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长大的蔚鸿怎会不知小晴的心思?“我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的想法,虽然付出不一定要有收获,但是你花费的心意,难道不想让对方知道?”
夏晴在父亲了然的眼神注视之下,有点不知所措,“爸爸,你在说什么呢——”
“呵呵,还跟爸爸装傻?别忘了,爸爸也曾经走过这一段。”蔚鸿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在慈祥的笑颜中,首次有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爸爸!”夏晴困窘地低嚷道,“总之,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啦!”她只是想帮一个好人,只是这样而已!
蔚鸿宠爱地搂搂女儿的肩膀,忍住笑意,“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小晴是爸爸的乖女儿,你放心,怎么样要求爸爸都会设法为你做到!”
要让女儿如愿,又要堵住她那些叔伯的嘴……看来要好好想一些对策了。蔚鸿慈祥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
第2章
分不清多少次,阙言长久等待在这扇门之外,换来的总是一记闭门羹。
父亲如日中天的事业受人陷害,一步错估的投资行为几乎导致全盘皆输。算不上倾家荡产,但如果找不到资助者的话,很可能三十年来的努力化为乌有。
算算时间,他已经在会客室等了三个小时,只为求见目前可以帮助阙家的人——蔚鸿。他曾是父亲的故友,也曾是父亲事业的伙伴,这也是他会出现的原因——希望蔚鸿念在旧日情谊的份上出手帮忙。
所以阙言出现在这里——展平集团,不为其他,只为了父亲一生的心血,以及他不甘就此跌落谷底的人生。
说老实话,除了在资金运转上有困难外,阙家的产业结构基本上并未受创,只要能提出一份强而有力的保证,想挽救还是有机会的,除非蔚鸿不见他,否则他有把握可以说服对方出资为父亲的事业解围。
董事长秘书用完午餐后回到办公室,见到这几日来天天报到的高挺男子仍未离开,她不禁叹了一声,为他的锲而不舍感到不忍,因为她十分明白董事长是不可能答应见他的。“对不起,阙先生,董事长他正与客户在谈事情,可能没办法——”
“没关系,我可以等。”阙言沉稳地截断她的话,几日来拒见借口用了不下数十个,他并不愚蠢,当然也明白蔚鸿的刁难,他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
如果蔚鸿以为这样他就会屈服,那就太看不起他了!
“少爷,你从早到现在滴水未进,身体会撑不住的啊!”原本在楼下待了一早上的司机也看不过去地闯上楼,心急地对阙言劝道:“死心吧,少爷,你以为商场上会有永远的朋友吗?就算昔日同窗又怎样?看到了阙老爷的难关,平时称兄道弟的早就逃得一个也不剩,你以为蔚鸿会是例外吗?”
阙言沉默不语,他就是希望父亲口中的好同学会是个“意外”哪!
经历了这场危机,世间冷暖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曾经灯火辉煌的阙家大宅已没了往日风华,那些以往三天两头来把酒言欢的叔伯一个个称忙,出国的出国、度假的度假……总归一句,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即使如此,在几乎万念俱灰的同时,他仍想试这最后的机会,或许这世上会有“奇迹”也说不定,除非蔚鸿当着他的面拒绝,否则他会继续等下去……
紧闭一个上午的门扉此时打了开来,阙言立刻站起身,他认得走出来的正是这几日来等待的人。
“蔚董事长。”阙言得体有礼地颔首致意,丝毫没有等待多时的浮动躁进,这是身为领导者最重要的一点。
见面的第一眼,蔚鸿给他打了个不错的分数。
“先别急,”蔚鸿锐利的视线扫了一周,最后落在眼前的阙言身上。“我要去打高尔夫球,如果你想谈什么,就跟着来吧!”
“是。”阙言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拒绝,与蔚鸿一同坐上车,没多久就到达一处市郊的高尔夫球场。
一路上,阙言沉稳地等待着,蔚鸿既然破例要见自己,势必已有决定,无需他急冲冲地询问答案,所以他选择静观其变。
两人走在偌大的绿色草皮上,蔚鸿开出了第一球。“你送来的企划,我看过了。”
“我知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的想法?”不错,这么沉稳的性子,很适合掌管大业。
阙言望向球落的位置,淡淡地说道:“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分析在企划书里,董事长会邀我一同来到这里,您的心里不就早有一个答案了?”
阳光底下的俊颜依旧淡淡漠漠,却也让人不容忽视他的存在。
蔚鸿眯起眼睛,优闲地朝球的落点方向走去。
求援的人还能摆出这种高姿态,蔚鸿应该要生气的,却忍不住地朗笑起来,“你倒很有自信。”
阙言自杆弟手中接过高尔夫球杆,试了试身手,“与其是对自己有信心,倒不如说我对蔚董的识人之能相当信任,家父常常在我耳边赞赏您的果决及远见是他所有朋友中最为成功的,展平集团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版图,来自于您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成功的机会。”
“你也别猛灌我迷汤,我相当清楚,目前展平集团虽算是个不错的环境,但公司内各方的权力斗争从未消退过,再这么继续下去,几年后的状况可就不理想。”蔚鸿徐缓说道,眼中有信任。“以你目前的表现,我不信你没发现这一点。”
“是没错。”面对长者毫不保留的言论,阙言也直言不讳,“家族企业将是‘展平’发展的致命伤。”
蔚董拍拍阙言的肩膀说道:“展平集团是我一手创立的,它就像是我的小孩,优点、缺失我看在眼里,就是因为看它一点一滴的成长,早已有了感情,所以也就无法坐视它走向衰亡而不管。”
阙言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聆听。
“它现在就像一摊八风吹不动的死水,再不注入新血,它将会日复一日地腐臭下去,直到消失为止。”
“我相信蔚董不会放任不管,想必您心中已有计划了?”阙言挑眉抱胸。
他不信商场上号称“常胜将军”的蔚鸿就只有这点能耐,说实在,在来之前就已经将展平集团几年来的发展做了一番归纳,除了资金充裕,蔚鸿的经营概念算是重要原因,父亲的赞赏并无夸大其辞。
蔚鸿只是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道:“你可知道,你所要求的金援不是一笔小数目。”蔚鸿注视他,没放过任何一丝情绪起伏。“无奸不成商,虽然现实,但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手段运用是必要的。你父亲就是想不通这一点,才会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若非情况不允许,阙言实在很想大笑三声,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奸诈狡猾是成功的条件,而平实敦厚的父亲却落得了一个狼狈的名?
“请您放心,若阙氏企业仍能运作,这种事不会再发生。”阙言做出保证。
再怎么样困难的状况,他都会咬紧牙关地撑起,哪怕要自己牺牲一切,他都要将倾倒一隅的家族事业挽回!
蔚鸿摇摇头,他是商人,有些东西还是说清楚比较好。“饶是我再欣赏你,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把一大笔金钱投入,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我们才有下一步讨论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