传授给‘外人’的。”
他特别强调“外人”这两个字,好让她不再问下去,否则,他真的会出糗了。
她对他的答案不甚满意,可正一听到男女裸裎这种叫她脸红的事,也不便再追问,只好将这件事暂放在一旁,反正这种世间奇毒她也未必会遇上。
***
一晚,在密室中。
彩虹独自阅览医书,无意间找到一本很奇怪的本子,也没书名。
好学的她翻开一看,正当她不解书内尽是一幅幅裸身的男女纠缠在一起的图画时,“砰!”一声巨响——
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她一惊,松了手,一个不小心让本子掉到地上,她急忙地踩在上面怕被来人发现,然后故作镇静地双手合十——念经。
这些小动作尽收在欧阳剑修的眼底,他不吭声地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我是来找书的。”
说着就往书架上一望,一下子便瞧出少了哪本书。
书架上每一本书的位置,他都了若指掌。因此,一知道踩在她脚下的是哪一本,他不免尴尬起来。
糟糕!那种书怎能让她看?这……
他装作若无其事道:
“奇怪了,那本能‘治病解毒’还能‘强身壮体’的秘笈怎么不见了?待我去师父房间找找看。”
他一说完话,就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后,彩虹才怯怯地拾起地上的那本册子,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认真地研究起来。
可是,她左看看右瞧瞧,就是感受不出这是一本“强身壮体”的秘笈,也体会不到它有什么“解毒治病”的功用,且越看越不对劲,还感到全身发热,双颊微红,或许这是一本很邪门的书,才会让她这样全身不舒坦。
等她看到一半时,有个画面出现在眼前,让她记起数日前的一个午后在树林中看见两只山猪在交配的情景。
当时,她无知地问欧阳剑修:那只山猪为什么硬要爬到别人的身上欺负人家?他却笑了半天,才很不正经地回答:“他们在生孩子。如果你想知道要怎么生,那晚上跟我睡就会知道了。”
她虽无此常识,但现在联想起来,也可以猜出这是一本男女交媾的书本。
这个天大的发现,使她羞愧地合上书本,不敢再看下去,可是她实在很好奇,便一手翻着书页,一手蒙着脸由指缝中偷看。
专心看书的她,并未察觉欧阳剑修早已躲在门后偷看了好一会,他不敢惊吓她,倒吸了一大口气后,悄悄走到屋后的水缸边,抓起勺子猛舀水往身上泼。
若不是怕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会怕,他早就冲到湖里去了,也不用靠这区区一小缸水来平息灼热的身子及燃烧的欲望。
这时,他才想到师父故意留他们两人单独住在这里的用意。
是否在测试他的定力,还是与佛祖对抗?
这个考验对他而言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们两人,一个是北境国的储君,又有婚约在身,不容恣意纵欲;一个是佛门子弟,更不可轻涉红尘俗事。这可真是他有生以来所面临最头痛的问题,真叫他左右为难啊!
第五章
一早,曙白初现。
一夜辗转难眠的欧阳剑修起床练功。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他把所有的基本功都着实的操练过一遍,刀、枪、拳、剑各种武器都难不倒他。
在这夏末时分,天气特别的燥闷,一整套武术操练下来,也令他一身湿热。
他喘息急促地脱下上衣,走到后院的水缸旁,抓起勺子就冲起水来了,也没理会前来找他用早膳的彩虹。
看到他半裸且湿透的身子,健壮的肌肉上还沾着许多水滴,她害羞地不敢再往前走,只好站在一旁。
早已察觉她的举动,欧阳剑修却不动声色。
这几天来,他虽然未跟她寸步不离,但却很仔细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他沐浴后,回头看她,他故意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盯着她,直到她脸红地低下头念起佛经。
“哦!偷看男人洗澡,被我逮着了,这可犯了戒规喔!”他调皮地说着,不改淘气的个性。
被他这一说,彩虹又双手合十,更专心地念起经来了。
“来不及了!你都看过了还念。”他故意逗着她。这几天来他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她,而且还常抬出佛祖来吓唬她。
“明心,你最近犯了太多的戒律,佛祖快要不收你了,我看你还是还俗好了。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情分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好了。”
他这段戏谑的话语,不知是真是假,叫她听了急忙抬起头对他摇着手,表示不可如此作为。
“你摇着手是表示不要回禅寺,要还俗了吗?”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逼得她急得快哭了出来,偏她又无法用言语予以反驳,她这种进退两难的窘状叫他不忍心再开她玩笑。
“好了,你别急,我是故意逗你玩的,我们去吃饭吧。”
彩虹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跑到前厅去等他一块用膳。
在大桌前,她心想:还好她真的不是佛家弟子,否则这几天在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早让她被佛祖踢出佛门十万八千里外了。
***
晌午过后,有几位南瑞国的人来到靖庐小筑的门前,他们虽是一身便装,但那种架势却看得出非泛泛之辈。
“这位小哥,在下姓白,很冒昧地打扰一下,能否向你请教些事情?”带头的白清风彬彬有礼地问着正在前院劈柴的欧阳剑修。
“嗯,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欧阳剑修放下斧头,假装热心地回话。师父常说“助人为快乐之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知近日你有没有见到一位或者三位十多岁的小姑娘在附近出现?”
这句话让欧阳剑修愣了好一会儿。
“大哥,你到底是要找一位,还是三位?”
“三位。不过她们也可能走散了。”白清风解释道。
“这位白大哥,小弟在这山里住了好几年,没见过什么小姑娘,您如果要找‘女人’的话,可能要去山下的城镇,或是对山的尼姑庵。”
他的口气好像把白清风当敌人似的。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不会让任何人把彩虹抢走。
“这位小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要找失散的小妹,并无恶意。”白清风急忙解释着,又道:“上月家妹负气带着两个小婢离家,经多日打探后,得知她潜居在对面山上的禅寺中,未料待我赶来时,她已离去。这两天我一直附近找寻,却一无所获,今日突然在荒山中见着你的屋子,便试着前来打听一下,希望能有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