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杰蓦然记起她不喜欢萨味,索性开门下车,“打发时间,不知不觉抽多了点。”
“吸烟对身体不好,杜大哥还是戒掉吧。”她忽地想到,骆焱就没有抽萨的习惯。
“我试过,戒不掉。”也许是应酬太多,加上虞洁也没向他抱怨过……神思一凛,他岔开话锋,“谈谈你吧,新工作还适应吗?”后来她来电,告知他她就在那间放心投顾仲介公司上班时,他颇为这样的巧合感到意外。
“我很喜欢目前这份工作,同事很好相处。”
“功能上司呢?是个怎样的人?”他记得她与前任上司相处得不是很融洽。
倪书韵的心思霎时全陷在入耳的问题里。
骆焱是个怎样的人?
他占睡她心爱的八角床,会霸道可恶的威胁她,还放肆的咬她唇办,照理说,她该把他归列在罪大恶极之人,可她无孔不入,他确实是位好上司,这可由郭辰达与王思曼将他当自个兄长般敬爱得知。也不曾见他在公司或家里发过脾气……呃,何艳上门那次例外,但事实证明,他不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肤浅男人。
综合起来,她该说他是个怎样的人?一个会惹她生气的好人?或仍有待观察,好坏参半的中间人?
“书韵?”见她没答话,表情一迳丰富的变化着,杜中杰狐疑的轻摇她香肩,臆测的问:“是不是你的上司是个会骚扰女员工的槽老头?”
骆焱是糟老头?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骆焱要是听到杜大哥的批评,不晓得会不发火。”
“骆焱?”
“薪堋!?lt;br> 一声温柔叫唤随着他的疑问传来,倪书韵瞧见一位甜柔的女子走向他们。
杜中杰眉间隐然一皱,仍是替未曾谋面的两人引荐,“这位是虞洁;她是倪书韵,我们是相识多年的邻居。”
初相见的两人各自颔首致意。一个没料到杜中杰有个这么年轻可人的邻居,一个颇意外他的客户是如此端庄秀气的女子。
“既然要跟杜大哥谈生意的虞小姐来了,我先走喽。”
虞洁微微一怔。她要跟中杰谈生意?
“我送你回去。”杜中杰脱口说道。
“不用,你谈生意要紧。要再谢谢杜大哥告诉我放心投顾仲介公司的地址,让我这么快就有新工作。拜拜。”一并向虞洁挥手道别,倪书韵随即转身离去。
他就这么静立着目送她逐渐走远。
他眼里的依依不舍,虞洁清楚的捕捉入眼:心里紧紧揪着。直到前半刻她才知道,前些日子他说有位好友急着找工作,因此积极询问朋友放心投顾仲介公司的地址,全是因为那位“好友”是倪书韵。
他喜欢她?之所以一直不愿给她个名分安定下来,也是因为她?
“你跟倪小姐说……我是你的客户?”她其实是他的秘书兼亲密的枕边伴侣。
“大概平时跟客户谈生意谈习惯,我没想那么多就告诉她在等客户。”杜中杰调回视线,回避的答道。
好薄弱缺乏说服力的借口。是他不想让倪书韵误会,以致无法干脆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吧!这不也表示,在他心里,她的分量不及他的邻家妹妹。
“上车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到哪儿我都陪你。”这是他早就答应她的,不忍反悔,毕竟这一年半来,是她陪他度过无数个空虚寂寞的夜晚。
“嗯。”纵然心里酸涩的拉扯,虞洁依旧如往常般柔顺,不吵也不闹。
从很久以前她就清楚,她和他之间是她付出得多,也爱得较深。他从来没给过她任何承诺,也没逼她必须和他在一起,她又如何干涉他心底住着另一个女人。
只是,她还能拥有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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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转进一条人烟较少的巷子,倪书韵正心忖这样可以不用人挤人,快点定至公车站牌搭车回家,冷不防的,就教不远处像是在拉扯的几个人攫住视线。
背对着她的那两个人,怎么这么像奶奶和骆焱?她纳闷的走上前。
“阿婆您嘛帮帮忙,我阿正的技术可是一等一的,您别毁谤我,破坏我做生意的行情。”自称是阿正,四十开外,蓄苦流行庞克头的男人语带无奈的说。
“那你就接我的生意啊。”
听见这耳熟的声音,倪书韵急忙奔至她身边,“奶奶,真的是你!”
“书韵,你来得正好,老奶奶吵着要刺青。”一旁拉着老奶奶的骆焱,无暇询问她为何出现,如遇救兵的告诉她当务之急的难题。
“刺青?!”倪书韵的声音扬高八度。
刺青馆的老板阿正抢着答腔,“阿婆兴致可高着呢!这位帅哥不同意,她就怪上我的技术,说我开店眶人,根本不会刺青。”
“难道不是?一个高竿的刺青师傅会嫌我这个老太婆全身都是皱纹吗?我要是这年纪仍然皮肤光滑无痕,岂不成了妖怪、”这个兔崽子还好不是她儿子,否则非得罚他面壁思过不可。
阿正搔头喊冤,“我的好阿婆,我没嫌您的意思,只是以您的情况要刺青是麻烦、困难许多。这位骆先生的顾虑也没错,您年纪大,万一不小心有个小感染,惹来可怕后果,岂不是我的罪过。”
“事情就是这样。”骆焱苦笑的望向倪书韵。他应老奶奶的要求陪她逛逛街,料想不到会被她发现这家刺青馆,进而演变成僵持不下的局面。
倪书韵当然明白自己的奶奶是个啥新鲜事都想尝试,不考虑危险的老顽童。
“奶奶真的想刺青?”她反常的平静问。
“当然。”倪黄瑞绸猛点头。孙女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很可能会站在她这边,投她一票。
“OK。”她心下有了决定。
“书韵?”骆焱着实错愕她的同意,正想开口这样不妥,就听她转向刺青馆的老板说道——
“麻烦老板先接我的生意,我想在背上刺一幅地藏王菩萨。”
空气在瞬间停滞住。
“不行!”骆焱的暍阻首当其街的落下。
“为什么?”倪书韵微快的瞠视他。该反对的根本不是他,他想坏了她逼奶奶自动不再坚持刺青的计划?
“我不喜欢。奸奸的一片雪白肌肤,为何要刺上图案?”他浓眉浅蹙的回问。
莫名的红霞染上她的脸。他在说什么呀!她刺不刺青与他喜不喜欢何干?他竟然连雪白肌肤都用上,不知情的人遗以为他们有什么暧昧关系呢!
阿正趁隙插话,“老实说,这个生意我想接,整幅地藏王菩萨刻起来很庄严肃丽……”
“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乖乖,这个温和的帅哥怎么转眼间变成冷冽吓人的黑道大哥样?这种男人他阿正还是别招惹的好,只能惋惜的朝她耸肩。
“抱歉,你老公不喜欢你身上有刺青,你的生意我不能接。”
倪书韵嫣红的双颊红云更深,“他才不是我老公,你不用理他。”
“别意气用事,丫头。”倪黄瑞缉连忙拉住她,以防她趁机冲入店里去,“奶奶答应你不刺青,你也不行在身上刺青。”
她是不反对年轻人刺青,但自己的孙女要黥青,而且一刺就是整面背,她想来就觉得不妥当。何况骆焱摆明他不喜欢她身上有任何烙印,假使有朝一日两人真成眷属,却为尊地藏王菩萨翻脸,那她岂不是成为棒打鸳鸯的间接刽子手。