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过,如果将来两人能够见面,她想嫁他为妻,为他生儿育女。
可惜,这一生都不可能了。
唉!
"红丝,我一向当你是妹妹,我如果大去,我娘亲……就劳烦你安慰了。"将思绪拉了回来,她噙著眼泪说道,心里有无尽的歉意、愧疚。但愿五岁那年,留下的人是她的弟弟,而不是她。
"小姐,你别这麽说,你会长命百岁、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是安慰的话,她知道,她一向都知道。
"谢谢!"她再拍了拍红丝的脸颊,"你一向都是我的好妹妹。"她苦涩的微笑,"下去吧!让我好好歇息,我们明天一大早再去踏青。"她心里知道这承诺怕是再也无法实现了,今晚她的身体显得特别疲倦、特别乏力,尤其是心窝处传来阵阵刺痛。
"好,小姐,你要好好歇息,不要想太多了。"红丝吩咐道。
水莲点点头,不做反驳。
耳边却彷佛听到欢迎她归去的仙乐。
"水莲……"
是谁的声音?是来拘捕她的牛头马面吗?
睁开沉重的眼皮,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是谁的脸庞这般耀眼、这般慈祥,却又这般和蔼亲切,莫非是……
"是我,我是长松。"是他,真的是他,这不会是梦吧?
水莲用力的指了下脸颊。会痛!这是事实!
喜悦顿时充塞她的心中。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但他确实是存在的,十年过去,他长大了,也英俊多了。
"你看起来很不好。"长松说道。
水莲苦涩的笑了。
"你想留在这世间吗?"他问道。
水莲在心里暗忖,在这个世上,她有爹有娘,现在……还有他,她还没尽孝道、还没彻底认识他,她不甘心就这麽离去……
"既然如此,我救你。"他认真的说道。
水莲苦涩的微笑,"怎麽救?"她这身子骨早已是残破不堪,再也受不住折磨了。
"可以的,我不是说过我神通广大的吗?"他笑道。
她心下一惊,"难道当年的一切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长松往上一抓,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立即显现在他的手上,"这是'保元珠',可保你元气不外泄,不为鬼界探知,保你健健康康地度过秋冬。"
水莲疑惑的望向他,"你怎麽会有这种东西?"
"因为我是无所不能的。"他把珠子塞进她的手里,露出让人安心的笑靥,"记住,以後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这颗珠子离开你。"
"我知道了,我该怎麽谢谢你?"
"不用了,这是缘分,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不能放下你不管,我想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他说道。
"我真希望我们能再相见,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生活里。"
"会的,我保证,我会一直看著你。"长松许下承诺。
"快睡吧!"水莲安心的闭上眼睡了,脑子里深刻的刻下他的容貌、他的笑靥、他的承诺--会的,我保证,我会一宣看著你。
这句话一直陪伴著她,并让她日日夜夜地想起。
握著脖子上挂的"保元珠",水莲再次问著自己,这一切是真的吗?
原以为那夜会一睡不醒,但她作了个有长松的美梦,梦醒之後,还有他遗留下来的"保元珠"陪著她,自此之後,她的身体健康强壮,再也没有生过病了。
所以,她怀疑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而已。
此时,水莲的心底出现另一道声音——
不!水莲,你一定要相信自己,这是真的,他一定在世上的某个地方,你一定能找到他。
不管他是什麽人,也不管他为什麽会这麽神通广大、为什麽会这麽神秘,她统统不在乎了。
就算他是魔,她也不管了。
"莲儿,你听到了吗?"江夫人再次问道。
水莲把神志拉了回来,抱歉的笑了笑,"娘亲,你刚刚说了什麽?"
江夫人叹了一口气,"我是说,你已经十七岁了,该是找个好婆家的时候了。"。
水莲却摇摇头,"不要!我宁愿一辈子不嫁,永远待在娘亲的身边。"
"乱来!女孩子家怎麽能不嫁呢?"江夫人可不允许。"最近有几个媒婆都来说亲了,我跟你爹也商量过了,洛阳有一个安公子似乎满不错的,你嫁过去也可以享享福,所以,我跟你爹想过……""娘亲,我不想嫁人,真的不想!"她跪倒在母亲的面前,楚楚可怜地道:"别赶我走,我要一辈子待在娘亲的身边!""傻孩子,娘是为了你著想呀!"江夫人疼爱的抚著女儿的秀发。
水莲在心底暗忖,她的心底一直只有一个人。
难道真的无法让她自己作决定吗?
不!她怎能任由自己的未来操纵在别人的手中,这样怎麽对得起救了她的他呢?
"娘亲,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但愿这个说法能挡一阵子。
"哦!是谁?说给娘听,如果他身家不错的话,爹跟娘也乐意成全。"这要她怎麽说呢?
她咬紧双唇,不发一语。她怎麽能说和他是在梦里相见,又怎麽能说他半夜闯进闺房救了奄奄一息的她?不!她不能说!说了有损她的清誉,更何况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莲儿,怎麽不说话了呢?"
水莲仰头微笑,"娘亲,我还不清楚他是谁家的子弟,但是我会查出来的,给我一点时间。"
"你真的这麽喜欢他吗?"
"嗯!"她肯定的点头,"娘亲,如果你疼我的话,就成全我吧!"
"好吧。但不要让我跟你爹等得太久了。"
"我知道。"茫茫人海,找个人岂是这麽容易的事呢!
娘亲、爹亲虽是应允了她,却也给了她期限,若她在十八岁生辰那天,还未寻到心仪的人,就得死心让爹亲、娘亲安排婚事。
时间快到了,她能找得到他吗?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消息。
水莲垂头丧气的独坐在池边,将从厨房拿来的冷馒头剥下小小块的丢进池里,再看著池中的鱼儿高兴的争食。
她多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鱼呀!
它们的生活里没有太多的忧愁,只管睡、只管寻觅食物,在水中悠哉的漫游,静待时光的流逝。
它们不知情爱的愁滋味,不知空等待的旁徨,不晓空相思的苦楚!如果真有来生,她但愿化作一条无忧无虑的鱼,也可免受七情六欲的煎熬。
"长松呀!你到底在哪里呀?"她喃喃地低语,彷徨且无奈得泪水缓缓地滑下脸颊。
她幽幽的声音,低低地在风中传送,细细地散进池底……
池底的长松抬起头来,把她的每字每句都听进心里,把她的表情一一刻画进脑海里。
自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心悬於她,不忍见她病痛、不忍见她神伤,最不忍的是见她哭泣。
"长松呀!如果你真的在,就请你现身见见我,让我瞧瞧你呀!"水莲掩面哭泣,泪水沾湿了衣襟。
长松的心一痛,他在心底呐喊著,水莲呀!不要哭,我就在这里,我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呀!
"大哥,我看你上去见她一面好了。"身为鲫鱼的墨儿游到长松的身边,"反正你不也为了要堂堂正正地见她而下了许多的准备工夫,乾脆就趁这个机会让她瞧瞧你的成就吧!"他也想呀!可是……
"不要想大多,又不是做什麽坏事,不过是见见她,让她不要再哭而已,难道你要看她一直哭,哭到眼睛瞎了吗?"墨儿夸张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