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文不通,还可以聊这么久?」躲在雕花路灯下的男人捏捏贝蕾帽,酸气冲天地咕噜咕噜。
看她拿出地图像在问路的样子,帅哥爸爸指了指方向,她开心地道谢。
等等,那个年轻男人在纸条上写些什么东东?难不成互留电话?这怎么可以!
他在肚子里大叫不要拿、不要拿,但她还是拿了,害他又叽叽歪歪了好一会儿。
年轻男人走在前面,像要带她去的样子,可是小Baby抓住了他的腿,硬要他抱,不让他走。她挥挥手,再度上路。
「Yes!干得好,小Baby,记你嘉奖一次。」那男人赞许一声后,忙不迭地跟上去。
出了杜乐丽花园就是罗浮宫,如双臂展开的两翼拢住一片宏伟的广场,更显出法国皇宫的气派。
平遥仰着头倾慕地看着如艺术品般的建筑,拿出照相机照了好几张照片。
「要不要我帮妳照相?」一个法国绅士操着生硬的英语对可爱的东方美女伸出友谊的手。
「谢谢。」终于碰到一个会说英文的,她坦率地接受对方的好意,把照相机交给他,摆出漂亮的Pose。
法国绅士一边按快门一边夸奖个不停,平遥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照完相了,快走,别再勾勾缠了。」半隐身在骑兵凯旋门后的东方男人像驱赶小狗似地嘘嘘两声。
平遥接过照相机,礼貌地向法国绅士道谢,转身继续往前,但是那法国绅士却跟了上去,毛遂自荐地要当她的向导,她摇摇手,对他笑一笑,快步离开现场。
趁着她没看见,李奕青跳出,一把拉住那肖想得流口水的法国佬,用流利顺畅的法文叫他滚蛋,顺便把没处发的闷气全发这可怜的人身上。
骂到痛快,他才迈开一双长腿快步追上。
穿越罗浮宫的穿堂,塞纳-马恩省河迎面而来,忙碌的街上车来车往,他焦急地东张西望,就是不见她的踪影,不过才一会儿工夫就弄丢人了。
「气死了,刚才不应该图爽快的。」李奕青懊恼地咒骂总是沉不住气的自己。
这附近她最想去哪?
应该是那里!他大步走,愈走愈急,到后来干脆用跑的,沿着塞纳-马恩省河往西堤岛的方向快跑。
远远瞧见新桥上一抹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确定是她。没错,她在新桥上,终于找到了!他放慢脚步,刻意保持一点距离,遥遥地看着她。
平遥双手搁在新桥古老的石栏杆上,感动地望着眼前的伟大城市。她终于身处其中了,有一种得偿宿愿的感觉,但是却有一种无可弥补的缺憾,
如果他能像昨晚一样陪着她踩遍巴黎的每个角落,那该有多好。
他还在生气吗?他会气到什么时候?该想什么办法和好?
不不不,她就是太会想办法,才会造成破局。
也许,这次她应该耐心地等,等他心情好再说。但是,要等多久?她真的好想他……
「喔,漂亮的姑娘,妳为何哭泣?」艺术家打扮的法国男人体贴地对在新桥上哭泣的东方美人送出关怀。
「八个洞(跟法文的对不起发音很像),我没事。」平遥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抹掉眼泪。
李奕青双手用力地扠在腰上,没好气地瞪着前方。真是够了,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外交部是不是该颁给她一面国民外交有功人士的奖牌。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扯着嗓子叫对街大个老痞子离她远一点,她是名花有主的。
那法国男人耸耸肩后离去,
平遥讶然地看着站在对街的李奕青,看见他藏在身后的粉红色贝蕾帽,她笑了,笑得好深、好甜。
还是忍不住现身了,他觉得很糗,很别扭。
他虽然冲动,但不笨,气过之后也想了不少,一直想找她深谈,却是又拉不下脸,一直到了下午,看见她在柜台边掉了帽子,外面冷,怕她吹风头痛,才抓着帽子追上来。一路上看着她深受法国男士的青睐,他气得牙痒痒的,这一课可是上得结结实实、彻彻底底。
「拜托那位小姐,别那么会招蜂引蝶、别理所当然接受莫名其妙的好意,好不好?!」他气呼呼地对着桥的另一头大叫。
「那位先生,那才是我要说的话呢。」她也大声地叫回去,所有的郁闷好像就这么叫了出来。
「妳知不知道妳男朋友看了会很难过?男人是有尊严的。」
「我不知道,反正他也不知道我难过。」
他高举双手,「我投降,我认输,随便妳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想问你怎么样?偷偷做了结婚礼服,想给谁呀?」
他开心地笑了,走过对街,帮她戴上帽子,认真地看着那令他欢喜又令他头痛的小脸蛋。
「给那个把我耍得惨兮兮的狡猾聪明女,我这一辈子算栽了,认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晓得谁比较狡猾。」她眨眨不由自主泛热的双眼,把头靠在他胸前。也不看看是谁害她枉做小人的。
李奕青高兴地搂搂她,这次总算踏踏实实地拥有了她。心情一放松,肚子就饿了起来。「我好饿,去吃饭吧。」
「才几点?」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钻表,她一直都知道她不用还回去。
「不给我吃东西,我就吃了妳。」
「光天化日之下,谅你也不敢公然行凶。」
「要不要试试看?」
「嗄?你真的……嗯……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