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始取笑乔依,她脸红得说不出半句话。
「唉呀,你们是不是一对,看晚上的婚礼就知道了。」新娘向其它人眨眨眼,大家很有默契地偷笑起来。
「什么呀?」乔依完全搞不懂她们在笑什么,心里毛毛的,好像被推进了某种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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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下,大地升起黑幕,闪烁星子点缀着,洒满了整个天空。
鼓热情地敲起,暸亮的歌声响起,山不再寂寞,夜不再漆黑,族人们围着火堆,兴奋地唱歌跳舞。
乔依被他们拉进队伍里,随着音乐起舞,虽然她完全不懂,可是心跳被鼓的节奏震得飞快。她热血奔腾,瞳孔里闪过一张张开怀的笑脸,感觉自己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像重生了一样,这辈子她未曾这么开心过。
欧阳竞在一旁用镜头记录一切,闪光灯不停亮着,他目光闪烁,跟随着乔依笑开的脸。
乔依用眼光搜寻着欧阳竞,对他咧嘴笑,挥挥手,一不小心踩错了步伐,变成害群之马,她尴尬地吐吐舌,又笑了。
欧阳竞用唇语笑她笨蛋,按下快门,照下她瞬间的表情。乔依总是这样,单纯直率得让他会心一笑。
他好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虽然他知道,那还不算爱。爱是会让人心痛的、让人失控的。他很庆幸他对乔依的感觉还不到那里,有一个绫绫已经够让他心寒了。
在他还没忘记绫绫前,他不可能对任何人动心的,那不仅是对不起绫绫,也是辜负了下一个跟他在一起的人。
可是,他怎么没办法将目光从乔依身上移开?
当然,他承认她是可爱的女人,跟他认识的女性不一样,他喜欢跟她斗嘴,就算安安静静地不说话,感觉仍然是这么自然。
尤其在经过了昨夜后,好像一切都不同了。想到昨晚,欧阳竞不知不觉嘴角微微上扬。
他应该要有罪恶感的,可是,他却该死的心情特别愉快。
「你的表情有够变态的啦!」布鲁站在一旁,盯着欧阳竞的脸瞧。
「你不懂的啦!」欧阳竞学着布鲁的腔调,讲完自己笑了起来。
「我当然是不懂的啦,但是,你的新娘要被我们的青年抢走了,你都不管了啊?」布鲁指指台上。
随着布鲁手指的方向,欧阳竞往上看,看见乔依戴着花环站在台上,往他这里笑得灿烂。
「她在那里干什么?」欧阳竞马上抓起布鲁质问。
「啊你就说你们是朋友嘛,所以,我就让乔依小姐到台上征婚啊!我们族里的青年多喜欢她啊,大家排队等着要抢她的花环耶!」布鲁完全不管欧阳竞一脸的凶恶,自己乐翻了。
「乔依自己同意的吗?」欧阳竞马上看向乔依,她一脸茫然,回望着他,双唇疑惑地微启。
欧阳竞气急败坏。那个笨蛋,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么?!
在邹族的婚礼里,戴花环的女性就代表待嫁,只要谁抢到花环,就可以娶她回家。这个臭布鲁,竟然让她上台!
台上,新娘早被新郎抱走了,仅存乔依一人,她不知道自己杵在上面干么,看台下气氛怪怪的,她开始不安了起来。
果然,族里青年摩拳擦掌,盯着乔依像盯着烤山猪一样,大家猛擦口水。
哨音一响,在叫好喧闹声中,他们往台上狂奔,乔依顿时目瞪口呆。
台前有个水池,往前奔的人必须利用麻绳将自己荡过去,青年们互相推挤,有人荡不过去,尴尬地卡在绳上,有人哗啦一声掉到水里,有人成功了,可是吓到乔依,乔依花容失色拔腿就跑,台上台下乱成一团。
看到乔依的窘境,欧阳竞心急,扑通一下跳进水里,冬天的水温极低,他浑身湿透,打着冷颤,仍大声呼唤着乔依的名字。
乔依看到欧阳竞,像溺水的人见到浮木一般,她哭丧着脸,抓住欧阳竞的大手。
「他们都疯了是不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乔依吓死了。刚才她不小心,还踹了人一脚,她很怕如果不这样,她就要被杀掉了。
「把妳头上的花环给我!」欧阳竞对她咆哮。这家伙还有时间哭,他都快冷死了。
「喔。」被欧阳竞一吼,乔依很委屈地把花环递给他。
花环一落到欧阳竞手上,四周疯狂地爆出掌声。
乔依回头看,所有人都在为他们鼓噪,哪还有人追着她跑?她一脸莫名其妙,直到刚才的主婚人又回到台上,她才听到这件全世界最荒谬的事──
「我们恭喜欧阳先生成功抢到新娘子,我们为他们祈福!」
主婚人唱起歌来,族人跟着唱和,歌声鼓声回荡在山谷里,乔依傻眼,欧阳竞一脸无奈。
看族人们阴险的笑脸就知道,他们两个都被设计了。
「快把我从水里拉起来。」欧阳竞沈声说道,族里的男人们马上奋力将他从冰冷的水里救起。
接着,族人把他们俩推到火堆旁,开始进行传统婚礼的仪式,欧阳竞冷得要命,只觉得自己被恶整,还被族长逼着和乔依灌了交杯酒。
在火光跳跃下,他们的终身大事混乱地完成了。
布鲁和海娜兴高采烈地跟他们说恭喜,看全场都乐成那样,欧阳竞转念一想,反正大家开心,也就算了。
「妳不要当真。」趁所有人酒酣耳热之际,欧阳竞附在乔依耳旁说着。「他们就是这样子,妳就当作是一场闹剧就好了。」
乔依醉了,眼神迷蒙得可爱。「这样,我们就结婚了,是吗?」
她从没想过,就这样决定了自己的一生,虽然过程很夸张,但却令人印象深刻,这些族人是真心为他们的一生祝福着,她觉得好感动。
「我们不是邹族人,婚礼不成立。」他很怕族人的热情造成她的困扰,是他带乔依来这里,他得负责。
「是吗?」高酒精浓度的小米酒开始作祟,乔依头晕,可是听见欧阳竞这么说,她还是清楚感觉到心碎。「原来是这样……」
「是的。」欧阳竞坚决地保证着,在火苗四窜,载歌载舞到最高潮时,他凝视着乔依,在她眼瞳里望见失望的泪光。
那泪光反射着他的模样,他看起来很残忍,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欧阳竞无法控制地拥她入怀,感受到她的颤抖,还有她的体温,然后……欧阳竞打了个喷嚏。
糟糕,他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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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欧阳竞发起烧来。
喝了酒的他昏昏欲睡,烧得很严重,整个身体像陷在火里似的,感觉好难受。乔依凉凉的手总是轻轻覆在他额上,再拧干净的毛巾为他换上,不厌其烦地重复同一个动作,他半睁眼,眼前晃着乔依着急的脸。
「别担心,我没事。」他躺在床上,虚弱地望着乔依。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丰年祭如果有体力可以工作再起床,不能的话,我们就提早回去。」乔依坐在床边,看着欧阳竞生病的样子,她觉得整个胸口都疼痛了,此时的他红着脸庞,看起来脆弱得像个大男孩,让人完全离不开。
「不行的,丰年祭是重头戏,没拍到就白来了。」欧阳竞吃力地说着,浑身热烫的感觉让他开始想发火。
「今年没拍到,明年还有不是吗?」乔依软言劝着。「我知道你工作认真,想把事情做得完美,但生病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人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