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则充耳不闻,一心的替段文庆说好话,甚至还道出段家血案秘辛,可梁镇辉不肯信,还大斥,「胡说八道,铁定是他骗妳的,他那一张嘴哄得多少女人跟他在一起,妳怎么这么笨,」
梁镇辉生气时,让人气都不敢多喘,但采花没大没小惯了,无畏的道:「爹,你连查证都不查证,就说他骗人,这样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更何况他现在在这里,有多么认真做事,每个人都知道,他就是想要光耀自己的先人,所以才这么拚命。」
梁镇辉一时间说不出话,他派人去查探,传回的消息是段文庆这个人不学无术、贪花好色,但若是他不知道这些传闻,只单单看段文庆在他身边的表现,他说不定也会同意让他娶采花,因为他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大将之风。
「更何况他说他不要梁家的一毛钱,他只要娶我就好。」
梁镇辉一句话也不信,不过倒是派人去查探当年白苹那桩血案,虽然官府的数据已残缺不全,但是其中的确有几点怪异,令他半疑半信。
后来连梁夫人也与他冷战,骂他道:「已经一个被你逼死了,你别再逼死这一个,我看文庆这孩子挺好的,人长得好看,又肯做事,你若是有眼睛,就会看得出他看采花的样子是真心的。」
他被逼急了,忍不住怒言,「好,若是在宗亲会上,他说他甘愿不贪图我梁家的财产,并且签下字据,有凭有证的,我就立刻让他娶采花。」
段文庆毫不犹豫的签下字据,让梁镇辉终于信了他,不说二话的退让了一大步,答应要让他娶采花。
段文庆大为感谢,诚心说:「梁老爷,我自知自己以前胡来的事做得太多,现在请你相信我,除了让采花幸福之外,我没有第二种想法,而且我发誓,将来必定回报你将采花嫁给我的恩情,我会撑住这个家,更会将你们当成我的亲生爹娘一样的孝顺。」
梁镇辉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微微的点头,「我也希望你说得出做得到,若是你真的是个值得托付家产的人,我会把这张字据给撕了。」
与采花成亲过后,段文庆回到了家乡,他将亲生娘亲的尸骨重新择地埋葬,并且不再姓段,改为爹亲原本的林姓,以表示自己跟段家再无渊源。
他一身华衣的归回家乡,改姓迁葬,还带了新嫁娘,立刻就引起了街巷的议论,采花则到以前帮忙的酒楼,感谢王掌柜当初对她的帮助。
而段老夫人不信林文庆竟没有穷途潦倒,还特地出外观看,一见他现在气宇轩昂,比往日在段家还要成熟许多,证明他现在过得很好。
林文庆见到她,满腹的恨意泉涌而出,他冷声道:「段老夫人,妳用恶毒的方法害死我亲娘,纵然因为年代久远,查无证据,官府已经无法翻案,但妳的蛇蝎心肠可见一斑,我从今不再是段家的人,妳百年之后,段家后继无人,势必分崩离析,这就是妳的报应,而妳自己要为妳这一辈子做过的坏事下地狱去。」
他说完话后,带着采花就走,徒留街巷里看热闹人们的臆测。
而段老夫人青红着脸,让丑婆子给扶回家门,她年事已高,身体常有不适,若说她这一生最惊惧的事,大概是死后要往哪里去。
林文庆活生生的咒她下地狱,刚好是她心中最害怕的一点,因为她的确无法问心无愧。
而采花伴着林文庆慢慢的走向于家,她在梁家得了消息,说于水荷已回于家了,并未前往山西去,而且最大的消息还是她竟成了亲,对方好似还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才刚到于家门口,林文庆早已派人先来通报于家,所以于水荷在门里迫不及待的冲出大喊,「采花、采花。」
她的个性就像以前一样迷糊,脚儿一踢,就踢到了门坎,眼见那张漂亮的脸就要跟地面来个最亲密的接触--
采花看得急冒冷汗惨叫,「小姐,妳小心啊。」
突然一只铁臂把于水荷的腰牢牢抱住,不苟言笑的脸上虽没表情,但是扶住她腰身的手却显得很温柔。
光是这一点,就让采花知晓这男人一定爱死了小姐,她也急着冲向前,抱住了于水荷,「小姐,这些日子妳在哪里,我在山西等了妳好久,妳都没来,害我好怕妳发生事情了。」
于水荷傻大姊似的笑了,「对不起,采花,我搞错了,我把山西搞成陕西,所以走错地方,也走错方向,幸好他帮了我一把,而且他很神奇耶,什么都会,我睡着了,他都能适时的叫醒我呢。」
她拉了拉旁边男人的衣袖,满脸幸福的神采。
采花则额冒青筋,忍不住心想,小姐果然不是普通的笨蛋,这么重要的事都会搞错。
不过也因为这样,才像小姐的个性啊!这么一想,又让采花笑了出来,她拉住林文庆的手,急忙介绍她身边的夫君,说明与他相识的经过。
这一天,笑声盈满了于家,爱意也盈满两对佳偶相握的双手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