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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满心都是恐惧,所以当身子被扶高时,怜儿简直不知是怎麽回事,接著席卷而来的便是他进入时的刺痛感,令她不禁叫了出来。

  雷夫的惊讶其实并不下於她,原来她仍是处子之身,换句话说,他刚才所下的结论完全不对,她的确存心刺他,而且还大有将他刺成重伤的意思,明白了这点之後,他对她的柔情尽失,翻个身便睡著了。

  怜儿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不再是个未解世事的小女孩了;但因为她对他毫无感情可言,所以感觉才会这麽糟糕,不过只要他不会常常找自己,自己就可以免受这种苦,怜儿最後便是在怀抱这份希望的心情下进入了梦乡。

  ☆  ☆  ☆

  隔天早上怜儿是被一群女人吵醒的,当布幕被拉开时,她才刚刚醒来,却立刻被扫下床去。

  依照传统,今天是展示床单的大日子,但在其中一名女士瞥见怜儿的脸,并发出惊呼声时,其他的女人也都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怜儿马上转过身後掩住脸,这个像哭泣的动作引来更多的疑问,大家都想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怜儿既不回答,也不肯转身。

  最後还是由瑷媚出面,把所有的女人都打发出去,接著有人把睡衣披到怜儿身上,她才感觉到自己仍一丝不挂,马上套好睡衣,再接过面纱。

  怜儿在戴好面纱之後,便投给茱迪冷冷的一眼,房里只有她们三个女人,丈夫则不见踪影。

  “那些女人是谁?”怜儿问道。

  “在婚宴上没有介绍她们给你认识,是你丈夫的疏忽,”茱迪说:“不过你很快就会认识她们的,她们都是你丈夫手下骑士的妻子或女人,听说在南征北讨的佣兵生涯中,雷夫大人仍允许手下携儿带眷的,每到一处就要为安置她们而辛苦,不太容易吧,瑷媚夫人?”

  “我不知道。”

  “噢,你当然不知道,瞧我多糊涂,”茱迪故意说:“我忘了你跟在雷夫大人身边才不久。”

  瑷媚并没有为此而生气,她的心绪早在触及被单上的血迹时一片紊乱,雷夫竟然真的与新婚妻子圆房?

  “你没有赶上早餐,怜儿,”茱迪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你并不是唯一没赶上的,令尊至今仍在昏睡之中呢?你丈夫也出门去了,所以我看婚礼至此已告一段落,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你们是可以走了。”

  “你不需要我们留下来陪你?”茱迪只是礼貌上问问。

  怜儿已经懒得开口,只有摇头。

  “好吧,一旦叫醒令尊後,我们就走,你要不要跟令尊道别?虽然我无法保证事後他会记得,但是……”

  “不必了。”

  “好吧,祝你幸福,亲爱的。”

  “谢谢。”怜儿面无表情的看著茱迪离去。

  “我不怪你讨厌你的继母,”瑷媚说:“她的确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人。”

  怜儿实在没有心情和她说话。“请把我的侍女叫来,我不想再麻烦你,瑷媚夫人,我想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後整天待在房里。”

  瑷媚抿紧唇道:“随你高兴,夫人。”但愿能早点摆脱掉这个傲慢的女孩!

  结果怜儿才刚洗完澡,瑷媚就再回到房里,跟她说守卫已准备好要护送她回宝狮庄去了。

  因为完全不在预料之中,所以怜儿的反应也就不太敢相信。“你确定我能回宝狮庄去?这麽快?”

  “大人说的的确是宝狮庄,他说你对那地方比较熟,至於平日的花费当然会悉数供应,说不定还会派个管家过去,不过能不麻烦他的地方,你还是别麻烦他得好,你不是也希望尽量避开他吗?”

  “对,噢,是的。”

  怜儿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马上收拾东西,赶著离去。

  等著护送她回家去的是吉伯特和四名守卫,当得知自己今天的第一件任务便是送怜儿回老家去时,他真是大大吃了一惊,不过看怜儿一副急著离开坎普墩的样子,再加上听说雷夫甚少住在这里,他便自我安慰的想或许雷夫是怕妻子待在这里太寂寞,所以才会想出送她回熟悉亲友身边的办法。

  吉伯特还知道另外一件事,今晨出外打算进攻另一要塞的狄雷夫并没有带大队的人马,他只能祝这位新主人好运,不过这麽一来,他的女主人想要再见丈夫一面,恐怕得等上好一阵子了。

  ☆  ☆  ☆

  黄昏时雷夫是带著自厌的心情返回坎普墩的,一边策马前进,一边还不停咒骂自己八成神经错乱了,才会急著回来,只为了想见妻子一面。

  当他发现妻子已不在,而自己心情立见更糟糕时,不禁更加气愤自己的稚气,於是立刻折回“鲁普”要塞去,其实也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并没有责问瑷媚为何擅作主张,当初跟她说他会把妻子送走的人是自己没错,只不过他并没有要她代行职责的意思。

  然而换个角度想,怜儿的走对自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如果她在,自己就没有机会压抑渴望她的愚蠢念头了,他当然不希望被她发现他想要她罗,难道他忘了她有多泼辣?

  雷夫不知道在几公里外的另一个要塞--“福普”内,玫瑰夫人正在向丈夫描述今早所见的恐怖景相。

  现在暂时代上司管理福普的魏宁知道近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所以他认为夫人不想嫁给雷夫大人是很正常的事,也正确的推断出如果有人为逼她出嫁而动手打人,那个人十之八九是她的父亲。

  但刚回娘家去住了好几个月的玫瑰夫人却对宝狮庄与坎普墩之间的事一无所知,也不怎麽了解狄雷夫,从丈夫口中只晓得他是个好主子,至於个性嘛……据说他是个烈性的人,所以新娘一定是被他揍的,可怜的夫人,真如她的名字一样“可怜”,竟嫁给了一个那麽残暴的人。

  不幸的是,魏宁并没有仔细听这个故事,得知夫人被揍时,也只是诅咒了一声,以示不平,并不知道妻子做出了和他完全不同的推论,而且隔天起便大肆宣扬。

  用不著多久,已经臣服的三座要塞便都风传著这个消息,连农民都知道了。

  熟知主子个性的男仆都站在雷夫那一边,但并不怎麽了解雷夫的女眷们,依著爱唱反调的习惯,便全往怜儿的方向倒,对她大表同情。

  酷爱传递故事的农民自然而然的也分成两派,男人为男人,女人为女人,大家在不知不觉之中,竟对新的男女主人分别“忠心耿耿”起来。

  瑷媚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时气得半死,但理由倒不是爱人受了误解,而是怜儿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大家的一致爱戴,这样对於雷夫忘掉妻子一点儿帮助也没有,说不定为了平息谣言,他还会特地去宝狮庄把怜儿给接回来呢。

  对於婚後几星期传得炽盛的故事,雷夫是一无所知,几名亲近的几名手下知道他向来最恨所谓的“闲言闲语”,而熟知他脾气的索勃更是一个字也不敢提,明知道传闻有损他的形象,也只好全部忍耐下来。

  雷夫觉得奇怪的倒是手下们怪异的举止,远看他们明明正聊得开心,但只要自己一走近,他们不是立刻作鸟兽散,便是面露尴尬,话题一听也知道是临时才硬转的。

  最过分的还是那些女眷,每个都摆出一副臭脸,连和他错身而过时,也都好比刺猬,恨不得马上离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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