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她环胸告诉自己冷静,怎能让自己在这里生气而由着他继续呼呼大睡呢?既然她睡不着,那他就别想给她睡!
她再度下床,动手开门,踏进走道后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走道两边的房间,看来大同小异,管他的,一间一间闯,总会逮到罪魁祸首。
她开了几间空房间和一间看来像是主卧房,床上却空空荡荡的大房间,房里有伊虎的衣物,有他独特的气味,床上却不见人影。
「该死!」她暗暗咬牙,活像是即将逮到丈夫偷腥的妻子,「这么聪明?知道我会来这里兴师问罪?」
踏出房后她瞇紧眼巡了一圈,二楼的房间都让她探过了,这家伙八成是躲在楼下。
刚下了楼梯她就发现左侧一间房,门底轻泄而出的微光了。
房里有光就代表着有人,是他吗?
没再多想她蹑手蹑脚潜近门边,偷偷开了条缝,贼儿似地伏身爬进,有关于此事一点也不难,毕竟,她曾经立志要当私家侦探的,虽然,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将这捉奸的本事用在自己未婚夫身上。
房里很暗,灯没开。
那微光,是投影机将画面投映在白色墙上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则是影片映转时的机器声,配音是现场收的音,有着细细杂音。
房里昏暗,有着呛人的烟味及浓浓的酒气,而那将身子斜卧在牛皮大办公椅里,一双长腿慵懒交迭在搁脚几上,手持着高脚酒杯,瞇着双瞳的男子,正是她的未婚夫。
其实在贼儿爬进门时伊虎就已经知道了,但他只是瞇着眼,不动声色等着偷儿自己原形毕露。
奈奈子还来不及看清楚屏幕上的画面,她才刚爬起身,就和那对在夜里显得更为深邃冰漠的深眸对上了。
大眼瞪小眼,奈奈子瞇紧眸子,这家伙,竟敢如此有恃无恐像瞧着小贼似地瞧着她?
也不看看是谁做了坏事,先是弄了一屋子的女人衣服,又是半夜三更不睡觉,偷爬起来看他老情人的带子?
真是可恶至极!
「你很过分耶!」
她率先发飙,用手怒指着墙上屏幕。
「半夜三更不睡觉,念念不忘着这种……这种淫骚狐媚、不知检点、没有节操的……的……」
奈奈子的「女人」没能再挤出口,因为她刚好侧过眸,和屏幕上的人儿对上了眼睛。
嗯,看来她有点麻烦了!
什么淫骚狐媚,什么不知检点都用不上了,屏幕上,是一个可爱得要命的小女孩,年约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而且很抱歉,那个小女孩正是她自己,松鸠奈奈子。
她震惊不语,伊虎则是淡淡邪笑地将酒杯抵在俊魅唇下,晃了几下浅浅品尝。
「很好!小可爱……」
他上下打量着她仅用床单包裹着的丰腴玲珑身段,笑得邪俊。
「这会儿我总算知道了妳对于自己的评价了。」
第六章
「呃……嗯,呃……嗯……那个……那个……」
不想再继续结巴,奈奈子索性沉下脸色,来个恶人先告状。
「为什么我睡的那问房间里,有一大橱子的女人衣裳?」
伊虎耸肩,酒杯轻晃,笑得邪肆而俊魅。
「小可爱,怎么?不满意吗?那里所有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为我的未婚妻,也就是妳所准备的,不论妳婚后住在哪里,想来总是会偶尔来探视老公,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妳将被迫……」
他淡淡上下扫视着她包裹着床单,虽是披头散发却又显得格外诱人的模样。
「用这身打扮接待宾客。」
「你想唬弄谁呀?」她扁扁嘴表示不信,她可没那么笨呢,三言两语便被打发。
「去试试里头的鞋,看穿不穿得下,看是不是妳惯穿的牌子,还有……」
他深邃的眸子隔着酒杯,直睐着她那一脸吃醋的表情,被她逗笑了。
「那些bra和衣裳,去瞧瞧是不是妳的size?此外,小可爱,衣服上的吊牌都还没拆呢,妳这丫头不会真笨到衣服有没有被人穿过,都分不出来吧?」
奈奈子再度哑口无言了,绯红着颊,她用小手将身上床单又多揪出了个结。
嗯嗯,听来,好像是她还没把事情弄清楚就乱吃飞醋了……她挺起胸,不惯处于劣势太久。
这也不能全怪她呀,谁让他过去有那么多辉煌的纪录?
