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深深看他一眼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递上一坛上好的泸州老窖白酒后,三王爷先饮为敬,济傎亦毫不犹豫地暍下,甘冽浓郁的香味立刻在口中弥漫开来。
一股圆润的暖意缓缓流向他的胸腹,他的神思亦随之开始飘摇—不!怎么会这样?!
他错愕地抬起头,对上三王爷那好整以暇的笑脸。
他敢夸口,自己的酒量绝对可称得上是干杯不醉,可是为什么三王爷不过敬了他一巡,就猝然窜上一阵晕眩之感?
儳顷,他恍然大悟!酒中有药,而这是三王爷为他设下的陷阱!
济傎立刻暗暗运气,想用内力抑制体内那股不知名的骚动,但他的气息就如破捆绑一般不听使唤—又或者说,是被操控了!
这股不寻常的反扑,叫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单纯的被下药,而是中了蛊毒!
没料到自己也会有被暗算的一天!他的眸子里涌上熊熊怒火,趁著旁人们末察觉他的异状,他连忙力持镇定地走出厅堂,笔直步向屋外偌大的院子,彷佛在逃避什么似的。
「滚回你的娼寮去吧!三王爷冶惊的声音像要追魂素命一样,遽然闪进他的耳中。「既然你这么喜欢利用那些脏女人的媚功替雍正办事,那就尽管去找她们救你吧!」
「你竟然下睸药?」从他脸色异常红润、全身犹如被干蚁所咬般难受,就能断言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西域媚药加上蛊毒的滋味很不好受?济惯,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头是岸,别再为雍正所用了!」
济傎恨不得把眼前虚伪的男人碎尸万段!但他念头一转,却做出了与他心中所想完全相反的举动。
「女人……我要找女人……我要出去……」他目光涣散,发出微弱的渴求,那颤抖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可怜极了。
一阵被扭曲的男人哼笑声在他耳边回荡著,似乎笃定能看到他活活被欲火烧死的下场。
济傎踉呛地找到自己的马儿离开王府,冲出大门的瞬间,济傎再也听不见街上的喧哗扰嚷,只能感觉到掠过两颊的冷风,和身下马儿奔跑时的震动。
虽然气息紊乱、满睑通红,但他仍毫无间断地策马离开,强忍欲望的嘴角不禁勾出庆幸的冷笑,直往外城而去。
好一个装作与世抚争、专心编书的三王爷!
早在他仍是皇三子的时候,便曾状告皇长子下咒戕害皇太子,使皇太子迷乱失常,藉此削去皇长子直亲王之爵位,再由众官推举皇八子为皇太子。
所谓作贼的喊捉贼,恐怕当年下咒残害皇太子的,就是三王爷自己吧?他怎能忘记这段风波,一时失去防备?
但庆幸的是,三王爷对他并不了解,不知道他也通晓蛊毒。
十七岁开始,他在关外待了三年,除了增进武学造诣,更学会许多本领:他不但知道自己被何种阴险的西域媚药和蛊术所牵制,更知道如何化解——这就是三王爷机关算尽唯一的漏洞吧!
时间拖得越长,他体内乱窜的欲火就越容易侵蚀神智;而当他神智越不清醒,就越能被人随心所欲地控制,直到全然失去自我意志为止!
他必须尽快回到欢五仕房,才能再作打算:
夜深人诤,天空被月色照得极为明亮:穿著一身桃红色锁边明绾裙子的牡丹,正准备关上房门休息,赫然儿到远处的济傎正脚步下稳地穿过走廊,似乎耍走回他在欢玉仕房歇息的房间。
她一脸疑惑地看著他,眉头微蹙。他今晚不是去赴一场喜宴,所以下会来仕房了吗?怎么现下却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来不太对劲?
「济傎?」她连忙上前唤道,正好在房门前拦下他。
济傎听见她的声音,差点踏错步、倒在她面前,幸好牡丹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才免去他跌倒的窘状。.
「济烦,你怎么了?哪里下舒服吗?」她从没看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忧心忡仲地问。
双颊火红的济傎瞥了牡丹担忧的神情一眼,只觉身体诡异地燥热起来。为了克制自己心中因她而烧得更盛的欲火,他冶冶地朝她丢下一句话。「与你无关,你快点回去!」
「你这模样分明就是出事了——!」她瞪大眼睛,气他在这时候才想撇开她。「要不要我叫大夫来看看?」
「不要!」心猿意马的他推开门走进房内,牡丹则继续跟池进去。「现在连大夫也帮不了我……」
蓦地,一股浓冽的酒香从他身上飘至她的鼻息间,让她—时间竟有片刻的醺然失神。
「你暍醉了?」她下意识地抚向他的脸,担心向来于杯不醉的他,是否有所不适。
她手指轻柔的触感,加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沁人芳香,使他强忍的冲动慢慢瓦解!明知道如此做於事无补,但他仍急躁地拨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狼吞虎咽地灌水!
「你别管我,也别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快走!」他呼吸急促,咬紧牙关,额间冒汗,看起来正竭力忍受剧烈的痛苫。
她再不离开他的视线,他无法保证自已仍能制止身下那蠢动的情欲,不去伤害她!现在他的任何理智都阻止不了自己的渴望,他只想要牡丹……想得到他所渴望已久的甜美身子!
「不,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如此痛苦!」自己一颗心仍牵系著他的事实,叫她不能骗自己,也不能漠视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我被那可恶的三王爷下了西域媚药和蛊毒!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变成这副德性了吧?」他痛苦地呻吟著,不支地撞倒茶几瘫坐在地上。
闻言,牡丹只感到脑中一片空白!
「你再不走,今夜就会被我粗暴地夺去贞操,我会变成一头不懂怜香借玉的野兽,只想利用你发泄欲望!你希望我这样对你吗?」
话才脱口,他就暗自懊恼。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已经够糟了,现在又被她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她不惧怕他才怪!
「媚药和……蛊毒?」牡丹喃喃地重复,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著。在青楼之中生活多年,她当然知道媚药是什么,但向来以凶险闻名的蛊毒……「这些东西,能解吗?」
「能,怎么会不能解,不就是要个女人吗?不!还要是乾净的处子血……」他双目充满血丝,粗嗳地低喘著。「否则我将会彻底失去理智,任由别人控制,即使他要我去刺杀皇上,我也会乖乖照办!」
三王爷恐怕早就查出他私下经营欢玉仕房的真相,也看准了妓院中难得清白之身,要他在这种折磨下找不到自救方法,受尽苦痛地气绝身亡;又或者要他抛弃郡王的尊严,随便找个良家妇女强暴!
牡丹浑身僵硬,瞪著高大的他。迷失理智,被控弑君?这对他来说,不是比死还难受吗?
但没花多少时间,她就有了决定—她要救他!同时,她的双脚已像是有意识般地一步一步接近他。
「那我不就是解药了吗?」它轻轻拥住他,小声地提醒,再也顾不得那些年谓的矜持。「你要了我,就能够解脱!」
他一碰到她软若无骨的身子,便失控地紧紧环住她,让她挣脱不开。
但下一刻,他却又蓦地放开她。
「不行!」他低吼著,呼吸更加浊重。这是不对的!他想细心呵护他的牡丹,不希望她受这样的委屈!
「难道你以为,我能眼睁睁地看著你这么痛苦吗?」她注视著他,心思翻腾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