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心头闪过一丝心虚,不由自主的避开了他的眼。
他又拍了拍她的头。「妳先回家去。」
对对对!她还是先回钟府最妥当了,离这种事愈远愈好……
「不,我也要一起去。」一出口,她立即呆住。
完了,她的嘴、她的嘴出毛病了!
「不,小家伙,妳回去。」钟其扬坚持。
万荏弥这次紧闭着嘴,死不开口,免得自作主张的嘴巴又说出违心之论。
他拍拍她的头,转身走进厨房,拿起原本在誊写食谱的纸,笔,快速的写了几行字,吹干墨迹之后折起,封进信封,再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拇指般大小的玉牌,连同书信交给高勇,并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
然后高勇点点头,默默的转身匆匆离去。
「小老板,你写信讨救兵吗?」万荏弥问,那信封上的名字有点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可以这么说,妳快回去。」他又交代一句,才和甲高礼一起赶了过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她紧握着拳头,不懂自己心头那股慌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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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虽然钟随安被放了回来,可是凡是有接触到那几道菜的人,像是厨房里的三名二厨和两名助手,以及端菜上桌的两名跑堂都被关进牢里,罪名是,意图谋害朝廷命官!
「拜托喔,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耶,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肚子痛,大夫怎么说的?」万荏弥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大抱不平。
「大夫被下令三缄其口,问什么都不准说。」钟其扬一脸冷凝。
「嗄,有这种事,这分明有鬼嘛!他们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见一室窒人的沉默,万荏弥看看钟随安,再看看钟其扬,他们父子干什么都闷不吭声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又问。
钟随安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转向儿子,打哑谜似的问:「其扬,那人怎么说?」
「最近这段时间听说他受伤失忆,所以还没消息。」
「这样啊!」钟随安担忧的一叹,「不知道会不会缓不济急?」
「那只是预防万一,我会先想办法解决。」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完全听不懂。」万荏弥一头雾水的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到底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啊?」
「阿弥,接下来不是我们该怎么办的问题,而是何大人打算怎样。」钟随安叹了口气。
「那他到底打算怎样?」
问题才出口,钟其扬猛地站起身,走出屋外。
「咦?小老板……」她错愕地想叫住他,却被钟随安阻止。「小老板怎么了?他在生什么气?」
「唉!何大人开出一个条件,只要其扬答应,就不追究这件事,否则绝不宽待。」钟随安又叹了口气。
她愣了愣,随即意会。「该不会要小老板娶他女儿吧?」
「你猜对了。」
「我的天啊!他女儿是丑得没人要啊,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要不然干么用这种手段找丈夫?堂堂官家千金,竟然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逼婚,真是笑死人了。」万荏弥受不了的说。
「所以其扬才心烦啊!」钟随安只能叹气。真搞不懂,算命的明明说其扬今年红鸾星动,怎么年关都要到了,姻缘没着落不打紧,出现的还尽是些烂桃花,再这么下去连命都要玩完了,怎么得了呢!
「我去看看。」万荏弥坐不住,起身追了出去。
到了院子,就看见钟其扬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对着粗壮的树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会真的要娶何大人的千金吧?」来到他身后,她轻声问。
「何大人说,先定下婚约,年宴之后迎娶。」他语带嘲讽。
「什么,你们已经谈到这个了?」
「我没和他谈,是他自说自话。」他转过身来,望着她一脸气愤不平的样子,反而微微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啊!」她没好气的说。
「气都让妳生完了,我还气什么?」瞧她气鼓鼓的模样,莫名的,他的气反而消了。
「我是替你抱不平耶!」
「我知道,谢谢妳。」上前一步揉了揉她的发,对她的任何怀疑,也莫名的全烟消云散。他不想再怀疑她什么了,就算她真有什么不良的意图,他也相信她一定有苦衷,他会给她申辩的机会。
「我……没什么啦,我只是……」他温热的大掌在她头顶摩挲着,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怎么不见宋姑娘啊?」酒楼出了这么大事,也不见她出面关心一下。
钟其扬放下手,「应该在客房吧。」
「喔。」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奇怪,万荏弥垂着头,拚命想着该说什么来化解这种怪怪的气氛。
「小家伙……」他突然低喃。
「嗄,什么事?」
「如果我在年宴上表现不佳,再让如意酒楼生意一落千丈,然后又不小心破了相,妳想何大人会不会对我退避三舍?」
「肯定会,但是你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妳认为我不会这么做?」
「第一,你的骄傲以及对料理的热爱,不容许你亵渎了它;第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你对老板常常没大没小的,可是看得出来你是很孝顺老板的,所以故意毁自己的容这种肯定会让老板伤心难过的事,你是不会去做的。」
钟其扬无语,震撼于小家伙对他的了解。
「事情还不到那种地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万荏弥安慰他。
「我知道,我只是搞不懂。」钟其扬低语。
「什么?」
「我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顶多长了一张不错的脸皮,家世也挺普通的,为什么何大人却非得结这门亲事不可呢?就我所知,当朝左宰相孙立明,他才是少年得志的最佳典范,朝廷众高官无不想把女儿嫁给他。而如果是因为料理的关系,那个御膳房大厨梁威名,他的厨艺也是一流的,年龄也只有二十六,唯一的姊姊还是皇上最宠爱的梁妃,照理说想要攀亲也应该攀他们,为什么是我?」
「是啊,为什么是你?你一无官阶,也非富可敌国,顶多只是一家酒楼的小老板,为什么非你不可?」万荏弥沉吟。
真是的,平日在家的时候,她可从没这般的花脑筋,抱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的观念,凡事挑简单的做,走简单的路,总而言之,她有的只是投机取巧的小聪明,而非大智能,没想到如今却会为了别人的事伤透脑筋。
奇怪了,她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要不然对如意酒楼这件麻烦事她应该乐观其成才对啊!反正她混进来的目的就是搞破坏,如今有人代劳,若照过去的她来看,肯定会很高兴的,不是吗?为什么如今却……
「啊……头痛,想不通。」烦恼的抓抓头,她不耐烦的大喊。
「算了,别为难妳的小脑袋瓜子了,这件事与妳无关,妳毋需替我烦恼。」钟其扬疼爱的揉揉她的发顶。
「唉唷,我不是在想那个……」她顿了顿,「算了、算了,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小老板,咱们眼下要查两件事,第一,就是查出为什么何大人这么想要和你结下这门亲事,第二,就是何大人父女三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肚子痛。」她提议。
「两件事都很难查,除非曹大夫愿意松口,不过,既然何大人下了封口令,为了防止曹大夫松口,肯定会派人监视曹大夫,因此,就算曹大夫有心帮忙,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