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结论无疑戳痛了庙里神灵脆弱的心灵。
啊!祂的庙……很破!
小男孩眼尖的瞥见案桌上有一座牡丹木雕,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催促着他,他急急忙忙的想爬上桌,却因为手上还有着刚刚参加祭典时大人给他的一炷清香,害他变得笨手笨脚,好半天也爬不上桌。
小男孩想随手丢弃时,瞧见了案桌上的破烂香炉,想也没想的就把手上的香往里头插。
小手离开香炉的剎那,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芒乍现,一阵奇异的花香在鼻间散开,沁人的香气舒心润肺。
只是耀眼的金光让小男孩睁不开眼,他捂住了双眼。好亮,眼睛好痛!
待到光芒消失的时候,花香也散去了,一切恢复了原状。
小男孩愣愣的站着,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章
天庭凌霄宝殿
玉帝端坐龙椅,龙目含威的望着堂下一对男女,沉声的道:「云龙尊者、九华琴女,你们两个可知自己身犯何罪?」
云龙尊者与九华琴女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我们不认为有罪。」
玉帝龙眉微挑,其声更冷,「你们两个违反天规,行有苟且、暗有私情,难道无过之有?」
云龙尊者拱手向前,「云龙敢问玉帝,凡人有情结为夫妻,身犯何罪?」
玉帝抚须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罪。」
云龙尊者抬头仰望玉帝,「那么云龙与琴儿,两情相悦又错从何来?」
「凡间有凡间的律令,天界有天界的法规,两者岂能混为一谈?」玉帝拍案,满堂皆惊。
「神仙有灵有性,为何独独不能有情?天道如此不公,如何令众神口服心服?」面对玉帝的怒气,云龙尊者不改初衷,仍是据理力争。
「凡人结为夫妻,最长也不过几十年的光阴,打打闹闹、分分合合的比比皆是。」玉帝为之皱眉,「数十年夫妻尚且落到如此田地,何况你们贵为神灵,寿长可谓无边无界,岂不更是如此?」
并非祂贵为玉帝,却不通情达理,只是每个神仙都要另觅爱侣,又如人间夫妻,争风吃醋、打闹失和,天界岂不从此永无宁日。
堂堂神尊,岂能同凡夫俗子一般胡闹乱来?
「两人相处若是无情,哪怕只是一天夫妻,也不免恶言相向,反之,两人若是有情,就算是百年夫妻,亦是相敬如宾,情之深浅于心而已,与天的岁月毫无千系。望玉帝明察。」九华琴女字字中肯,不卑不亢。
玉帝意味深长的瞅了两人一眼,「情字当头,万物皆空,只待浓情一过,难保你们不会反目成仇。」
「玉帝,人间怨偶有之,因情反目者,亦不在话下,可那百年齐眉、白头偕老者却也不能说没有,玉帝如此以一驳万,恕云龙不能心服。」云龙尊者反驳道。
玉帝一挥衣袖,专断的道:「你们不用再多费唇舌了,总归一句,神仙的一举一动皆为凡人表率,像凡间夫妻那种打打闹闹的情况,在天界是绝不容许发生,所以不论你们如何有情,都不能结为夫妻。」
「若神仙会犯下跟凡人相同的错误,那仙凡之异何在?神仙又有何面目为世人表率?」云龙尊者反问玉帝。
云龙尊者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顶撞犯上,引起众神一阵哗然。
玉帝不禁勃然怒道:「你们就是凡心未褪、七情犹存、六欲未除,如今才会被情所困,本就该回归『思悔洞』,各自面壁思过五百年,如今不但心无悔悟,倒反问仙凡之异何在?」
「情之深处,早超脱三界之中,凌驾七情六欲之上,不是五百年的光阴就足以磨灭的,这点只怕玉帝是难以理解。」云龙尊者此言出自肺腑,却让玉帝的怒火更炽。
「情不过是时间所造之假象,你们各自思过五百年后就会为今日所作所为的愚昧无知感到懊悔。」玉帝龙颜气得涨红。
「哪怕是一千年,云龙与琴儿此情不变!」云龙尊者与九华琴女无视于玉帝盛怒的龙颜,径自相视一笑。
「好!」玉帝大喝,「那就贬你们两人下凡,各自轮回,两不相遇,一千年后再次重逢,倒要看看你们这对有情人当真此情不变?」
「若我俩当真此情不渝那又如何?」云龙尊者追问。
「天上人间,就准你们做永世夫妻,但若反之,你们又将如何?」
「我俩愿任玉帝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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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愿……任玉帝处置……玉帝处置……玉帝……」段乐风神智仍在昏睡之中,嘴里不断念念有词。
「乐风,你给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睡大头觉?」段母揪着儿子的耳朵,嗓门全开大吼着。
段府上下从老爷到丫鬟,哪个不为了这浑小子的婚姻大事,忙得像无头苍蝇?这小子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躲在凉亭里纳凉!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哎……娘放手、快放手呀!再扯下去就断了!」段乐风不顾形象的讨饶,哀求自家娘亲「手下留耳」。
反正在自家娘亲面前,他是不需要形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顾好自己的耳根子比较实在。
段母举止优雅的松开玉指,善心大发的给了亲儿的耳朵一条生路。
「你也知道会出人命呀?全家大大小小为了你忙翻了天,你却躲在这里作白日梦。」
段乐风捂住泛红的耳朵,揉了揉酸涩的眼皮,埋怨的道:「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的被挖起来,一会儿拜祖先、一会儿拜神明、一会儿穿衣服、一会儿戴帽子,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偷了个空,当然得乘机补补眠了。」
他也是费尽心机,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脱身、忙里偷闲,其中艰辛困难之处,旁人是不会了解的。
「算了,今天是个大日子,老娘没空和你抬杠,花轿都快到家门口了,还不赶快到门外候着?你要知道李家小姐的身子骨弱,禁不起折腾,万一有个什么三长……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每回话说着说着,总往坏处说去,她这个坏习惯,几十年来改都改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家姑娘的身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弱,万一被她一语道中,那该如何是好?
好的不灵,坏的灵……
「娘,我看妳还是别再百无禁忌,赶紧准备迎新娘吧!」段乐风凉凉的望者自家娘亲紧张兮兮的神态,一派事不关己的优闲样。
本来呢,他是不想提醒她的,只是再任他娘这样没完没了的叨叨念念,他旧那位病新娘等不到嫁入段家,就得魂归离恨天了。
到时他娘肯定是不会把罪过归在自己身上,倒霉的还是他!
「对喔!」段母大梦初醒,拉着儿子的手,就要往大门冲。
「娘,轻一点,我会痛!」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揪得他的手都快断了。
「怕痛动作就快一点。」段母急惊风的性子,哪慢得下来?
「娘,等一下!」他再度喊停,这回十分正经。
「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的鞋不见了。」刚刚睡着的时候,不晓得踢到哪去了?
于是母子俩在花园里忙碌的满地找鞋。
至于新娘呢?
管他的,到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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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的新娘在喜娘的搀扶下,辛苦的走进段府大厅,沉重的凤冠压得她喘不过气,全身重量几乎全落在喜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