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黄绶见热汤溅了他一身,连忙将碗搁在床榻边的花几上,一把扯开他的衣襟,没有半点的扭捏作态,一个劲儿的拉着自己的衣袖直擦着他裸露的胸膛。
她不以为意,蜀倥茗的脸反倒是羞红了。
「我自己来就好。」他双手并用地推拒她的接近。
请原谅他的粗鲁,但为了要捍卫自己的清白,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让她越雷池一步,不管她是黄绶还是姚纤仪。
「可是……」
「夫人,先生好些了吗?」
适时的,军帐的布帘掀了开来,刘玄德担忧地走了进来。
「主公。」黄绶忙不迭地站起身,欠了欠身便退到一旁去;而一抬眼便见到相公怒着一双眼直瞪着主公,心里不觉又纳闷起来。
「先生好点了吗?」刘玄德不以为意地道。
蜀倥茗置若罔闻地瞪视着刘玄德,把一肚子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想要跟他说话,他偏是不理他,他就不信他能怎样。
「主公,相公仍有些不适,而我方才又不小心把热汤洒了他一身。」黄绶愧疚地道,却见他又做出奇怪的举动。「相公,你现下在做什么?」
蜀倥茗不断地掐着自己发红发肿的胸膛,索性把整件儒衫脱掉,仔细地端详自己的身体。「我在看我的身体……」怪了,这具身躯怎么会
和他自己的身躯一样,就连身高也一般高?
可恶,还真是痛啊!都是这个婆娘一身怪力,才会把汤给洒了他一身;不过由此可见,倒也证明了这不是作梦,而是现实之中,否则他又
怎么会痛?
「夫人,我看远是先传大夫过来吧,先生的身体都红肿了,倘若不涂些药怕是会更严重。」刘玄德注视着他红肿的肌肤,虽然对他有些许
的起疑,倒也先以他的安全为重。
「不用了,替我取一些冰块过来。」蜀倥茗想也没想地开口。
笑话!天晓得这个时代的药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到底有什么功效?要他涂那些药,倒不如直接拿冰块来。
「冰块?」黄绶睇着他。「江陵鲜少下雪,这个时候虽已入冬,但还不至于下雪积冰。」要去哪里取冰?
「那给我一点冰水好吗?」蜀倥茗不耐地吼着。
难道就不能多动点脑筋吗?
「相公……」
黄绶有点微愕,就连刘玄德也有点纳闷地看着他。
蜀倥茗聪颖的脑袋又突地想到一事,倘若现在的他不以诸葛孔明的身分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他又该如何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时代活下去?
尽管有点不愿意,但是现况是容不得他意气用事的。
更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二十一世纪,看来只能暂时窝要地待在这里了。
「绶儿,可以给我一点水敷在胸膛上吗?」他只能努力地假装和颜悦色地说着。「这种烫伤只需要在上头敷些冰凉的水便可以消肿了。」
「是吗?」刘玄德有点怀疑,却又不想大剌剌地说破。
「主公,你是怀疑我的说辞吗?」蜀倥茗有点不悦地挑起眉,不敢过分的放肆。「相信我吧,曹军不也是如此败走的吗?」
认了吧!从这一刻起,他只能把自己当成诸葛孔明;反正大伙儿部是这么错认他的,他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吧!
第4章
事到如今,蜀倥茗也只能继续假扮下去。不过,夜已经深了,这个军帐只有一张床榻,如今他已经躺着了,那她呢?
别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在这时代里,什么事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是不?更何况,她可是诸葛孔明明媒正娶的妻子,倘若她真要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不能有意见的,不是吗?
可是,他实在不想和她同床……
请原谅他吧,他实在无法对如此魁梧的女人下手。女人自然得柔媚一点、娇弱一点,这样才能激起他的怜惜之心……唉,他又想起他仍在二十一世纪时,那个叶氏企业董事的独生女,真是尤物啊!再看看和眼前这如大山般的女人,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苍天啊,怎么会如此地糟蹋女人,竟给了她一具男人的躯体!唉,他也是替她惋惜,不过惋惜也不过是同情,而同情绝对不会变成爱情。
「相公?」
闻声,蜀倥茗徐缓抬眼,突见一张放大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
咦,她似乎也不丑嘛!一双水灵灵的眼眸还挺有神的,柳眉略霸气地平铺在她的大眼之上,倒也不显得突兀;而她的俏鼻搭着她柔嫩诱人的唇线,似乎正在呼唤着他一亲芳泽。
她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丑……对了,她并不是姚纤仪,而是黄绶。
说起来也真是玄,难道他和她之间在这一辈子里便已有了牵扯,所以她才会纠缠他到二十一世纪去的吗?
会是这样子吗?
啐,压根儿没有半点科学根据!连他这个崇尚科学的人也会胡思乱想,想一些什么前世今生。
有谁能够证实人类拥有灵魂,有谁能够提出前世今生最具体的证据?
那不过是一些无聊的想望,只是人类强加上去的一点浪漫传说罢了。
「妳今天要睡这里吗?」蜀倥茗咽了咽口水。
「相公,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黄绶坐在床榻,益发觉得他古怪得令她不安。
他一会儿转好,一会儿又变怪,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但是不管是他的外表、他的言行举止,全都是她的相公,只不过他偶有的举动却令她不解。
「呃,我八成是在大战中伤了脑子,有些事情总是想不起来。」蜀倥茗傻笑蒙混过去。「比如说,我们之间应该是没有孩子的,对不对?」
唉!他不是很喜欢这个角色,但是有些时候自己是做不了主的,不是他说不愿意就可以抛下这一切;就算他真可以抛下这一切,他又能去
哪里?在这个时代里,他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部没有;倘若不待在这个军营里,说不定他只要一路出这里,便会被敌人给杀了。
虽说他不认识他们,但是难保他们会不认识他。
说他无耻也好,反正身为一个商人,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定利润多寡;当然,在这个时代理自然毫无利润可言,所以他只好往能够保住他性命的地方窝。总之,要先保住性命,他才能想办法回到二十一世纪。
不过,到底能不能够回去,这也是无解的。不管,先活下去比较重要,倘若她真要服侍他的话,只要闭上眼,还是可以凑合一下的。
「是这样子吗?」原来如此,难怪总觉得他有点古怪。「相公,我们之间并没有孩子,不过你倒是从你大哥那儿过了个孩子来,成为你的养子。」
「这样啊……」他拉长尾音。
原来她的巍峨也让正牌的诸葛孔明下不了手,是不?
就说嘛,一般男人哪里会置鲜嫩多汁的糖醋排骨不吃,反倒是要啃那皮韧肉硬的干烤羌肉?不,说是象肉也不为过,虽然有点残忍。
「你记得了吗?」黄绶好意地再提醒一次,想要藉由自己的解说谟他恢复点滴记忆。
「记得了、记得了,只要妳跟我说过一次,我就会记得。」要不然他的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那么,妳今天打算和我一起睡吗?」
这才是重点。
倘若可以让他节省体力,避免不必要的劳力付出自是最好的。
「我……」黄绶羞红了粉脸,一双晶莹似水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着他,彷佛有点娇羞的意味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