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愉的回应则是转过身,冷笑一声。
「我要是会听你的话,我就不叫史愉!」
愤然坐进驾驶座,史愉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没血没泪到这地步,亏她还好心的四处找她,就怕她自己一个老人家不小心会出事。
事实证明,祸害遗千年,根本不需要为这种没天良的老太婆担太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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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漫天袭来,让钱乐乐看不见、也寻不到出口,紧接而来的是尖锐的指责,让她陷入更深一层的黑暗——
「我是谁?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年轻人的婚姻就跟儿戏t样,是不能当真的!」
「我是杰辟的妈、你的婆婆,从今天开始,我会尽全力教导你。」
「史家的媳妇要能见得了世面,你什么都不会……家教还真好……」
锵的一声,瓷盘落地的破碎声回荡在耳边,伴随而来的是一幕幕她不愿想起的可怕场景。
「连洗个盘子都要跟我耍睥气吗?你打工累?我有叫你大学没毕业就结婚吗?」
「念你几句还会顶嘴,你真是没家教的孩子!」
「连卤肉这道菜都不会做?亏你娘家还开什么帮佣公司,哼,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
尖锐拔高的嗓音逐渐转化成一张上了淡妆的中年女性脸孔,因为保养得宜,教人无法瞧出真实年纪,而浑然天成的逼人贵气不断压迫著她。
「你真是丢我们史家的脸!」
「杰辟是看上你哪一点才会娶你过门?」
「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
钱乐乐感觉越来越难以呼吸,那一句句的辱骂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喊出声,她好想反驳,但是她不能……不能……
「乐乐,你怎么了?」见她平稳的睡颜突然扭曲起来,守候在旁的史愉也有些无措。
闻讯赶到医院的史杰辟,一进门就看见史愉握住钱乐乐的小手,神情紧张,惊得他赶紧上前急急探问——
「怎么了?乐乐怎么了?」
见到他,史愉松了口气,将钱乐乐的手拉开,放进他掌中,「你终於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叫医生过来看看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史杰辟转头对上姊姊的眼,劈头就问,「乐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送进医院?」
「你怎么到现在才赶来?半小时前我不就Call你了吗?」史愉不甘示弱的反问。
像是听到他们姊弟间的争吵,昏迷中的钱乐乐双眉揪得更紧,不断发出梦呓,「嗯……」她不停的摇头,额际冒出冷汗,「不要……」
「乐乐!」史杰辟的全副心神立即转移至她身上,手忙脚乱地从裤袋中找出手帕,细心擦去她额上的汗。「我们不是约好在咖啡厅见面吗?为什么你会在这裏?」
「为什么?何不去问问你伟大又尊贵的妈?!」提及两人的母亲,史愉不悦地撇撇嘴,「要不是我去得巧,只怕现在乐乐还昏倒在地上没人理呢。」
闻言,史杰辟幽黑双瞳射出两道寒光,他将心裏的怒气强忍住,咬牙切齿地说:「史小姐,你给我说清楚!」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我不过是听『某人』的建议,想好好建立一下母女感情。」试问离婚後还受前天牵制的可怜女人有多少?她就是当中的最佳实例。「我怕『某人』三不五时就叨念我不孝,所以我就到你家去了……」
史杰辟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哪一个家?」
自从与钱乐乐离婚後,为了方便上下班,他索性搬到市区。
史愉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还有哪个家?当然就是你那专制的妈舍不得儿子受苦,大方出资买下的那栋别墅。」
史杰辟蹙眉,「你去哪裏做什么?」
「你聋了啊?」史愉开始怀疑这个弟弟有先天性听障疾病。「为了增进母女感情!你是听不懂国语吗?」
「你又是哪根筋不对?」史杰辟为她的王动求和感到不可思议,「你跟妈一向都……」
「势如水火。」史愉不耐烦的扯发,「没错,我就是神经搭错线,才会轻易受到「某人」煽动,又想趁此机会帮你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扭转老顽固那根深柢固的旧观念……真庆幸我去了,否则怎会刚好遇上昏倒的乐乐呢?」
史杰辟的眼神进发出丝丝冷寒气息,他轻轻握了握钱乐乐微微发冷的小手,「妈……她对乐乐说了什么?」
「不知道。」
史杰辟深吸口气又问:「为什么乐乐会出现在那裏?」
「不知道。」史愉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可以致电给你亲爱的母亲问个仔细,相信她一定迫不及待想向你吐苦水。」
史愉话才刚说完,史杰辟的手机立即尖锐地呜叫起来。
她翻了个白眼,向他送去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史杰辟视若无睹,双眸凝定在钱乐乐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眼瞳流转著心疼与不舍。
「不接电话好吗?」他们的母亲可是个不择手段、不达目的绝不善罢干休的强势女人。「早晚你都得面对她,这次你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摆脱她罗!」
「你闭嘴好不好?」尖锐的手机铃声在稍歇後又再次响起,让史杰辟心情烦躁起来,「我现在……只想好好陪乐乐。」
「还不简单。」史愉从他身上搜出不断鸣响的手机,按键关机。「关机不就好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在钱乐乐昏迷不醒的脸庞上。
「两年前你不知道,所以你放开乐乐,两年後你一样不知道。」史愉忍住朝他白净面容挥拳的冲动,「又要再一次抛下乐乐吗?」
「怎么可能……」他闭闭眼,一点也不想去回想过去两年的生活。「我之所以死皮赖脸地缠著她,就是希望可以挽回她……」
「那个女人该怎么办?」史愉直接问重点,「丑话先说在前头,两年前你找我当那女人跟乐乐之间的和事佬,现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干!」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史杰辟将钱乐乐的小手置於唇间,落下一个怜疼的吻。「我绝对不会再让乐乐受到任何的委屈,这次我会好好的保护她。」
「两年前,你以丈夫的身分都无法保护得了她;两年後,你不过是她的前夫,凭什么保护她?其实,你明白造成你们夫妻分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个自视甚高又瞧不起人的女人,你既保全不了乐乐,又不愿伤害一手带大你的妈——」
「我不会再离开乐乐的!」史杰辟沉痛的低喊。
「难道你还想见到乐乐被那个女人折磨吗?」史愉轻拍他的肩头,「自古以来,婆媳问题最难解,若妈对乐乐的成见不改,你们之间永远都会夹著那个女人……」
史杰辟斜睨她一眼,轻轻放开钱乐乐的手,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拿出迷你瓶消毒水往被她触碰过的肩头猛喷。
史愉忍不住翻白眼,「你真是够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这么在意个人卫生?!是不是被那女人一手扶养长大都会有这种毛病?真庆幸他们夫妻分居时,爸爸选择带我走,否则今天我岂不是变得跟你一样变态!」
史杰辟露出一丝苦笑,「你不懂。从小,只要一受到妈的压迫,我就会如此……我想这是我唯一能表达不满情绪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