「真好玩,你是什么时候拍了这些带子的?」
她赶紧将注意力,转到了还在播放带子的屏幕上。
这些带子是在她几岁时拍的呀?那套豆绿色的小和服,好像是十二岁时她最爱穿的吧?
凑上前打量,她同时发现了一整排的影带,上头全写了奈奈子,按年龄排放,从十岁起,十一、十二……一直到她现在的年岁为止。
「我请了私家侦探,取得了妳多桑的同意,从远处用长镜头拍摄的。」
「你偷拍我?」
面容虽未改,但她早已忍不住心里一阵阵泛起了甜蜜。
她伸出长指,一路滑行在排列整齐的影带上,感觉上像是重新走过了一遍曾有的岁月。
她侧首想了想,看着他,「莫非这又是你的完美人生计划?」
他耸肩淡笑,眸底看不出丝毫情绪。
「也许是想在将来妳老了时,当妳的女儿节礼。」
奈奈子再也憋不住了,甜笑绽起。好吧,她不能不承认自己真是太小孩子气了,还有,届时她一定会爱透了这个女儿节礼的。
释怀之后她恢复了淘气表情,拉高身上床单别绊到自己,她跳至他身上,也不管挤不挤得下,硬是和他一块挤进那张办公椅里,再笑嘻嘻地伸手抢过他手上的酒杯,一口饮尽。
「好苦!」
她皱起可爱的小脸,伸长了舌,像是狗儿一样地吐气,还没忘了用手搧风。
「笨丫头,酒不是这么喝的。」
伊虎接过她手上的空酒杯,看也不看径往一旁扔掉,酒杯匡啷落在长毛地毯上,没破,却已半倒。
他无暇探看酒杯,因为他的眼神早已全让眼前这小小可人儿给彻底掳尽。
裹着白色床单的奈奈子,香肩裸露,优美的颈部线条、纤巧的下巴、白嫩无瑕的肩头,再加上她那被薄酒染红了的双颊,诱人的唇瓣,艳红的丁香小舌,蕴满灵气的双瞳,都让他再也分不出心思给其它。
他看着她,眸光更加深邃,只是那深如黑潭的眸底,隐约透出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一股兽性的原始本能,他全力压抑,甚至还压抑到了额角冒汗,但她仍是甜笑依旧,浑然不觉。
「既然酒这么苦,」她不懂,问他,「为什么还有人要喝?」
「小可爱!」伊虎借着拂乱她头发的宠溺动作,企图将注意力从身上某些僵硬的部位转移。「天底下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说不对就能不要了的,喝酒,有时只是图它的一时麻醉逃避,也或许,只是想借机弄清楚一些平时想不通的事情。」
「你?」
奈奈子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举臂撑起身子,目光梭巡着他的脸,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那么那么聪明,什么都办得到,又怎么可能会有想不通的事情?嘿,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想不通的?」她单手支颐好奇撑在他胸膛,「和我有关的吗?」
「妳说呢?」他玩着她的发梢,惯用反问的方肯,回答她的问题。
「肯定和我没关的!」
她皱皱鼻子,一副胸有成竹样。
「我多桑常说呀,我的心思是个透明的壶,里头装着清酒,摇个三两下就能瞧得一清二楚,再加上我就在你身边呀,如果你有不懂的就该来问我,又何必一边喝酒一边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