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她们的眼睛平常都长在额头上,要不然就长在头顶上,除非是大户拜访,否则是看不见她们的笑脸和服务精神的;而她们现在
却围着一个人,笑得眉飞色舞,像是见着什么似的……就算是大有名气的明星,也不见得能得到她们一致的以色“伺”人吧?
“不怪,一点都不怪,因为现在被她们围着的人,是这家昱广百货的行销企划经理。”那是因为唐唐从没有认真瞧过人家一眼,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那又怎样?”不就是个男人?
害她还以为是哪个贵宾还是公司总裁,或者是人气明星造访哩!
“喂,你很不懂哦!”
“懂什么?”
“他可是众家女子相当渴望抢到手的黄金单身汉耶!”连她卢月若偶尔也想要参一脚哩!
“那又怎样?”她才不管他是黄金还是镶钻的咧!
行销企划经理?没听过,没看过。
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只瞧得见他的背影……总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难得可以聊起这种话题,卢月若可是兴致高昂得很。“我问你,前几天年中庆不是刚结束吗?”
“嗯!”这男人跟年中庆有关?
“是不是推出了不少花车?”
“嗯!”花车跟男人有关?不会吧!通常只有女人才会在限时抢购的花车里埋头猛翻猛挑的,男人则真的不多见。
“一般而言,花车通常都是限时抢购,再不然就是一件不留的换季清仓大拍卖,对不对?”见唐意舒点了点头,卢月若乐此不疲的往下问:“我问你,你有没有抢过花车的促销品?”
“偶尔。”看对眼了,又刚好是超低价,不买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但是,这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可以眼明手快地挑起一大把的限时抢购品,看着其他没抢到手的女人投以嫉妒的眼光,你是不是会觉得很开心?”见她有点犹豫,卢月若又开始诱导着。“一般而言,这些
商品通常都是相当高价位的,只有在某些特别活 动时才有办法压低价位,甚至可以用一折价买到,你不觉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谁不爱捡便宜?况且每一件都是珍品耶!
“那你就可以了解为什么那一群人会巴着经理不放了吧?”相当简单的理论,“通常这一种经理级的都不是我们伸手可及的,但要是遇到馆内有活动,或者是年中庆、年终大回馈,或者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酬宾活动,这时候行销企划经理便会出面跟每一家驻馆的厂商询问能不能配合公司的要求办促销,而这群人就会乘机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让他留下一点好印象。”
女人嘛,谁不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不作此想的,大概只有眼前少根筋的唐意舒。
“那又跟你刚才说的什么限时抢购的花车有什么关系?”听了老半天,她还是不懂啊!
“我想说的是,馆内一些高级干部级的黄金单身汉就像是馆内活动一样,分了三种等级:
一种是花车限时抢购,得要跟人抢得头破血流才有机会得手;一种是馆内随时广播的最后一件讯息,那就需要一点机缘,有点可遇不可求,还不一定是高档的货色;而最高等级的就属咱们这一种时尚馆,折扣少、议价空间小,又是限量发行,不但数量不多,更有几样产品可当做高级收藏品。眼前这位展经理,正是最高级的典藏限量版,对她们而言是真正的非抢到不可的高档货啊!”
“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经理而已啊!”如果照这种说法,那每天替她送便当来的刘总裁,又该要论哪个等级?
她依旧看着那个有点熟悉的背影,总觉得他微湿的衬衫和戴在左手上的表很眼熟,是……真的好像哦!好像刚才那个抢了她便当的男人。
“问题是他人很好又没有架子,而最主要的是他姓展。”
“展?”
“拜托,这里是昱广百货,是昱广集团旗下的产业耶!”卢月若见着她的反应,不禁翻
了翻白眼。“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昱广集团是展姓家族的哦!”
唐意舒的眼依旧睇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不予置评地耸了耸肩。
重要吗?如卢月若所说,那个人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天上星,根本不可能跟她有所交集,她干嘛要知道他是谁?
与其知道他的身分,她更想要证实他到底是不是抢了她便当的男人。
“喂,他是总裁的堂弟耶!是来馆里实习的,改天他就会被调回总部去,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种身分上的差别……”见她始终直盯着外头,卢月若狐疑地顺着她的视线探去,不由得露出诡笑。“还说你没兴趣,我看你盯得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真是的,就说嘛,长相A级,身材A+,经济A++,身分A+++的男人,到底有多少女人抗拒得了?
连唐意舒这种冰山美人,也多少会有兴致吧!
“我有吗?”唐意舒冷眼看着卢月若。
认识她这么久了,难道卢月若不觉得她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吗?
“不是吗?”嗯……好像有点不太对,唐唐的目光似乎凌厉了一些,感觉上不像是在看情人,倒是有点像在看仇人。“要不然呢?”
唐意舒再把眼光调回去,突地见着他的侧脸。他的轮廓、背影、大手和抢走她便当的那个男人全都一模一样,而且他手上还拿着她的便当!
“是他!”她瞪大了眼。
“他?”
谁啊?
第二章
展清夆躺在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直瞪着纯白的天花板,脑子正在快速运转着。
“喂,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一只大手突地从天而降,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展清夆没好气地拨开那只手。“我能想什么?不就是工作?”
他疲惫地坐起身,不雅地打了个呵欠,伸手抓来烟盒,然而一打开,里头却没有半根烟,他不禁转头看向谢述文,并朝他勾了勾手指。
“干嘛?当我是便利商店啊?”谢述文拍开他的手,从身上掏出烟盒给他。“喂,一声谢都没有?”
展清夆没好气地抬眼瞪着谢述文。“我们的交情还需要说谢吗?”他点了根烟,帮助自己把有点紊乱的思绪稍稍整理一下。
“今年流行颓废风啊?没事把自己搞得一副潦倒的模样干嘛?”谢述文盯着他下巴上的新生胡髭,不禁摇头。“喂,好歹是服务业,你想要搞颓废也要有限度,要不然走到外头,不是坏了自家产业名声?”
“我一直窝在这间办公室,能坏谁的名声?”展清夆吐了一大口烟,乏力地瘫在沙发上。“我都快要累死了……”
棉质的衬衫拉出不少皱褶,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领带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而头上的乱发,下巴的新生胡髭,加上布满血丝的眼,在在显示他有严重睡眠不足的现象。
“难道……你一直都待在这里?”谢述文坐
到他身旁。
“哦,你看出来啦?”
“才刚结束一个年中庆,你不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中秋档、教师节大档、十
月国庆档、十一月万圣节档、十二月的圣诞节档,还有年终大回馈……”光是念这些活动档期都觉得头痛,不过……瞧见漂亮的净利额,上头开心他们也开心,就是累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