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等他走出咖啡屋,立即锁上门,然后掉头走向自己的小奥斯汀。
"姝仪,真的不让我送你吗?"卓倘风仍不放弃。
"不必了!"云姝仪再度架起伪装,昂着头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疾驶而去,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连头都不回。
卓倘风盯着逐渐远去的墨绿色小车,双眸明警地眯了眯。云姝仪果然难缠!
如果是其他女人,一定万分乐意让他搭载,只有她--偏偏和别人不同!
太有个性的女人,实在不容易追到手--追?他略微一怔,随即摇头低笑。
曾几何时,他卓倘风也需要"追"女人了?
在女人堆中向来无往不利的他,只需勾勾手,扑过来的女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云姝仪是他踢到的第一块铁板,他心中不禁有些挫败,但同时,也有一种昂扬的斗志充斥在胸臆之中。
愈是棘手难缠的女人,追到手的成就感就愈大,到那时……
哼,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还能神气得起来?
☆ ☆ ☆
"最近你很出风头。"
华灯初上,五星级饭店的咖啡厅里灯光幽暗,戴着银色镜框、外型温文俊雅的男子好整以暇的浅尝一口威士忌,注视横眉竖眼的卓倘风。
"根据报章杂志的报导,你卓大少目前正疯狂迷恋一名女子,不惜采取紧迫盯人的攻势,从早到晚像三秒胶似的紧黏着人家,大家都说,风流大少这回恐怕真要定下来了。"
"这些媒体记者太闲了,国家大事不去报导,整天追着我做什么?"卓倘风不耐烦地哼道。
生平第一次,他对这些永无止境的追踪报导感到厌烦。
对于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他向来应付自如,也不吝于在适当的时机提供一些情报,为生活烦闷的民众贡献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不过这回云姝仪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不爱出风头,如果他想得到她的信任,势必不能太招摇。
"怎么?这回真的凡心大动,想娶老婆了?"男子笑着调侃道。
"我会为云姝仪那种女人心动才怪!你不知道,她冷硬得像冰箱里的冷冻鱼。"卓倘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老天!这是什么咖啡?难喝得要命!和云姝仪煮的咖啡相比,简直像沼泽里的泥浆。
"喔?既然人家是冷冻鱼,那你追着人家做什么?"
"我追她是有目的的!"卓倘风压低嗓门,宛如诉说秘密般低声陈述。
"有目的的?此话怎讲?"男子好奇的问。
卓倘风把自己和云姝仪之间的恩怨告诉他,末了还加重语气强调。"像她这么可恶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为她心动?我打算先花点功夫追她,等追到手之后,再狠狠甩了她!"
"为了赌一口气,便死追活缠人家两个月,一旦追到手就要甩了人家,这么做,不觉得过分了点吗?"
和卓倘风的懊恼相比,男子的态度太过悠闲愉快,有种幸灾乐祸的嫌疑。
"过分?不!这和她所做的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只要能看见云姝仪后悔的表情,就算再过分的事,我也愿意做。"
"这么说,你对她没有半分好感了?"
"当然!"卓倘风回答得既快又肯定。"那种女人高效又冰冷,半点风情都不解,我疯了才会对她有好感。"
"那就好!反正人家也不喜欢你,你瞧不上人家,自然是最好的。"
"什么意思?"梵天易话中似乎别有涵义,卓倘风不禁怀疑地皱起眉头。
别看这家伙长得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其实真正的身份是纵横五大洲的电脑高手兼情报头子,只要你出得起价码,他连美国总统家里有几只蟑螂都能告诉你。
不过他的价码可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委托他打听一则情报的价码,通常是以美金万元起跳,如果情报来源取得不易,费用还得另计。
最气人的是,他绝不会因为你是他的朋友而跟你客气,该收费的时候,他可是一毛钱都不会少算,甚至可能变本加厉,原本一万元的价码,可以突然加到三万元。
有次他老爸派他请梵天易出马调查一件商业间谍案,结果事后收到的帐单,让他老爸以为他那个月根本没办事,而是窝在全台最贵的酒店里风花雪月。
说穿了,梵天易只是一只披着温和外衣的吸血虫!
"瞧瞧你后头。"梵天易努努下巴,要卓倘风看看后头。
卓倘风闻言回头一看,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那个坐在他后方不远处的女子,不就是云姝仪吗?
她并非独自一人,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卓倘风认得,他是潘氏企业的独生子,名叫潘家豪。
卓倘风对商业界的事并不关心,但潘家豪的绯闻实在闹得太凶,报纸上三天两头出现他的大名,甚至几度闹上法庭,他想不认识他都难。
云姝仪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卓倘风冷凝着脸暗忖。
"瞧瞧!人家已经另有新欢啦,难怪总没给你好脸色--"
"我过去打声招呼,有事你先走!"
梵天易话还没说完,卓倘风已脸色难看的起身,怒气腾腾地走向云姝仪。
梵天易挑眉目送他僵硬的背影远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喜欢我免费送你的情报吗?啧啧,还说对人家没好感,人家才和别的男人同桌吃饭,你就一副想砍人的妒夫模样,你确定你真的不在乎人家吗?"
当然,卓倘风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冲到云姝仪面前,兴师问罪去了。
☆ ☆ ☆
云姝仪板着一张漂亮的脸,双眼直盯着远处墙壁上的仿制名画,对于耳畔不断传来的"噪音",她充耳不闻。
潘家豪--一个下流无品的花花公子,正涎着脸,在她面前自吹自擂自己的"风流功绩",她故意冷着脸不给任何反应,却依然削减不了他的"兴致"。
基本上,他和云姝仪是两种子然不同的人,他们之间根本不该有任何交集,若不是云姝仪的父亲和奶奶强迫她出席今晚的相亲宴,她根本不想认识这样的人!
想起父亲和奶奶,她的眼神不禁转冷。
自从她故意闹出丑闻,导致方家与他们决裂之后,父亲和奶奶俨然把她当成祸害,不想办法把她嫁出去,他们誓不罢休。
或许不该怪他们,是她把自己逼入绝境,她忽略上流社会传播消息的能力,当初她没估算到方家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结果不到一个礼拜,整个商界就传得沸沸扬扬,没有人不知道,她和卓倘风躲在方正儒的书房里"偷欢"。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好男人敢接近她,而父亲和奶奶又急着将她往外推,因此与她相亲的对象才会愈找愈差、愈找愈不像话。
她根本不想结婚,偏偏父亲与奶奶的决定无法忤逆,只好不情不愿的出席,再用冰冷不耐的态度吓跑每位相亲者。
幸好父亲和奶奶从不陪她来相亲,否则这个办法恐怕也行不通。
回过神,潘家豪还在高谈阔论,她白嫩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轻敲,希望他尽快结束冗长的谈话,让她回去睡个好觉,但他显然浑然不觉她的不耐,依然口沫横飞地说个不停。
"……不过话说回来,云小姐,你的身材真的很棒,有34D吧?"潘家豪色迷迷的贼眼,在云姝仪胸前打转。"将来娶到你的男人真幸福,老婆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胸部软绵绵的,当枕头最舒服了,就算被闷死了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