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天骄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个儿不该放弃这个机会。
有也好,无也罢,总得要去瞧瞧才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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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啊!”
远远的,南门天骄听见越来越清晰的水流声,由涓涓轻弹转成泠泠震扬,这教她如何不心花怒放?
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跃入溪水里。虽说她还没看见溪流,但已经可以肯定在不远的前方确实是有水源。
于是乎,她奋力地奔跑着,哪里管得着这双腿早已僵直得不像是自己的,横竖跑得了她就跑。
见旁枝杂末,她就跳;见腐木倒垂,她就跃;见荆棘丛生,她就飞,什么也挡不了她渴水的欲望。
她要狠狠地跃入水中,狠狠地洗他个一百零八回,把她这几日没洗到的份儿和住后几日可能洗不到的份儿都一并洗了。
南门天骄这么打算着,跑得益发快速,眼看溪流在她眼前慢慢成形,她更是止不住充斥全身的喜悦,几个箭步冲上前去。
终于,她停在溪畔,看着宏伟的瀑布自两座山间疾奔而下数十丈远,任底下冲出个小泊,溪流蜿蜒而出,漾在她清灵粉颜上的笑不由得更加深刻。
“水啊,好多的水啊!”南门天骄放声喊着,尽管被这震耳欲聋的水流声掩盖,她却是不喊不快!
总算是让她给找着了。
早说过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怎么可能让她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倾国红颜、千年亦难再有的武学奇才就此香消玉殒?
况且她还没闯荡江湖、还没玩够本,怎么舍得去见阎王?说不定阎王见了她也不忍心收呐。
她呵呵地笑了半响,快速地宽衣解带,只剩胸前的抹胸和底下的亵裤,随即一跃入湖。她彷若是水中蛟龙一般,一会儿沉入清澈湖底,一会儿又浮上沁凉水面;一会儿拍水击上岸,一会儿掬水扬上天,玩得不办乐乎。
“我果然没有跑错路。”她银铃似的声音几乎隐没在震天价响的瀑布声中,可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只要我再顺着这个方向走,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江湖,一偿宿愿了。”
一个女子要单独在江湖上行走是何等困难,何况她是南门家的宝贝女儿,在壮丁过多的情况下,别说是出江湖。光是要踏出家门就得绞尽脑汁。
而这一趟……呵呵呵,谁也挡不了她。
她要让哥哥们知道,她的功夫并非他们所说的花拳绣腿;只要让她找到江湖上极负盛名的残狼——司徒吞残,打败他之后,他们就会知道其实她偷学他们的功夫已有好一阵子,而且偷学的每一套拳法和内功心法皆是精髓。
往后,他们就不能老挡在她面前,要她只能待在房里学些没个屁用的诗、书、琴、画。
她早已厌倦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也厌倦四书五经、三从四德;受不了拉断琴弦伤了手,磨穿砚台折了笔,更不想要再绣鸳鸯,然后把自个儿的手指也一并绣了上去。
他们别想要压制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以为她翻不过这几座山吗?哼,他们实在是太小看她了,还真把她当成文弱无能的闺秀咧!区区小山,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要有水,要她再翻几个岭也不成问题。
不过,还不知道前方的路途上是不是有水,她先要把自个儿洗干净些,再蓄些水,待明天天亮再上路。
今儿个她要在这儿洗个痛快。
南门天骄在水中载浮载沈,放任纤细曼炒的身躯在湖水中优游,甚至顺着湖水往下游,全然放松在沁凉的湖水中。
突然间,一双有力的臂膀猛地将她拦腰抱出水面,她瞠大圆眸尚不及反应,便觉得身子一飞,离开了沁凉的湖水,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南门天骄随即回神,抬眼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鬼啊!
南门天骄闭上眼睛、捣住耳朵,全身紧紧蜷缩成一团。
虽说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碰上怪事儿就没辙了,平常听到兄长们说的鬼故事,就可以教她吓得夜夜不成眠。
呜……真不想承认自个儿是这么窝囊,可她就是怕嘛!
“没事了。”
身边的“鬼”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温温的热气拂过她不断颤动的长睫毛上,不由得救她一愣。怪了,这“鬼”东西也是有温度的吗?这下子可就和兄长们说的不符了。
南门天骄颤巍巍地掀开长睫,自浓密的睫缝中偷觑正抱着她的鬼。
唉,挺像个人嘛,只不过是让杂乱的长发遮去了脸,况且环在她腰际上的手臂倒也挺温暖的。
不对,她没穿衣裳!
“放肆!”一巴掌不偏也不倚,就这么的落在他的面颊上。“还不赶紧把本姑娘放下?”
这打哪儿冒出来的莽夫、登徒子,居然占便宜占到她身上来?
男人敛下冷眸,突地双手一松。
“哎哟!”狼狈落在地上的南门天骄,万分难堪地发出哀号声,“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把我丢在地上!”
疼啊,方巧摔着了腰!
“是你要我放的不是吗?”男人低嘎地道,随即转身便走。
南门天骄蹙紧眉头盯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打算就这么走了。笑话!倘若真让他走了,她南门大骄这一张脸到底要往哪儿搁啊?
“你、你给本姑娘站住!”
她可是一身赤裸耶,他毁了她的清白,岂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颀长的身形停住,缓缓回头看着她,“有事?”
“什么有事而已?是天大的事!你瞧了本姑娘的身子,你以为能够就这么一走了之吗?”南门天骄重拍一掌,一下子跃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的面前,指向他的纤纤玉指几乎要戳进他的眼里。
“你给我……”要他如何?对了,要他怎么赔偿她?“那个……”
总不会是要他负责她的清白吧?她可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岂能在乎这旁枝杂末的碎事儿?
可她已经唤住他了。
“先穿上衣衫吧!”饮禅叹了口气;
下山以来,她是他遇着的第一个人。见她沈在水底以为她溺水,本是不想睬她的,可想起方丈的谆谆告诫,即使不愿,他也不能昧着良心不顾。
若是早知道这女人如此蛮横无理,他宁可见她沈尸河底。
“衣衫?”听到他的话,南门天骄愣愣地低头看,不看倒好,一看又是一声尖叫:“啊——”
说是连滚带爬也不为过,虽然她已打定主意要成为浪迹天涯的女侠,可她还不成气候,还不能无视自个儿的娇躯就这么赤裸裸地让人瞧见。
待它把衣衫穿好再跟他理论。
南门天骄慌忙地穿上襦衣,穿上宽口裤,套上袜和油靴,才又赶紧抬眼,却已瞧不见那男人的踪影。
“不会吧,我已经穿得这么快了。”
让他这么走了,那她这一口气要怎么发泄?
她自然不可能嫁与他为妻,但也绝不可能放任一个男人瞧光了她的身子却默不作声,她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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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天骄望向林子里,逐渐昏暗的天色让她不算太好的眼力找不到他的踪影,可她仍是决意,一定要快马加鞭地寻找他。
不一会儿,随即在溪岸边发现他的踪影;她快步跃去挡在他面前,粉颜上满是怒火。
“谁准你离开的?”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