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元浪是什么人?」水娃感到他们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我们还在查。」蓝风故作轻松地说。
「水姑娘,我们都该谢谢妳,要不是妳的情报,我们真的有可能回不来了。」春焱感激地说。
「要谢的话,就别再叫我姑娘。我都喊你们大哥,你们那样叫我多生疏呀!」
「那么我们以后就喊妳妹子,怎么样?」
「好呀,这样我就有好多哥哥了!」水娃高兴极了,脸上呈现出一丝红色。
这一阵子,水娃显得憔悴苍白,让这些大哥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啊,这里真热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扫兴地传来。
「妹子,不要让她知道辅国府的事。」蓝风低声对水娃说。
「我明白。」水娃对他俏皮地眨眨眼,这个小动作令刚进门的杜青菱很不爽。
「蓝都统,你们不需要随侍在陛下身边啊?」杜青菱一开口就是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
「臣等正要告辞。」蓝风礼貌而疏离地说,随即他们告辞离去。
「看不出来,妳很会勾引男人嘛!」见蓝风他们不买她的帐,杜青菱把气转到水娃身上。
「承蒙夸奖。」水娃坐在石凳上,无精打采地说。
自那日从段公公那儿套问到有关水娃和那枝玉簪的事后,杜青菱一直等待机会报复。此刻见她态度如此不敬,便怒骂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本宫说话,妳一个野丫头,居然如此放肆!」
「慢!」水娃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在亭子里踱着方步说:「难道妳爹娘没有教过妳要注意气质吗?」
「妳也配谈气质?我、呸!」杜青菱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一口唾沫喷了出来。
水娃轻松避过,接着跳上石凳,俯视着气得七窍生烟的杜青菱悠悠然道:「啧啧,太可惜了,白长了副好皮相!」
「妳!」因为水娃站在石凳上,杜青菱只好仰起头来看她,气势竟弱了几分。
「对嘛,这样好多了。」水娃赞许地点点头,跳下石凳,往亭外走去。
「野丫头!」杜青菱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难怪王上不要妳,哼,妳以为凭一枝不值钱的破簪子就能当上王后吗?」
簪子?这下深深搅动了深插在水娃心头的那把刀。
可是当她回头望着杜青菱时,仍是一张美丽明艳的笑脸,她张着茫然的眼眸,彷佛不解地问:「簪子?什么簪子?」
「妳少装蒜了!就是妳送给陛下的那枝翠玉簪啊!哼,告诉妳,陛下早就把它送给我了。」尽管水娃努力掩饰,杜青菱还是看出那双清澈眼底的伤痛,不免有一丝得意。
「哦,妳是说那枝翠玉簪啊。」水娃佯装不在乎地说:「那是我小时候送给翔哥哥的,我早就忘记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翔哥哥想给谁就给谁吧。」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的神情,好像真不在乎似的,杜青菱感到更加愤怒。自己好不容易探来的消息居然对这个死丫头毫无影响!
挫败感令她更加言语恶毒。「哼,妳这厚颜无耻的女人,赖在本宫的寝殿里,居然还敢这么嚣张。本宫和国王陛下即将完婚,妳最好早点滚出去!」
完婚?插在水娃心口的刀又往深处剌去,痛得她几乎晕倒,但她绝不能示弱。
露出迷人的笑容,水娃丰姿绰约地踏上台阶朗声道:「错!公主的寝宫不是该在樊川岛吗?若说这里是公主寝宫的话,那么能否请公主明示,公主曾于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在这座楼里安寝过?何处又明文记录了这是妳杜青菱的寝宫?」
「妳!」青菱公主气恼地跺脚。「放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脸色青红交替,挥掌向水娃袭来。
水娃滑步闪过,捂着耳朵皱着小脸说:「不用那么大声嘛,把我耳膜震破了可不好玩!」
「妳们在干什么?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威严的喝斥终止了杜青菱的尖叫。
南宫翔站在亭子外看着她们,脸上波纹不兴,毫无表情,身后跟着秋、冬。
水娃一见他就想起那夜的羞辱,不禁郁闷难受,但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施施然行礼道:「陛下,去问你尊贵的未婚妻吧,恕民女先行告退。」
说完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
「陛下,水姑娘今天很有礼貌唷。」冬虎悄声说。
「可她的眼神很凶。」很少说话的秋无忌竟也观察到了。
南宫翔无语,水娃冰冷的目光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次他之所以同意带杜青菱回国,并亲近她,甚至处处顺着她的意,就是为了从她口中探出当年父王被害的经过。因为他已经查实,十年前端毒茶给父王喝的,就是年仅十岁的她。
可是和她周旋那么久,她始终没露半点口风,只是一味地诱惑他。
「陛下,你看那个野丫头又欺负我了啦!」杜青菱看到南宫翔什么也不说就让水娃走了,很不高兴,于是跺脚噘嘴地大发娇嗔。
「既然知道她是野丫头,还跟她计较什么?岂不失了妳一国公主的身分?」南宫翔不冷不热地说着,步上台阶安抚她道:「别生气了,今晚妳不是还安排了节目吗?」
「啊!瞧,我都被那个野丫头气昏头了。」杜青菱猛然想起今夜在长廊安排了歌舞酒会,宫里的舞伶们早就按她的要求排练好歌舞了。
于是她兴奋地叫着:「婉儿,凤儿,我们快回去!天吶,我都还没有泡花浴,没有准备好衣服呢!」
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杜青菱急匆匆地带着她的丫鬟们离开了栖凤楼。
临走前她在南宫翔的面颊上落下一吻,并神秘地提醒他:「陛下今晚可一定要仔细看,本宫要为陛下亲自登台献艺喔!」
南宫翔用手背擦擦被杜青菱亲过的地方,眼里掠过一道阴影。
「野丫头?她才是没教养的野丫头呢!」身后的冬虎忿忿不平地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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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南宫翔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往长廊走去,百无聊赖地寻思着如何熬过今晚的喧闹。
鸳鸯池边,霜儿正和鹏鸾阁的顺子、来富在逗弄池塘里的鸳鸯。看到南宫翔,急忙回身施礼。
「水姑娘呢?」南宫翔奇怪地问,他知道这阵子他们总是跟在水娃身边。
顺子用手朝上指了指。「回陛下,姑娘在看会闪光的屋顶。」
「会闪光的屋顶?」南宫翔忆起十年前那个趴在自己膝前的女孩。
他飞身上了屋顶,果然那俏丽的红娃儿就坐在隆起的屋脊上静静地看着他。显然,她已经听到他的声音了。
「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南宫翔语气平缓地问,在长长廊宇的反衬下,她显得如此纤细。
「山野民女不仅礼数。」水娃转开眼淡淡地说。看到他,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脸孔也开始发热。从那夜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并靠得这么近。
对水娃大不敬的表现,南宫翔并没有不悦。「妳以为可以躲开我吗?」
水娃不语,心里却在想:身体可以躲开,心如何躲得了?
南宫翔解下身上的斗篷为她披上,坐在她身边责怪道:「天气转凉了,为什么不披件斗篷就跑到这么高的屋顶上来呢?」
水娃没有说话,南宫翔温柔的举动又打动了她已经决定不再爱他的心。她无助地暗忖:为何他看起来是如此关心、重视自己,却又能那样绝情地羞辱自己呢?而为何在遭到那样的对待后,她还是这么不可自拔地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