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书韵一个箭步上前抢过它,“第一,我不必你接:第二,我们家的电灯我自己会换,不必劳烦你这个水电工。”
骆焱着实一愣,“水电工?!”
“就是你。”她气呼呼的说。他们的梁子已经因他强要租走八角床而结大了,现在他还一副这里是他家般自由出入,让她忍不住就想跟他生气。
“我不是水电工……喂,别爬上去,我来就好。”瞧她转眼间已踩上高脚梯,他快步走近。
倪书韵不想理他·他以为只有他会修东西呀,她也会。
“女孩子别这么野。”
野?!踩上第四高阶的脚猛然顿住,也不顾现在正站在梯子上,她扭过身恶狠狠的瞪他,“你居然……哎呀!”
他出其不意的伸手拉她,她在惊叫中整个人朝他趴去,接着就被他像扛布袋似的扛在他肩膀上。
“别乱动,等会儿滚下来摔坏脸还得整容,很麻烦。”“你!”她骂不出来,一颗心仍在教他淬然拉下的惊吓中扛跳不已。
可恶,这人真的可恶至极,不说一声就吓死人的拉下她,竟敢又威胁她!
骆焱成功的将她扛至沙发上,没立即退开,两手撑按着椅背,将她困坐在他的圈围中,“听好喽,不要再想爬上去换灯管,否则你一动,我就将你抱到屋外,然后锁上门,等我换好灯管才放你进来。”
剔透的水眸涨满错愕,完全没心思注意两人过分的亲近,恨不得咬他一口的道:“你敢!”
“我向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啊!”
“骆焱。”
“霸道的男人!”
“温柔对你不管用。”
该死,他当她是野蛮女吗?她好想砸昏他。
恍如洞悉她的心思,他浅扬唇角,潇洒以对她美眸中亮灿灿的愠火,“你可以用手上的灯管砸我,但弄坏得花钱重买一支,何况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能成功敲到我的机率等于零,这种投资报酬率明显呈负值的事。聪明人不会尝试的,”
倪书韵敢发誓。他是专门来克她的,连她的心思都摸得透彻。然理智想想,花钱更新买灯管未免太浪费,她更不愿在他面前当个不聪明的人。
于是,她不情愿的将灯管递给他,“爱换就拿去,不过你最好小心我一腿扫掉梯子,让你知道我能扳倒你的机率等于多少。”
“没问题,随时候教。”拿过灯管,骆焱轻拍下她发顶,没跟她计较的纵容她的挑衅,撒开对她的圈围,起身换灯管去。
他知道她有能力做这事,老奶奶说倪家家具的修护与替换,都是她在负责。他既惊讶也佩服她的能力,但他就在这儿,怎能眼睁睁见她爬高梯子换灯管,万一摔伤可怎么是好?
只是料不到他好意要揽下这工作,还得跟她来场如同角力的对峙,她大概是他所见过最倔强的女孩。
“什么啊,说得好像我不敢偷袭一样。”在沙发上低低嘟哝,她的视线始终跟着他。
她又不是他的宠物,他做啥随便摸她的头?长得高,换灯管的动作比她俐落了不起吗?没听过慢工出细活,她慢慢换还不是可以漂亮的完成任务。
心里的叨念干回百绕,地却安静的不发一语,只因她发现跟他对峙,奸累!每回总是她火气沸腾,他却像无事人般云淡风轻。就像刚刚,她被气死成堆脑细胞,引发战端的他依然镇定如常。
没道理总是她气得快脑溢血吧!
对,要冷静,好歹她都能忍受前任上司的刁难两个月,表示她也有足够的忍功跟他拚。
三个月是吧!只要她咬紧牙关,当他是透明的空气一样忽视,很快就会过了。
连连深呼吸,倪书韵要自己像看影片般看着眼前的男人迅捷的换奸灯管,下梯子,拿梯子进储藏室……噢,为何他像在她家住了三十年那样熟悉她的地盘呀!
没关系,别在意,就大方的让他熟,反正她们家没有啥见不得人的地方。
然后,他在厨房洗好手出来,就站在她面前。
“如果我说想跟你谈谈要介绍工作给你的事,你愿意现在跟我谈吗?”
“休想,我对工友或水电工没兴趣。”满含火药味的话一出口,她不禁懊恼。怎么她的忍功一对上他,就兵败如山倒。
骆焱啼笑皆非。这妮子真的很爱替他决定任职的工作呐。
“不要紧,我们找时间再谈,你先去收拾行李,我带你到我那儿。”
秀眉顿蹙,“我住家里就好。”
“老奶奶就是伯你会这样说,不放心你—个人在家,才要我过来接你。”
问题是她就是不想去嘛!去了又不能睡奶奶已租给他的八角床,只是徒惹她心烦不快。况且有奶奶和吕嫂在,谅他也不敢破坏古董床,就不明白奶奶为何非要她也一起住到他家去。
她小脸上的不甘愿令他羌尔,“你若真不想住我家,可以当面跟老奶奶说,不过我不喜欢失信于人,既然答应老奶奶会带你回去,就一定要做到。所以——”拖长尾音打住话,他希望听她心甘情愿的说要跟他回去。
无奈回应他的偏是不驯的神情与呛辣语气,“想把我五花大绑回去啊?”
唉!温柔果然对她不管用。
恰然的旋过身,他朝她的卧房迈步,“绑你倒不用,用扛的就可以了。你就坐着别动,我去帮你整理行李,反正我不介意替你拿贴身衣物。”
怔了下,倪书韵一骨碌由沙发上眺起来,“大色狼!你不介意我介意,我自己会整理啦!”之前她真该一腿扫倒高脚梯,让换灯管的他跌得鼻青脸肿。
砰的一声,她将房门使劲甩上,将他阻绝于门外。
摇摇头,骆焱唇边有抹拿她没辙的淡淡笑痕。她是如他所料的终于肯收拾行李随他回去,只是啊,这个娇颜柔婉、性子倔烈的小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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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倪书韵终究还是住进骆焱的住处。
欧风建筑,别致风雅的高级别墅,可想而知坐拥它的主人其富裕的程度。
“你打劫来的?”白天,当地乍见他家时,她惊讶的指着别墅如此调侃;
总是沉稳得不像话的男人,依旧平静以对,“倘若你指的打劫是买的话。当初我之所以买下这栋房子,是想让外婆住得享受些,可是她老人家对住了大半辈子的小楼房情有独钟,偶尔才过来这儿小住两日,当是度假。
“外婆过世后,我仍旧住在老家,直到两年前那儿因宵小纵火,波及奸几处住家,外婆的古董床也被烧毁,我才搬来这里住。”
没料到他会说这么多,这个有能力买下豪宅的“工友”,似乎是真有自己公司的有身价男人,也好像满敬老尊贤的。但想是这么想,一思及他要动手拿她贴身衣物的事,她暗自决定,他仍是个有待观察的可恶男,不能轻易将他往好人归类。
“这么晚,你还没睡?”
一句苍劲有力的声音然入耳,惊动抱膝坐在床上的她。
“奶奶怎么也还没休息?”倪书韵正想下床,奶奶已走至她身旁坐下。
“之前睡了,刚醒,老人家就是这样睡睡醒醒的。不晓得你会不会又跑去吵骆焱,便过来看看。”她和吕嫂住一间房,孙女则住另一问客房。
小巧鼻翼哼了下,“谁要去吵骆焱。”
“他在我们家熟睡时,你不就跑去跟人家吵?白天你不想来这儿,还和他闹脾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