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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敢说!」说到这件事,他更为光火。「瞧瞧你这身装扮!你明明是个举止极为优雅的大家闺秀,何苦为了你爹而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知不知道瞧见你穿成这模样站在众人面前,我的胸口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气得我不得不把你抱离欢喜楼!」

  就是说嘛,瞧瞧她这身镂空的袒胸大襦衣……虽说春至已到,但她也犯不着急着把春装给穿出来啊!

  「哼!我爱怎么穿便怎么穿,你管得着吗?」她怒斥道:「又是谁同你说这些事情的?罢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但我打算怎么做便怎么做,谁都无法干涉我。」

  他到底在气什么?就算她真被人给瞧光了,也不干他的事!

  「我当然管得着!」他怒喝一声。

  若不是手伤太重,他会考虑用双手掐死她。

  第10章(2)

  「你凭什么?」她挑衅道,见他说不出话,她不由自主地勾唇浅笑。「你该不会吃味了吧?」

  公孙辟元一愣,眨了眨大眼,思忖着她所说的话……

  是啊,还真有那么一点像哩!

  「金创药在一旁,你抹好药、裹上伤口就走,别待在这儿扰了我的心情!」见他傻愣愣地呆站着,压根儿没打算要止血,她在临走前忍不住提醒他。

  她原本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的,孰知他……唉!她期待什么呢?早就知道的答案,居然还蠢得去期待。

  毕来银正要踏出房门,却觉得身子被他给捞了进去,甚至连门也一并关上,她转身才想要再怒斥他一顿,怎料才张口,他便吻上了她的唇,惊得她瞪大眼,不知该如何以对。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在吃味。」他低嗄地道,轻啄着她白嫩的颈项。「我吃味得快要发狂了!」

  她若是不提,他还真不知道这是吃味的感觉,毕竟他以往根本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你在胡说什么?放开我……」毕来银用力挣扎着,却不小心抓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见他疼得脸色发白,不禁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尽管疼得冷汗直流,他依旧笑着。「其实你挺关心我的,是不?你并不像你外表那般无情,要不然你不会跃下河面,只为了救我这个意图明显的男人,你也不会要三小姐督促我喝药汁,更不会差大夫准备上等的药替我敷上……千万别说你是因为我像当初那个背叛你的男人,你才不忍心,因为若我真那么像他的话,你该是会见死不救的,但你不但救了我,还帮了我,所以你明白我并不是他。那你对我这般关心,又是为了什么?」

  说爱他吧,他会紧紧地抱住她,他可以成为她的保护者,可以让她一辈子无后顾之忧。

  唯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一个男人如此对一个女人乞爱,说有多窝囊便有多窝囊,但反正自他遇着她后,一直都很窝囊,就算再添上一桩也无妨。

  毕来银瞪大眼,不知所措地睐着他,几番欲启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但他却是头一个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如此踰矩,却没让她发怒的人……这是情爱吗?

  不是,绝对不是!

  「放手,你太放肆了!」她怒喝一声,试图掩饰她颤抖不已的双腿。

  「不放,我就是不放!我警告你,我可不准你把我当成那个人,我可不是他!倘若是我的话,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背叛你,若不是这样我又何须在大街上对你示爱?虽说那时我只是想帮你,但后来想了想,我从未帮人帮到如此地步。因为是你,我才会愿意这么做;而你,是不是也因对象是我,才会义无反顾地跃河救我?」

  是吧?一定是这样的!

  毕来银左右闪躲着,却依旧逃不开公孙辟元的箝制,只好骂道:「你甭想骗我,你满嘴甜言蜜语,不过是想迎娶我以得到我的嫁妆,好让你往后过着衣食无虑的生活。你这个破败户,不过是因为败家之后,受不住苦日子,遂想找座银山依靠罢了,甭说得满嘴情爱!」

  她又不是傻子!她才不会傻得再掉进陷阱。

  而且到底是谁把这些事告诉他的?

  不用多想,一定是大姐,因为这些事情应该只有大姐知道才对。

  大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听她这么说,公孙辟元不禁光火。「你可知道一个男人要说出这些教人背脊发麻的话,需要多少勇气,又要抛弃多少尊严?你居然说我是在编造甜言蜜语……倘若我真编造得出来,就不用说得这般面红耳赤了!你别以为脸红都是可以装出来的,我流了很多血耶!」

  倘若他不是因为血尽而死,八成也会气怒而亡!

  她定睛一瞧,登时发觉他一张俊脸红似火……他还在淌血,方才明明白着一张脸,现在却……

  但那又如何?

  「那你是为了我的嫁妆而来的,这一点我可没冤枉你吧?」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

  他根本就是存心不良,居心叵测。

  「我……当然,我刚开始接近你时,确实是有这般打算,但人总是会日久生情的,是不?况且你待我又不算太差,那一日瞧见了你的泪,我的心不知怎地竟紧窒得很,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方才在欢喜楼见着你时,我才发觉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狂了,所以一见其他男人把眼睛盯在你身上,我就……」倘若不是他有伤在身的话,他说不定会动手打人。

  毕来银见他炯炯有神的眸子直盯着她,受伤的手紧抓住她,令她益发想逃。

  「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疼啊!」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逼她了!

  「怎么会疼?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听她喊头疼,他忙拉着她往暖炕走去。「一定是因为你又穿这么薄的衣衫!」

  然他一转身,她便眼尖地看到他的背上插着一枝吹箭,「你的背上怎么会插了一枝吹箭?」

  「嗄?吹箭?」公孙辟元一愣,想要伸手往后探,却发觉他的手臂根本抬不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哪个混蛋家伙趁人不备?

  「疼吗?」她惊慌失措地睐着他,发觉他的脸色发黑。「你的脸怎么发黑了?」

  「是吗?我不觉得疼,只觉得背脊发麻……一会儿发烫,一会儿发冻,我想我应该是……中毒了……」倏地,他颀长的身子往前一倒,不偏不倚地倒在她的怀里。

  难不成他方才觉得背脊发麻,是因为他已遭毒手了?

  完了,他不会真的就这样驾鹤西归吧?倘若他走了,谁来保护她?不对,他连碰都还没碰着她,要他这样赴黄泉,他会死不瞑目啊!

  毕来银愣愣地呆坐在地上,纤手摸着他发烫的背,抬头想要喊救命,却见一抹影子自门口掠过,尽管隔着门板,但透过纸窗她还是清楚地看见那抹影子是——六郎!

  尾声

  「好些了吗?」

  「死不了……」毕来银的暖炕上头躺着一脸苍白的公孙辟元,他无力地抬眼睐着细心照顾他数日的她。「听说,是六郎干的。」

  毕来银拿下搁在他额上的湿手巾,浸水微拧乾之后,又放回他额上。「我已经将他赶出毕府了。」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不过,他运好命大,连阎王都不愿收他。「只是没想到,连那些说你不祥的传言,还有只要靠近你便会有血光之灾的话,原来都是他假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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