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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他伤了她,她也要伤他,这才公平。

  「妳敢?!」他会先杀了她。

  她装作不在意的挑挑眉。「有什么不敢,你又不是八人大轿抬我进门的夫婿,我将来也要为人新妇,总不能看着你快活而我只能弯腰拭桌椅吧!」

  别真当她是婢女看待,一时走不掉并非永远走不掉,就算她离不开阴风堡,等个三、五月大姊发现她不在家自会寻来,到时他想拦也拦不住。

  「妳是我的,谁敢碰妳我就杀谁。」他会是她的天、她的夫,一辈子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杀杀杀,你除了会杀人还会什么?难道你觉得杀的人还不够多,要不要连我也杀?」她现在心痛得要死,不怕他给她一剑。

  「如果妳敢背叛我,我照杀不误。」得不到她,他也不会让其它人得到。

  罗竹衣冷抽了口气,鼻头一酸。「好呀!拓拔刚,我就背叛给你看,我要让你知道不是每件事都能顺你意,上天不会善待一个宽生魔长的大魔头,你等着被打入阿鼻地狱吧!」

  一说完,她噙着泪转身跑出去,没瞧见因她一席话而大受打击的拓拔刚流露出死寂神色,痛苦难当地以掌遮面掩去眼角的伤痛。

  她说他是魔,一个不得善终的魔,她终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不是人,而是人人唾弃的妖魔。

  她对他失望了吧!他终究成不了她想要的人。

  「堡主,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一时气急才胡言乱语,这不是她的真心。」她有些迷糊、有些小贼性,但绝不会出口伤人。

  因为言语利于刃,这是她曾说过的话。

  「是不是真心又何妨,我的确是个魔,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只能待在我身边。」他霸道的宣称,不留后路。

  「堡主……」何苦为难自己,告诉她实情不就得了,况且她之前也看过堡主吸食血的模样。现在的堡主变得太在乎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

  「去追她,别让她有机会溜出堡,我现在的样子不能见她。」她已经开始恨他了,他不能再惊吓到她。

  看他身受寒毒之苦仍处处为她设想,李恶心中一样难受。「是的,堡主。」

  一记寒冰掌害苦了一对有情人,拓拔刚放开怀中的杜遥夜,神情颓丧地将身体抛向大椅,双眼一闭忍受体内寒毒和心中情感的双重煎熬。

  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他的心、他的情已在无形中被她窃走,情意横生充斥整个胸膛,他不晓得失去她后,他还能不能活着。

  一直以来他总是不断的杀人、杀敌、杀仇,甚至是弒亲,手上的杀戮让他止不住杀意,只要一不顺他的眼就要杀杀杀……

  他真是杀红了眼,发也因此变白,上天果真在惩罚他,派了她来宣读他的罪行,给他狠狠的致命一击。

  「真爱她就别再伤害她,你可以向她解释清楚,不要让误会横在你们之间。」杜遥夜想起家乡的郎儿,感同身受。

  「谁说我爱她来着?她还不配让我在意,妳以为冷残成性的我真会为一名低贱的侍婢动心吗?」他太纵容她了,才会让她无视他的威严。

  不再了,等他熬过这波寒毒,他会亲自教会她谁才是主,什么是为婢之道。

  「不动心就不会痛苦,瞧你此刻的模样分明是为情所苦,真不晓得你在说服谁?」她吗?她不以为然。

  拓拔刚狠厉的瞪视,「坐稳妳元配夫人的位置别生事,我只承诺照顾妳一生一世,可没答应不弄残妳。」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我不是非成为你妻室不可,只要你肯以西夏百姓福祉为先,承诺是可以反悔的。」反正她也不想嫁给一个终年结霜的丈夫。

  她早就想悔婚了,可惜苦无机会,一年拖过一年干耗着,把大好年华都耗费在等待上。

  「杜遥夜,妳倒挺有忧国忧民的胸怀,我那个皇帝弟弟给妳多少好处?」让她处处为他设想,甚至是牺牲女人的一生。

  不与他一般见识的杜遥夜扬起唇取笑,「昔日的杀人魔成了今日的痴情种,你不想办法解决我的问题,刚刚哭着跑出去的姑娘绝对不会与你白首到老。」

  一名不怕他的女子绝非普通人,起码她有反抗他的胆识。

  「她哭了?」微微一愕,红透的双眼浮现一丝懊悔。

  「我想她会哭得很凄惨,如果她爱你。」没有一个女人看见心爱男子怀抱着另一个女人会不伤心欲绝。

  易地而处,她大概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抄刀了结奸夫淫妇再自裁。

  她记得中原有首诗是这么写着--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起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相思与君绝!

  若是刚烈点的女子怕要与君绝了,哪容他自以为是地为了维护自身的尊严而口出恶言,把心上人气走还能不当一回事。

  不是她要幸灾乐祸,他一定会自食恶果,女人不是他所想的脆弱,她们所能承受的韧性超乎他想象。

  「爱?」他涩然的一笑,笑得令人不忍心一顾。

  经过今日以后,她还会爱他吗?

  拓拔刚的眼缓缓阖上,痛苦由他的脸上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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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她才不会为他哭呢!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她干么为一个冷血无情的大魔头留半滴泪,他等到棺材腐烂都别想。

  可是为什么她的脸是湿的?眼眶夺泪而出不肯罢休,像是春天的雨绵绵不绝,一滴接着一滴洒落脸庞,抹也抹不完。

  是谁让她变得爱哭的,谁又令她泪流不止?她居然笨得想不透还想给他机会解释,以为他心中对她存着几分爱意,舍不得她为他伤心难过。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彷佛遗忘了她是谁,在她苦等了两天两夜之后,还是没见到他的人影,似乎存心躲着她。

  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够了,他不要指望她还会等他,从今而后她也学他的无情,将他彻底抛向脑后,不再记起和他有关的一切。

  「可恶,还哭什么哭,不过是个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有什么好留恋的,离开他才是妳的目的,妳还在不舍什么?真的不要想他了……呜……呜……」

  边走边哭的罗竹衣背着来时的包袱,她一手拭着泪一手拿着阴风堡的地图,试图在东西不分的情况下走出困住她的伤心地。

  其间她也多次迷路,并绕到后山看到一群被关住的女子,她想同病相怜的人还不少,顺手开了锁放她们逃命去,免得老死在此。

  可是等人一走远她反而哭得更悲切,原来她不是他唯一看重的女人,还有更多的女人受过他的眷爱,却在他厌倦之后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她也有可能成为她们其中的一个,她心里头更难过了,欢爱过,情转薄,烛泪垂泪泣无声,她便是被弃之人。

  好,女子当自强,她要学大姊冷眼笑看世人,好好当她的贼君子,不再为男人挂心。

  「哭哭啼啼能挽回男人的心吗?妳若再哭下去天就亮了。」也不怕吵醒人,别想走掉。

  「谁?!」泪眼迷蒙,眼中的泪雾让她无法清楚识物。

  「跟妳一样被拓拔刚玩弄的女人,以为哭到泪干就能换得他一夜欢情。」可惜他心硬如铁,不屑一顾。

  十五的月儿圆,月光照出一双不怀好意的眼,面纱遮脸下让她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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